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兴奋与好斗的光芒。


    “当好人有什么意思？次次都一样，早就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流星地往台上走。


    “我倒要看看，当这个‘匪徒’，到底能有多刺激！”


    “我就不信了，凭我的本事，还能被那帮所谓的‘好人’给端了老窝？”


    他几步就跨上了讲台，骄傲地站在了谭建林的身边，像一头准备进入全新丛林的猛虎。


    第一个！


    终于有第一个了！


    谭建林心中狂喜，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他用力地拍了拍那个寸头兵的肩膀，赞许地说道。


    “好样的！是条汉子！”


    “有胆识！有魄力！”


    他凑到寸头兵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快速说。


    “兄弟，你做了最正确的决定。”


    “关于那些好处，等会儿我私下跟你细说，保证你满意。”


    这番操作，落在台下众人眼里，就是“大当家”在给新入伙的兄弟传授机密。


    神秘感瞬间拉满。


    不少人的眼神都开始变了，从刚才的怀疑，变成了强烈的好奇。


    谭建林的目的，就是吸引更多的人。


    他知道，只要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从零到一，是最难的。


    从一到十，就要容易得多。


    那个寸头兵显然也是个会来事儿的。


    他得到谭建林的“私聊”许诺后，转过身。


    面对台下那七十多号还在观望的同伴，嘴角一撇，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我算是看明白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礼堂。


    “什么狗屁英雄，什么狗屁反派。”


    “不敢上来的人，说白了，就是怕输！”


    “当英雄多简单啊，输了也是虽败犹荣。”


    “可当‘匪徒’呢？输了，那就是真的输了，底裤都给你扒干净！”


    “你们不是真厉害，你们只是不敢面对失败而已！”


    这几句话，简直是往所有人的心窝子里捅刀子。


    还是捅进去之后，又拧了好几圈的那种！


    谭建林在旁边听得眼睛都亮了。


    神助攻！


    这简直是天降猛男，不，是天降神助攻啊！


    他都想给这位寸头兄弟颁发一个“最佳僚机”奖了。


    果然，台下众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有的人脸颊涨红，呼吸都粗重了。


    有的人眼神闪烁，明显是被说中了心事。


    特种兵，最看重的是什么？


    是荣誉！是尊严！


    被人当面指着鼻子说“你怕输”，这谁受得了？


    谭建林敏锐地捕捉到了气氛的变化。


    他知道，必须趁热打铁。


    绝对不能给这帮人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的时间。


    一旦他们开始理性分析，自己的忽悠大法就要失灵了。


    全场鸦雀无声。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那三分钟，对于在场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古怪的焦灼感。


    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们不是在思考要不要加入，而是在进行一场天人交战。


    一边是稳妥的“正规军”，代表着荣誉和主流。


    另一边，是谭建林画出的大饼，充满了未知、刺激，还有那该死的诱惑力。


    “数倍的人数优势”


    “元老级的待遇”


    “超乎想象的好处”


    这些词，每一个都精准地敲打在这些天之骄子的心巴上。


    他们是谁？


    特种兵！


    骨子里就刻着不甘平凡、挑战极限的基因！


    顺风顺水的胜利，对他们来说早就没了新鲜感。


    反倒是这种“落草为寇”，以弱胜强，逆风翻盘的剧本，更能点燃他们骨子里的好战因子。


    可是……


    风险也同样巨大。


    当“匪徒”就意味着要跟所有人为敌，要被整个“正规军”体系追着打。


    万一输了，那可就不是演习失利那么简单了。


    “匪徒”的标签，想想都觉得脸上无光。


    人群中，骚动在无声地蔓延。


    有的在疯狂地抓着头发，有的在和旁边的人低声交换着眼神。


    更多的人则是死死地盯着谭建林，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然而，谭建林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平静得有些吓人。


    他身后的那名寸头特种兵。


    也像一尊雕塑，抱着臂，眼神冷冽，与谭建林一同承受着所有人的审视。


    “还有三十秒。”


    谭建林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像一个精准的报时器。


    这个声音，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些人的身体明显开始前倾，脚下蠢蠢欲动，似乎下一秒就要冲出去。


    但他们又在看。


    看有没有人第一个站出来。


    谁都不想当那个唯一的出头鸟。


    时间在所有人的迟疑和观望中，悄然流逝。


    “十，九，八……”


    谭建林开始用嘴倒数。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每吐出一个数字，都让台下众人的心跳漏掉一拍。


    一些人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挣扎变成了懊悔。


    他们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三，二，一。”


    “时间到。”


    谭建林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然后放了下来。


    他环视全场，目光扫过每一张纠结、错愕、不甘的脸。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后。


    那里，依旧只站着一个人。


    就是那个从一开始就选择相信他的寸头特种兵。


    全场八十名特种兵，三分钟的考虑时间，最终的选择者，只有一人。


    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就……结束了？


    雷声大，雨点小？


    搞了半天，就一个人上钩？


    不少人甚至觉得有些滑稽，看向谭建林的眼神又带上了几分看笑话的意味。


    “很好。”


    谭建林却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他转过身，对着那名寸头特种兵，郑重地伸出了手。


    “欢迎入伙，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寸头特种兵愣了一下，随即立刻立正，啪地一下敬了个军礼，大声回答：“报告！我叫奔雷！”


    “奔雷。”谭建林握住他的手，用力地晃了晃。


    “我记住你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小队的二号人物，我的副手！”


    周毅的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得满脸通红。


    谭建林松开手，重新面向台下的大部队，声音洪亮。


    “我宣布，‘匪徒’阵营的元老招募，正式结束！”


    “从现在起，我们‘匪徒’阵营，满编两人！”


    他拍了拍周毅的肩膀，然后对着主席台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