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木与青苔混合的霉味在本丸里发酵，南星仰着头立在凋零的万叶樱下。枝头仅存的几片粉白花瓣被风卷起，轻轻擦过他的发梢，就像是南星现在的思绪杂乱无章。


    “你想接手这里吗？”


    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南星差点飞到树上去。余白倚着斑驳的朱漆廊柱，手中攥着的刀账边角磨得发毛，薄薄一本在泛着黄，就像这座废墟萧条的本丸。


    “我？”南星揉了揉头，垂落的发丝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头顶的樱花树突然簌簌作响，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他的肩头。


    余白缓步上前，靴底碾碎枯叶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将刀账翻开又合上，不知道将薄薄的刀账翻开了多少次，金属扣碰撞发出细微的“咔嗒”声，抬手将落在南星肩头的枯叶拂去。


    “五虎退总念叨着要再见救命恩人，乱藤四郎还想在看看那个白发的小孩生怕那个孩子受伤了。他们都盼着你去 。” 他忽然顿住，抬眼望向摇摇欲坠的箭楼，“况且这个本丸的刀剑不多，以后你能亲手锻造属于自己的刀剑男士。”


    南星踢开脚边的碎石，在树根处随意坐下，树皮硌得后腰生疼：“我从没想过要当审神者的。”


    余白挨着他坐下，体温隔着布料传来一丝暖意。远处廊下的风铃突然叮铃作响，惊起栖息在破瓦上的乌鸦。“本丸重建至少要半年，”他的声音混着风里的霉味，“只要你同意，这个本丸就是你的，你可以随意去建造这里，你不想看看这个本丸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吗？”


    南星盯着掌心被树皮蹭红的印记，恍惚看见那个晚上和小短刀们挤在一起的场景，很暖。他想拥有一个本丸，想要和他们打闹。


    “那审神者是哪个国家的？”南星指尖摩挲着手腕上的饰品，眼尾余光瞥见余白握刀账的手指骤然收紧，这细微的反应让他唇角勾起抹极淡的笑。


    “霓虹国的。” 余白翻开刀账内页，泛黄的纸页上贴着审神者的照片：短发染成夸张的银蓝，指尖夹着烟，身后是大阪城天守阁的飞檐。他指尖敲了敲照片，“有些东西啊，刻在骨子里抠都抠不掉。”


    樱花落在南星睫毛上，南星拿下樱花说道：“想让我接盘可以，得先谈赔偿。”


    余白突然笑出声，指腹蹭过刀账边缘的毛边：“放心，霓虹的羊毛不薅白不薅。能够要来的东西够给本丸重新装修十次。” 他侧过身，阴影里的瞳孔泛着冷光，“而且你现在可是霓虹国籍，有了这个好多事情都是名正言顺的呢。”


    南星猛地抬头，看到了余白眼底的光。落樱落入南星的领口，痒痒的。远处传来五虎退寻找小老虎的声音，乱藤四郎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这些声音让这个本丸好像再一次活过来了。


    南星垂眸轻笑，眼尾弯成月牙，"好，我同意。"


    南星望着这片荒芜的院落，指尖无意识摩挲收绳："最近怕是要化身成基建狂魔了。不过，废墟重建可比打理现成的本丸难多了。"


    两人并肩迈向天守阁，鞋子踏在腐朽的廊板上发出吱呀声响。南星忽然停下，"余白，我能带着刀剑换个本丸吗？" 他指尖划过剥落的朱漆，"总觉得这里的每块砖瓦都在讲丧气话，换个地方说不定连审神者的工资都能多存一些。"


    余白黑发在风中扬起，"规则上可行。" 他抽出刀账随意翻了翻，泛黄的纸页间飘出几片干枯的枫叶，"不过新本丸需要在时政商城全款购置，到时候这里会被时政回收站拆解，可是什么都不会剩下呢。"


    南星闻言眼睛一亮，"那我先看看户型图！要带温泉池的那种，最好再送个自动打理庭院的小狐之助..." 他的声音渐渐飘远，惊起檐下几只昏昏欲睡的麻雀。余白望着小孩蹦跳远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上扬。


    【凑字数的小剧场】


    南星推开本丸大门时，夕阳正将廊下的纸灯笼染成蜜色。他怀里鼓鼓囊囊的购物袋还冒着寒气，身后跟着三个累得直喘气的胁差 —— 他们轮流扛着那个印着「易碎品」字样的大纸箱，每走一步都像在跳踢踏舞。


    “我回来了！” 他话音未落，正在修剪花枝的一期一振猛地转身，剪刀咔嗒剪断了新抽的嫩芽。远处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显然是正在练刀的刀剑男士们集体摔了刀。


    这时，搬运纸箱的胁差们终于支撑不住，纸箱 “咚” 地砸在地上。南星兴奋地拆开包装，露出一台冒着冷气的冰淇淋机：“当当！以后本丸也能随时吃到现做的冰淇淋啦！” 烛台切光忠立刻凑上来研究说明书，今剑已经开始幻想草莓味冰淇淋的样子，连平时沉稳的鹤丸国永都搓着手跃跃欲试。


    夜色渐深时，本丸飘起了冰淇淋的甜香。南星靠在五虎退的身边，看着刀剑男士们围着冰淇淋机嬉笑打闹，突然觉得，这大概就是他最想守护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