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向明襄的情况，蝰蛇的一颗尖牙深深扎穿了明襄的手掌，蝰蛇挣扎弧度越大，明襄手掌上的鲜血流得越快。


    看到这个画面，柯金微微皱眉，


    柯金说：“松手。”


    这种程度已经够了，她再坚持下去，柯金甚至都害怕她的手掌断在这里。


    虽然断掌可以重续，但想要完全恢复恐怕得休养几天，会耽误接下来的训练，影响积分。


    柯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一刹那，像是某种强效安抚剂，明襄绷紧的神经和肌肉瞬间松懈下来。


    ………


    “成功了？”


    冯理樾又是提前回来，甚至现在手环上的时间还不到十二点。


    他向关窈少校报告这个消息，对方看到这个画面的神情和语气淡得离谱，就是单纯走个形式的反问，她似乎是对这个结局早有预料。


    冯理樾不理解，明明上周这群学生还是被八级蝰蛇打压到只能抱头鼠窜，毫无还手之力，关窈少校凭什么觉得他们今天会成功？


    冯理樾抬头看过去。


    关窈的视频已经看到最后五分钟，视频里除明襄之外的其他学生大致分成了两波，他们一人拽住一条藤木，似乎是在公共频道里达成了某种共识。


    两方一同发力，蝰蛇的身体在一瞬间被绷直了。


    他们为明襄创造了一秒的时间。


    明襄也抓住了这短短一秒钟的时间。


    她忍着被鳞片刺穿皮肤的痛，在视线被遮蔽的条件下，抵达到蛇头位置。


    蝰蛇掉下去的那一瞬间，扬起了雪雾，送到关窈手里的视频经过了特殊处理，视频画面能见度更加高。


    冯理樾觉得明襄是个疯子，且先不说蝰蛇有剧毒，单是它二十公分的锋利毒牙都能轻易穿透她的头骨，把她大脑刺穿。


    但偏偏她在失去视觉的情况下，用血肉模糊的双手摸索到了蝰蛇的上颚。


    即便摔得晕头转向，蝰蛇的第一反应是狠狠咬下去，但明襄的反应就比它快了那么一点点，双手死死掰住了它的嘴。


    这个视频里看得更清晰，明襄的手掌被刺穿了，血液汩汩顺着糜烂的皮肉往下流。


    看到这一幕，冯理樾沉默了。


    关窈没有在意冯理樾的异常神色，看完视频的最后一秒后，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明天的工作。


    “明天继续投放八只七级辐射物种，一只八级辐射物种。”


    关窈冷漠地声音在耳边响起，冯理樾猛然回过头，“八只七级之外还要投放一只八级？”


    “不增加投放六级及以下的辐射物种吗？”


    任务区域如果只有高级辐射物种的存在，那么优势将全部集中在能力排位靠上的学生身上，当然，现在的「八级任务」区域里出现了明襄这么一个bug。


    但总体规律是这样。


    这样一来，对低排位的学生非常不友好，他们很有可能维持同一个积分数字，一直到这一轮结束。


    关窈突然抬起头看向他。


    冯理樾已经很久没被这么直视过了，上一次还是驻扎军的选拔赛上。


    这个时代，立竿见影的美容药剂层出不穷，但关窈不在意这些，她遵循了衰老的规律，因为常年出任务暴露在紫外线里的皮肤已经开始有了苍老的痕迹，颧骨两侧有斑点，细纹从眼下蔓延到了眼尾，但一双眼睛依旧威严十足。


    她语气冷冽：“你是不是忘记了？这是训练。”


    冯理樾浑身一震。


    对了，这是训练。


    实际上，训练的目的不是区分优劣，而是帮助这群学生激发出最大的潜力，得到提升。


    区分优劣和淘汰弱者并不是这次训练的目的，而是手段。


    如果学生有积极向上的进取心，他们会想方设法地提升自己，提升的结果才是目的，无论是哪种方向上的。


    就像今天拼着断手的风险也要击杀八级辐射物种的明襄。


    “对了，你既然有空，去联系一下技术部，今年的比赛，现在可以开始发放邀请函了。”


    “邀请函？”冯理樾露出困惑的神色，“这往年不都是集训营那边的技术人员的工作吗？”


    “是啊。”关窈点头，“那不是因为教官们被分派出去捉高级辐射物种了吗？所以今年你去联系集训营的技术部。”


    冯理樾：“………”


    ……


    【天赋“中级感知”升级。】


    姓名：明襄。


    年龄：18岁。


    异能：无。


    能量亲和力：137分。


    天赋：【神枪手】【中级格斗技巧】【高级巨力】【高级感知】【中级敏捷】【假面】【软体】【催眠术】。


    明襄正躲在厕所偷偷查看属性面板，主要是担心柯金突然找过来。


    对于升级的事，她有预感，在卡车上突然有那么一瞬她眼睛里闪过奇怪的能量线。


    明襄第一反应就是感知可视化了，然后闭上眼睛调动感知再次试探，确实是这样，六系元素在他们头顶呈现出不同颜色的线，仔细看，粗细还有些许差别。


    感知可视是一种质的飞跃。


    但她不大确定，也有可能是【中级感知】数值触顶，明襄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躲厕所里打开面板看看天赋。


    得到的结果果然如此。


    其实明襄这几次每打完一个任务她都习惯性查看一眼，这东西可是有一阵没动过了。


    尤其是能量亲和力，纹丝不动。


    明襄手里盘着两颗黄色的眼球，这是刚刚苗思雨替她取的。


    两个小时之前。


    明襄颤颤巍巍地松开手，准备掏药剂。


    她已经失血过多到身体发生了不可控的自主性的生理反应。


    苗思雨实在看下去，蹲在她身边从自己的医疗补给包里掏出两支药剂给她皮下注射。


    “收队！”


    「记录员」冯理樾在公共频道发出了指示。


    大家三三两两地往回程的方向聚拢，明襄站在原地没动弹，明明她受伤的不是腿，而是手，但她就是没动弹。


    第十层学员对这一幕彼此心照不宣，明襄每天收尾的时候习惯性捡一把破烂再走，她今天手受伤，估计是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柯金和苗思雨：“……”


    苗思雨看了眼柯金，对方是顶级的木系觉醒者，甚至连刀都没摸过，而且剔骨什么的需要力气，尤其是这种防御型的辐射物种，这里一眼看过去，好像没人比她更合适。


    苗思雨从明襄的手里接过刀：“要什么？你说，我帮你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