世道失衡,百鬼夜行。荒山之处到处无名尸首,玉京子不知道这里都设了灭魂阵,里面的孤魂还在痛苦煎熬。


    四处阵石,皆有流云图刻,这是踏云天的刻印。


    可他未曾下达过封印乱葬岗的命令。


    “我竟不知有人居然顶着踏云天的名头做事。”


    玉京子这些年积攒的威信早就让众弟子深有体会,只论对错,不论情理,要么不罚,要么完蛋。


    几人冒了一身冷汗,纷纷表示对此事不知。


    玉京子没有发作,手指轻轻一捏,阵石就化作糜粉,“我不过近些年没有管事,居然就被虫驻了口子。想必是日子太过舒服,有人不想要脖子上那颗脑袋。”


    几个弟子,以为乱葬岗里的阵法是宗主的私令,没想到是有人狐假虎威作妖,心里把骂了那人祖宗十八代。


    明明和他们无关,还招上横祸,这叫什么理。


    阵石损坏,破了道口子,里面的阴魂面面相觑,但谁也不敢拿不要命逃出去,这个徒手破阵的男人明显是个狠角色。


    一弟子上前殷勤道:“宗主不如问问里面的阴魂,没准他们有谁知道。”


    玉京子觑了他一眼,那弟子额头冷汗直冒,根本不敢看玉京子眼睛,可头上的压力忽然转去,“是个不错的建议。”


    他只看见宗主朝乱葬岗里挥了下袖,眼前花了下,原本空荡荡的荒山上挤满了人,一双双眼睛直直盯着他们,那弟子一下腿软,还是被身后人扶了一把才没摔倒。


    “这里面......这么多、多”


    只有玉京子神色如常,对着里面说:“你们谁可以说出设下法阵之人就可以离开了。”


    阵法内,乌泱泱的沸腾起来,“先前来了一堆自称踏云天弟子的人,设下陷阱让我们不得轮回,现在又来了......你们这些人踏云天弟子,还问是谁设的杀阵,难道你们自己不清楚吗?”


    玉京子:“就是不知道谁冒名顶替才问你们。”


    那阴魂面色犹疑,过了片刻才道:“那人遮掩了样貌,带着一帮人,不过穿的不是你们踏云天弟子服。”


    “前段时间,我有兄弟逃了出去,找到了他们的踪迹。”


    “正好那人就藏在你们之中。”


    弟子们相互看了半响,为了洗脱嫌隙纷纷走上前,“看清楚了,可不是我,这阵法少说有好几年了,我可是来踏云天才两年。”


    一人在最后默默不语,却被阴魂尖锐的视线刺穿。


    “穆家公子怎么不出来让我看看?”


    所有人转身朝穆宇看去,只见他煞白的脸上挂满了汗珠,在众人的视线都看过来时,眼里藏不住的惊恐。


    玉京子眼里的冷色便让他知道,大祸临头,“宗主,城中百姓苦邪祟侵扰久矣,我也是为了他们着想。”


    “此处是踏云天之地,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以踏云天的名义行事。”


    那阴魂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痛骂:“放屁,这满山的都是邪祟?装什么为民大义,你们私底下收的钱还少吗?”


    穆宇:“你不要血口喷人。”


    “宗主,我们穆家对您忠心耿耿,为了寻长离长老,我姐姐都、都死了,那是我唯一的姐姐啊,我们穆家如今只剩我一人,宗主难道还不顾一点情义,非要揪着我稀里糊涂犯下的错,对穆家赶尽杀绝?”


    穆宇声泪涕下,那几个弟子都不由动容,但也不敢直接求情,生怕被牵连。


    玉京子:“要不是念在以前穆家的忠心,我不会等你说完一大堆废话。”


    穆宇头皮发紧,求饶哽在喉中。


    “我当初跟你们穆家姐弟说得已经够清楚,你们穆家为我所用,我护着你们姐弟两条命,本就是一场合作,可你倒是生了离间踏云天的心思。”


    他看向那几个弟子,几人顿时缩成了鹌鹑。


    “有雄心壮志不错,可却用错了地方,你当真踏云天的几个长老是你穆家能离间的了。”


    不过,早就没了思想的傀儡而已,穆家姐弟还真以为自己能借此在踏云天踩出一片地盘来。


    “宗、宗主,我知错了。”


    冯阎死了,长离失踪,对于穆家而言是个好消息,穆宇一直以为她姐能成为宗主夫人,而他正好补了长老的缺位,所以才对着其他几个长老献利讨好。


    但从她姐姐死了,玉京子冷淡的态度他就知道赌错了。


    玉京子根本就是无情的毒蛇,他长不出一颗人心。


    玉京子止住了他的废话,“从今天起,你就回你的穆家吧,你可是未来的穆家主,一直待在踏云天算怎么回事。”


    穆宇:“宗主,我不能回去,要是我回去,笑面阎罗肯定要找我,宗主不是说好要护我姐弟性命。”


    “如今,我姐姐死了,宗主不认账了吗?”


    玉京子:“此次任务,我从没让你们姐弟参与,是你们非得自告奋勇。”


    “若论合作,那就此终止。”


    “不是商量,只是通知你一声,你还没有和我谈论的资格。”


    穆宇心如死灰,在玉京子离开之后,疯狂逃窜回穆家。


    荒山的阴魂逃了不少,已经成邪的没逃过玉京子的手,十几处地方阵法皆毁,没有一个是他找的人。


    燃了七夜的魂灯也灭了。


    有人呢喃。


    “该叫你宋无命,还是白泽呢。”


    “那场浩劫都灭不了你,怎么可能就此消失,你一定又藏起来了吧。”


    桃花蝶又飞到了他肩上,玉京子没有再捏碎,多亏了,这东西,要不然他还不知道,白泽怎么把他玩弄于股掌。


    万年前,他最后蛊惑众人吃下他的尸身,不是为了设计报复白泽,而是借他人身体,融入血脉残魂复生,随着数代累积,他的魂渐渐融合。


    不过,仍未复苏。


    为了找寻幼年相遇之人,进入天命书,不想正好被白泽抓住机会,封了他的记忆,关于有关宋无命的一切全部抹去。


    真是狡猾,终是他棋差一招。


    可玉京子尚有疑惑,既然宋无命是白泽的魂,为何她毫无曾经记忆。


    白泽残魂在天命书中,至于宋无命的存在,白泽要这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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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魂做什么,居然连自己的记忆都封了。


    荒野中,飘来声音,沧桑疲惫,像是烈酒发酵过头,味冲又苦。


    “能用魂灯寻人,想必那人对你极其重要。”


    林下走出一魂,发丝凌乱,玉京子觉得熟悉,一时又没想起这人是谁。


    “你知道我要找的人?”


    那魂说:“是位姓宋的姑娘吧。”


    玉京子这才仔细打量这人,从脑海里翻了翻陈年往事,道:“月关城,陈山。”


    “玉宗主记性倒是好。”陈山没想到自己潦草的模样还能被认出,呼出一口气,追问,“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玉京子:“她是我妻,自然重要。”


    陈山似是有些惊讶,缄默许久,“我在乱葬岗中恰巧遇见过她,她夺舍了一个叫宋芷的人,不过,好像、并不是自愿。”


    “至于其他去向我不知。”


    陈山的身影淡了,即将踏入轮回。


    “要是你找到她,替我跟她说声抱歉。”


    很多事情,他死了才知道,为了愚忠导致家人丧命,幼女失双亲,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玉京子无声笑了,“你又骗我一回。”


    *


    陈山的魂飘了又飘,被一个坐在萤火之中吹笛的小姑娘吸引,她的脚边燃着纸钱,陈山停下来问:“前面是月关城的方向吗?”


    笛声停,那姑娘看见了躲在阴影中的人,“这里这就月关城。”


    陈山尴尬笑笑,“原来如此,许久没有回家,不想月关城变了许多。”


    “对,变了许久,被吹有神效的月见草无人再种,城中饱受妖物侵染的祸患也消失了,你说神不神奇。”


    陈山愣住,说不出话,那姑娘问:“你还有事?”


    陈山说不清为什么,并不想着急离开,又问一句,“姑娘在这河边是要祭拜谁?”


    “我的双亲,还有一位恩人。”


    “哦,哦。”


    “问够了吗,你怎——”


    她的话被人突然打岔,有个男子背剑而来,警惕地看着陈山,“小月儿,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要是遇上坏人怎么办。”


    “世道乱,鬼鬼祟祟的人,更要警惕。”


    男子刚要把藏在角落里的人揪出来,就见他泪流满面,顿时愣住,“你叫、小月儿?”


    “怎么了,你认识我?”


    小月儿对他有些好奇,刚走近一步,就见他转了过去,急匆匆走开。


    “什么人啊,奇奇怪怪。”


    男人没在管他,牵着自己妻子的手回家,“咱们真要关了药店,不卖月见草了啊,这东西虽没有以前吹出的奇效吗,但也能强身健体,我们可以降价当做普通药售出,你家以前不也卖月见草吗?”


    小月儿变了脸色,语气生硬,“害人的东西,不卖。”


    “啊......好吧,你说不卖就不卖。我出去斩妖除魔,也能养你。”


    两人越走越远,陈山才从后面走出来。


    小月儿没事就好,是自己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