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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成了师尊的白月光》 梧州,三月三,上巳节。
空气中的热气越来越足,凝结在房梁上形成一排水珠,水珠聚得多了吧嗒一声掉落,恰好掉在茱青肩头。
冰得茱青立即打了个激灵,睡意全无。
她在热水里泡得太久,居然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茱青扯过池边的外衣披在肩上,爬出温泉池子。
她泡得头晕脑胀,得去通风的地方清醒清醒。
走出房间,迎面走来三个女子,看打扮一位是温泉里的使唤丫头,中间那位姿容不俗的应是刚来的客人,旁边打扮朴素无华的则是她的侍女。
那位女客生得花容月貌,眼角眉梢风情万种,茱青不由多看了两眼。
女客亦抬眼看她,四目相对,茱青莫名觉得那眼神让人背后发寒。
打了个照面,女客进了不远处的房间。
茱青梳洗完毕,跟着丫头找到早就泡完温泉的翊贞,翊贞在一处庭院里,有条小溪穿院而过,岸边有一树桃花,此刻花开荼靡最为艳丽,朵朵桃夭随风而落飘零入水,小溪里遍是嫣红。
院墙底下是棵遒劲的矮松,翊贞正坐在松树下吃果子喝茶。
他着一袭白衣,姿态懒散从容,斜斜靠在靠背上,刚沐浴完毕没有束冠,只用一根丝带松松挽着头发,腰上亦系着同色的腰带,一派散漫。
“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当你得多泡一会。”翊贞见她过来,眼底的冷淡褪去,添了几分笑意,“这儿是不是比荒山野岭的小河好。”
今日三月三,凡间有“祓除畔浴”的习俗,百姓结伴去河边沐浴,用兰草花瓣洗身,为的是驱病辟邪祈求福祉。
他们今日刚到梧州城,茱青见街边百姓都在卖兰草和树枝觉得奇怪,询问一番才知有这样的习俗,当即要买兰草去城外的河里沐浴,吓得翊贞连连阻拦。
最后用她不会水万一掉水里淹着又不能当百姓的面用法术这种拙劣的理由把她拦了下来。
这只是其中之一。
凡间上巳节是小年轻相互嬉戏,踏青春游的日子,保不准就有哪个登徒子看上茱青。
河边女子甚多又在沐浴,他没法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单单为了这个,他就不能让茱青自己去。
因此他选了个有温泉且花费不小的山庄,既能满足茱青沐浴泡水的愿望,又不会遇见不三不四的人。
茱青坐在翊贞对面,吃了两颗果子:“刚还在里面睡着了,是挺舒服的。”
她靠在扶手上抻了抻腰,低头看见翊贞手心还有条淡淡的粉红,不禁担忧道:“都过了一个月,这疤怎么还没好,我帮您涂点药吧。”
翊贞自然愿意,从怀里掏出装祛疤药的小盒子给茱青。
他摊开掌心,看茱青上药。
她用指尖挑起一块透明的药膏,一手握着他的手,拇指轻轻压住其余四指,缓缓将药膏抹开。
那条疤很长,几乎贯穿他整个手掌,药膏不够,茱青又挑了些出来。
她神色认真抹得仔细,下意识抿起唇,小心在疤上碰了碰。
待药膏快要涂完时,翊贞竟攥住了她的手。
茱青还未开口,就听他道:“好疼…”
她皱眉:“都这么久了还疼啊?”
“嗯,可疼了。”翊贞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试图引起茱青的同情。
按说血痂掉了就该不疼了,现在抹的药膏只是为了祛疤,茱青百思不得其解,又知他向来身娇肉贵有些矫情,试探着问他:“您要不要吃颗止疼的药?”
翊贞看着不解风情的茱青,默默叹气。
“不吃。”
“那怎么办…”翊贞的手毕竟是为了救她才割伤的,她不理也说不过去。
翊贞别过头收手:“不知道。”
他也说不清自己想要她做什么,就是不满茱青的态度。
疼就吃药。
还真是一点都不关心他。
茱青自觉十天里有六天都在惹翊贞不痛快,看多了翊贞冷脸,倒也能泰然处之,还能心平气和跟他说话。
“您看我的脸,抹了药早就一点疤都没了,我还专门跟您嘱咐过,祛疤药得每天都抹,您也不听。”茱青絮叨起来,一点都不逊于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您这么尊贵的身份,手又生得这么好看,要留个疤实在太可惜了,您要是每天用睡前那一小会儿的时间涂个药,现在早该好了。您也别说是缰绳勒手,我看您骑马都单用右手的…”
翊贞见她张嘴叭叭不停,跟个小麻雀似的在他耳边叽叽喳喳,那点不愉快立即扔在脑后,以眼神示意她靠过来点。
随即捏了捏她的脸。
软软的,像个小包子。
“确实一点疤都没有。”在茱青惊讶的眼神里,翊贞又慢悠悠捏了一下。
茱青往后仰了仰,愤怒地捂住被翊贞捏过的半边脸。
她还没来得及生气,温泉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尖叫。
叫声尖利,是女子的声音。
“死人了…死人了!!”呼喊声穿透数层院墙,四周乱成了一团,无数脚步声咚咚作响,木屐踏在青砖上发出凌乱的踢踏声,方才还安静有情调的温泉山庄顿时遍布着惊慌的哭闹。
翊贞忽地起身,环顾四周,辨认着叫声的方向。
茱青也顾不上翊贞捏她那两下,蹭地站到翊贞身旁。
翊贞道:“出去看看。”
茱青点头:“好。”
温泉山庄的布局很私密,男女宾在两边分开沐浴,再由丫头伙计带到客人事先订好的庭院中喝茶小憩,庭院结构布置根据地形与溪流走向各不相同,每个院子之间有粉墙隔挡,除非爬墙头,否则绝不会看到别的客人。
因是过节,来泡汤泉的人极多,两人一路向外走,有不少宾客听到出了人命纷纷逃窜,茱青走在石板路上,被后面涌过来的人群撞了好几下,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已跑得不见了踪影。
“都不看路吗…”茱青小声嘟囔。
前面的翊贞闻声停下脚步,手臂挡在她身侧,把她圈在里面。
人从四面八方相继涌出,那些贵妇人尚且来不及梳髻,仅用簪子挽发,披帛随手搭在肩上,在丫鬟的搀扶下慌张向往自家马车的方向而去。
茱青顺手抓住一个使唤丫头,想问是哪里出了事,丫头也是满脸的恐惧,眼睛睁得老大,手哆哆嗦嗦指向茱青方才沐浴过的一排房屋,捂着胸口快要呕了出来。
那一排屋子已经空无一人,才到院外便看到地上隐隐有几个带血的脚印,再往里走血迹逐渐变深,混着温泉水洇在地板上。
血迹的尽头是一间浴池。
浴池门是格栅推拉门,糊门的纸上头画着一副垂柳图,此刻图上溅满血迹,倒像是冬日寒梅。
门开着,虚掩了个缝,地上躺着一具女尸,茱青的视线刚移到女尸的脸上,眼前突然冒出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
“闭上眼睛,别看。”翊贞走在茱青前面,先一步看到女尸的死状,他还未来得及拦茱青,她就走到了他身侧。
他只得挡住她的视线。
可翊贞还是晚了一步。
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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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死状极惨,两只眼眶都没了眼珠,留下黑漆漆的窟窿冒着血,不止眼眶,鼻子耳朵都有血溢出。
最骇人的是女尸的胸口缺了一块,看位置应当是心脏。
茱青修成人身不足千年,从来没见过这般可怖的场面,仅是一眼就手脚冰凉,全身的血液好似凝固,直愣愣僵在原地。
翊贞察觉到她的异常,转身挡在她面前。
凶残的画面在脑中挥之不去,空气中的腥味使得胃里不住翻涌,茱青忍受不了眼前的冲击,狂奔至排屋外的一处草地不停作呕。
她弯着腰吐了几口酸水,又把喝的酒全都吐得一干二净。
翊贞不轻不重地拍着她的背,拢起她散落的头发。
茱青实在吐不出东西,才直起背。
翊贞递过帕子给她,茱青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那股子难受劲依然梗在喉咙,让她全身都没力气。
“靠一会吧。”翊贞摁着茱青的后脑靠在自己肩头,茱青没有拒绝,她需要一个能支撑她让她依靠的事物。
她紧紧攥住翊贞的衣角,全身大半的重量都托付给翊贞,等她深呼吸数次平复好思绪,才道:“不是人为。”
翊贞眸色阴沉:“那么重的伤,人很难做到。”
就算是熟识人体构造的仵作,也没法在人来人往的地方那么快下手,利落地掏出心脏和双眼,事后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沐浴的排屋男女区分极严,门口有专人看管,男子绝不可能进入。
凶手一定是个女子,那么她什么时候下手不行,非得等到像今日节庆人多的时候,岂非更加冒险。
茱青仰头:“刚才有股很重的妖气,只是现在淡了,要不要去追…”
“你们俩还不走,抱在一起干嘛呐!”一道粗鲁的呵斥打断茱青的话,她忙松开翊贞站直身子,外面来了二十余人,都穿着捕快的衣服,像是官兵,还有一个半老不老的老头,挎着个陈旧的盒子,应当是仵作。
领头的是捕头,斜楞了他们一眼:“无关人员赶紧离开,这里要戒严了。”
翊贞道:“我们这就走。”
捕头哼了一声,指挥手下的捕快把排屋周遭都围起来,又叫人拿担架去抬尸体。
温泉山庄的上游亦有活水,茱青坐在河边吸了好几口凉气,才压下胃中再次升起的不适。
翊贞时不时看向她,目露关切。
翊贞道:“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这么大的命案,梧州城里必然传得沸沸扬扬,我们静观其变,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这也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白日在梧州城里只是路过,茱青并未仔细感受到什么不好的气息,这次再进城,茱青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沿途经过的地方,她一处都没有放过。
可惜一无所获。
当她把自己的收获告诉翊贞时,翊贞倒很平常心:“说不准那些妖魔鬼怪不在城里,而是藏在城外山里的洞穴,能挖人心的妖怪,哪儿那么容易让咱们找到了。”
茱青觉得也是。
见她闷闷不乐,翊贞笑着从袖子里拿出一物藏在手心扣在桌上,让茱青猜是什么。
茱青哪里能猜到,自下午进城在客栈安置好,翊贞就拉着她出去闲逛,她心思不在逛街上,对翊贞指给她看的东西都是匆匆瞥一眼完事。
中途他是消失了一会,她也没细问。
“猜不着,您直接告诉我算了。”她被吓得不轻又寻不到一点妖气,丝毫没有猜谜的心情。
翊贞翻开手,里面是一个两寸大的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