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按你说的办！”


    “这支‘匪军’，从现在开始，全权交给你！”


    “人员的最终名单，你来定！后续怎么训练，怎么安排，也都由你说了算！”


    “我给你最大的自主权！”


    说完，罗师长话锋一转，表情变得格外严肃。


    他盯着谭建林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但是，小子，我得提醒你一句。”


    “这些人，都是因为信你，才签了这份协议。”


    “你，不能把他们当成你往上爬的垫脚石。”


    “更不能把他们当成炮灰，随便牺牲掉。”


    谭建林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他站得笔直，眼神清澈而坚定。


    “报告师长！”


    “我谭建林用我的人格担保！”


    “这次任务，但凡有我一口肉吃，就绝对有兄弟们一口汤喝！”


    “我保证，会带着他们每一个人，漂漂亮亮地完成任务，拿到该拿的奖励！”


    “绝不亏待任何一个兄弟！”


    这番话，他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罗师长从他的眼神里，看到的是真诚，而不是作秀。


    他欣慰地点了点头。


    有勇，有谋，还有情有义。


    这块璞玉，算是被自己给挖到了。


    “行了，我相信你。”


    罗师长摆了摆手，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彻底落了地。


    谭建林眼珠子一转，立刻往前一步，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招牌式的笑容。


    “师长，协议也签完了，人也定下来了。”


    “兄弟们现在可都憋着一股劲儿呢。”


    “要不……您出去，给大伙儿讲两句？”


    “把明天的演习规则，给大家伙儿说明白，也算是给咱们这支‘匪军’开个动员大会！”


    “您是师长，您的话，比什么都管用，往那一站，就是定海神针！”


    这话说的，罗师长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这小子，太会来事儿了！


    既把面子给足了自己，又顺理成章地把宣布规则这个活儿交了出来。


    罗师长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军容，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威严的表情。


    “嗯，也好。”


    谭建林立刻转身，冲着门外眼巴巴等着的那群人，扯开嗓子就吼。


    “全体都有！”


    “立正！”


    “师长要给大家训话了！”


    “都他妈把耳朵给我竖起来！”


    他带头鼓起了掌。


    “啪啪啪！”


    走廊里，瞬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热烈得几乎要把屋顶给掀了。


    他们的眼神灼热，死死地盯着罗师长，仿佛在看什么绝世珍宝。


    罗师长被他们看得有点发毛。


    他拿起桌上那份刚刚谭建林签过的协议，清了清嗓子。


    “规矩……”


    他刚开了个头，就卡住了。


    让他来讲规矩？


    讲什么规矩？


    他自己都还没完全搞明白谭建林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只知道，这事儿成了，自己就不用去当那个倒霉的“匪徒头子”了。


    这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具体的好处和风险，那是谭建林去忽悠……不，去动员时该说的事。


    现在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那些不上台面的“好处”一条条念出来？


    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罗师长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他干咳两声，把手里的协议往前一推。


    “自己看。”


    “上面的条款，都给我看清楚了。”


    “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就问。”


    “签了字，可就没地方后悔了。”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耐烦，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说完，他便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一副“别来烦我”的架势。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有些尴尬。


    那五个士兵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横肉男胆子大，第一个拿起协议，凑过去仔细看了起来。


    其他四人也赶紧围了上去。


    谭建林站在一旁，将罗师长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心里门儿清。


    师长这是不想沾这趟浑水，把皮球又踢了回来。


    这正合他意。


    他最怕的就是师长一激动，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些“好处”给秃噜出来。


    到时候，那些没选上的人还不得闹翻天？


    他可不想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


    现在，正是开溜的最好时机。


    谭建林悄悄对身边的奔雷使了个眼色。


    奔雷心领神会，立刻点了点头。


    “报告师长！”


    谭建林再次立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办公室里的人都听见。


    “既然这里没事了，那我就先带其他人去准备了。”


    罗师长眼皮都没抬，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得到了许可，谭建林不再有丝毫停留。


    他冲着奔雷一摆手，转身就走。


    “是！”


    奔雷应了一声，紧随其后。


    门口那些已经签了字，正伸长脖子往里看热闹的士兵，看到谭建林出来，也立刻跟了上去。


    他们是第一批“上船”的人，自然唯谭建林马首是瞻。


    转眼间，师长办公室门口就空了一大半。


    只剩下那些还在排队，以及更多犹豫不决，没来得及排队的士兵。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谭建林带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一个个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焦急。


    “哎？他们去哪儿啊？”


    “这就完了？”


    “不是说当‘匪徒’吗？怎么感觉跟升官了一样？”


    人群中，议论声四起。


    终于，一个胆子大的士兵忍不住了。


    他挤出人群，跑到办公室门口，探着脑袋朝里面喊。


    “报告师长！”


    “我们……我们想问问，当这个‘匪徒’，到底有什么好处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罗师长的身上。


    这也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罗师长放下茶杯，抬眼皮瞥了门口那群人一眼。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好处？


    好处多着呢。


    可我凭什么告诉你们？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门口，双手背在身后。


    “好处？”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我怕说出来，你们会嫉妒。”


    “会嫉妒得睡不着觉。”


    “到时候一个个都跑来我这儿闹，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耗。”


    说完，他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


    “该干嘛干嘛去。”


    “别在这儿杵着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许再打听了！”


    “砰”的一声。


    办公室的门被无情地关上了。


    只留下一走廊面面相觑，满脸写着“卧槽”的士兵。


    嫉妒？


    嫉妒得睡不着觉？


    师长这话，简直就是在他们的心口上又插了一刀。


    这下，他们心里更痒痒了。


    那得是多大的好处，才能让师长说出这种话来？


    一时间，悔恨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