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清圆还没从刚刚那一幕回过神。


    她久居高位，看过太多坐在她对面的年轻人露出尊敬、崇拜和渴望的眼神。


    明襄是个例外，即便她表明了身份，对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但实际上很明显能看出来她心不在焉。


    或者说是不在乎。


    左清圆这一次谈话中感受到了滞阻。


    像他们这种研究人员做到如今这种地位，中间少不了要学习一些心理方面的书籍。


    通过微表情识人，以及判断对方对于这次谈判的大致想法。


    明襄的身上像是拢了一层玻璃罩，她脸上除了漫不经心的神情之外，再没有表露出任何能让她找出什么线索的微表情。


    左清圆一时之间没有分析出来明襄的态度。


    左清圆最后给明襄递了一张名片，上面除了有研究所的官方联系方式，还有她的私人通讯录联系方式。


    明襄走出门后，回头说：“我会仔细考虑的，到时候给您答复。”


    这是一种很常见的委婉推脱的方式。


    左清圆清楚，短时间内，她是等不到结果了。


    “我能出去一下吗？”陈其妙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她想去看看陈铮。


    ……


    明襄躲在厕所里。


    提示音此起彼伏——


    【能量亲和力提升至138】


    【天赋“中级敏捷”升级】


    【天赋“中级格斗技巧”升级】


    姓名：明襄。


    年龄：18岁。


    异能：无。


    能量亲和力：138分。


    天赋：天赋：【神枪手】【高级格斗技巧】【高级巨力】【高级感知】【高级敏捷】【假面】【软体】【催眠术】。


    敏捷升级、格斗技巧升级，没有新技能，还有上涨速度慢得像千年龟的能量亲和力。


    明襄对此毫不意外。


    左清圆刚刚的话像是在她的耳边重复播放。


    明襄问了一嘴，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差事，她也不喜欢这么沉重的一个任务。


    她只是纯粹地好奇心有点重。


    “怎么个观察法？”


    左清圆说想要观察她。


    “只是记录而已，你的身体各项指标会以数据的形式可视化，这些数据仅有你和你的专属观察员可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的观察员是我。”


    数据可视化？


    明襄眉头一挑。


    将自己的身体数据完全地展示给别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从刚刚短短的十分钟聊天信息来看，这好像不是多安全的事。


    之前的研究中断了，所以她们找上了自己。


    这样来看，参与过观察记录的人都没活下来。


    这也侧面印证了她的猜测。


    没人在坐拥千万巨款的时候会想不通去找死，她这么累冒着危险排除万难，是为了以后可以安心享受。


    不是为了去死。


    明襄将一团乱麻的思绪，一缕一缕地理清才走出来，她出来之后并没有去见左清圆。


    和左清圆合作确实可能弄清楚更多关于她自己身上一些未知的秘密，但要一个真相，还是要安全。


    明襄目前选择了后者。


    明襄回到了医务室，陈铮好像离开了，但她刚刚来的路上没有见到她。


    每个医疗仓旁边都有一个坐诊椅，是为了方便医务人员检查伤员的情况。


    明襄趴在戚知的医疗舱边上，检查她的状态，戚知正好睁开眼睛和她四目相对。


    戚知沉默了好半会儿才说：“你不是给我哭丧吧？”


    明襄：“……”


    戚知知道她的性格，这话是在打趣她，调节氛围。


    她知道自己心情不好，用自己来做转移话题的那个矛盾点。


    明襄直起腰杆，顺着她的话说：“可不是，怕你残了，我后半辈子要养你。”


    戚知手枕在脑后，笑着说：“唉，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差一点就有人养了。”


    ……


    直播画面中断的那一瞬间，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


    外面早就乱了套。


    陆晓在等周口市驻守军的消息。


    陆晓平常很少刷论坛，但破天荒地刷了两天。


    论坛是个很神奇的地方，所有人都能通过论坛发表言论，可能大部分是普通人，但实际上不乏一些内部人员穿上一层马甲，通过这种公众平台往外放消息。


    这种消息有时候比她们得到消息的速度更快。


    官方的消息传递出来需要一定的严谨性，程序很复杂，反复审批后才能放出。


    但是论坛上的发言鱼龙混杂，说什么的都有。


    陆晓拧了拧眉心，她想自己大概真的是疯了。


    居然会寄希望在这种地方听到学生平安的消息。


    直到廖珺雅接到了一个通话，“考核继续？学生呢？”


    通话那头是关窈的声音，“一名学生受伤较重，不过现在已经恢复了，可以照常进行。”


    “九级任务区域的「记录员」向远提交了书面文字，教官们正在评估贡献度。”


    李长赢挑眉，“什么意思？九级辐射物种是学生击杀的？”


    集训营的团队考核历来只看谁击杀任务区域的最高级辐射物种。


    ……


    第三轮团队考核准备期仅仅一天，集合点是周口市的二级墙内。


    第三轮考核的地点是城市内，考核内容是「模拟通缉罪犯」。


    学生在准备期拿到了罪犯的所有信息。


    找出罪犯是刑侦部和技术部的事情，他们只负责抓人。


    「罪犯们」已经在周口市的某一栋大楼集合，学生可以提前考虑部署战略，「罪犯」也拥有一定的时间用来思考和规划最佳逃亡路线。


    「罪犯」都是驻守军，因为驻守军和安全局的专业范畴不一样，他们前两天甚至还接受了反侦查培训，学习和模拟犯罪人员的行为。


    毕竟这是个新加的项目，业务不太熟练。


    他们需要在周口市藏身整整一周。


    学生的任务是在规定时间内抓捕他们，他们则需要在这一周内极限逃生。


    甚至，为了稍微贴近现实，他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做点小破坏，增加学生们抓捕的难度。


    “其余人倒是没什么，就是这第十层的学生可能会有点儿难缠。”有人支着下巴，看向屏幕。


    他们在研究对手。


    毕竟他们现在的具体资料也握在学生手里。


    这叫知己知彼。


    这次躲过一劫的人可以优先参与选优，这可是升职的一项重要指标。


    他们从个人赛看到了第二轮团队赛。


    有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不是，这小姑娘会修改飞车动力系统啊？”


    “咱去把飞车砸了。”有人出馊主意。


    站在前面的监督员适时提醒：“超出范围，该行为违规。”


    “……”


    “不过……”监督员露出微笑：“如果有后勤技术部人员的指导，在确保学生人身安全的前提下，搞点小破坏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