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头子。”


    老太婆有些没有想到会遭到拒绝，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老伴。


    “你要是不愿意帮就直接说，何必说没有六百块钱？”


    “你觉得老大媳妇会信么？”


    她虽然不管钱，可是也知道自己老伴干了一辈子活，退休后照样可以领钱，怎么可能会没有钱。


    “哎，不管她信不信，是真没钱了。”


    老大爷背着老太婆眼珠子一转，叹了一口气。


    “算了，给你实话实说了吧。”


    “你知道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家里钱财莫名其妙被偷的事情么？”


    “知道啊。”


    老太婆点点头，一脸的疑惑：“听说当初丢钱的那家人还请了神婆做法，结果神婆被抄家了呢。”


    “你知道就好。”


    老大爷故意想了想自己被戴了一辈子绿帽的事情，心中沉重无比的转过头看向老太婆。


    “我给你说了，你不要告诉别人啊。”


    “其实我藏得钱也被偷了，如今只剩下每个月的那点工资维持咱咱们两人的生活。”


    “啊？”


    老太婆一声惊呼，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看着自己老伴红着眼，脸色难看的样子，她又不得不相信。


    “你的钱也被偷了？”


    “报公安了没有？”


    “没有。”


    老大爷看着跟自己过了一辈子的老太婆，一想到她给自己生的八个子女都不是自己的，他就忍不住眼角掉泪。


    “当初那户人家报公安，请神婆什么都干了，钱也没找回来。”


    “我报公安干什么？”


    “这……”


    看着一辈子没有流过泪的男人竟然流了泪，老太婆彻底相信了他的话。


    一时间也是悲从心中来，眼睛红润了起来。


    “那咱们现在还有多少钱啊？”


    “十八块六毛三。”


    老大爷擦了擦眼睛，说出一个精确到分的钱。


    这是他一本书里夹的零花钱。


    “所以不是不帮老大媳妇，是真的帮不了。”


    “你去跟老大媳妇解释一下吧。”


    “不行。”


    老太婆直接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千万不能让孩子们知道。”


    “若是知道咱们没有钱，可没人给咱们养老。”


    “我也是这么想的。”


    老大爷心中暗爽，却是狠狠挤了挤眼，把眼里的泪水挤出来挂在眼框上。


    “本来不想跟你说的，是你非要问。”


    “哎。”老太婆叹了口气：“以后记得保密，除了我谁都不能说。”


    “包括你最亲的小女儿。”


    “嗯。”老大爷点点头：“那老大媳妇凑钱，怎么办呀？”


    “我也不知道。”老太婆一脸发愁。


    “咱们老大不是有个干爹么，晚上回来让老大去找他干爹周转一下吧。”


    老大爷佯装突然想起自家三哥。


    “不然咱大孙子就只能去下乡了。”


    “我看看吧。”


    老太婆心中难受，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男人眼神中的狡黠。


    “实在不行，就只能让老大去找他周转一下。”


    “大孙子绝不能下乡。”


    看到这里，老大爷只觉得心中一痛。


    那可是六百块钱。


    不是六十。


    听老太婆的口气，似乎三哥肯定会出这个钱。


    这他娘的，要不是他亲儿子，亲孙子，就他平时抠搜的样子，会舍得出六百块钱？


    这他娘的证据确凿啊。


    “嗯，老大要是借不出来，就用我的名头。”


    “……”


    老太婆看了一眼自己男人，心中无语。


    提你有个屁用啊。


    “厉害了，我的大爷。”


    李振华走后，其实一直用天眼看着老大爷。


    这么大的瓜，他可不想错过。


    结果看着老大爷回家的路，李振华非常的意外，老大爷竟然也住在南锣鼓巷，而且距离自家十二号不远。


    而老大爷回到家的表现，更是让他刮目相看。


    奶奶的。


    谁说男人傻来着？


    人家只是对你毫无防备，对娶回来跟自己过一辈子的女人不怀疑而已。


    可是但凡你让他真的死了心，你看他还傻不傻？


    当然，也就是他年纪大。


    不然可能会换个女人，继续栽跟头。


    “所以男人到底傻，还是不傻？”


    自我纠结中，李振华到了百货大楼。


    入目所见。


    人声鼎沸，人挤人。


    说真的。


    每一次来百货大楼，李振华都有一种后世逛商场的感觉，而且在这里，几乎可以买到来自全国各地的所有商品。


    李振华所需要的毛衣，百货大楼就有。


    只不过相比起其他地方拥挤的人群，这里人少了许多。


    “同志，毛衣多少钱一件？”


    “三块钱一件。”售货员一脸的热情：“你看你看上了哪一件，我帮你拿。”


    “还真贵。”


    在这个年代生活的久了，李振华也明白了这里的物价。


    说实话，三块钱一件毛衣真的贵。


    要知道，此时京城一个正常人一个月的花销是五块钱，而最低生活标准是三块五。


    也就是说，一件毛衣顶一个人一月的花销。


    “还有别的款式么？”


    对别人来说，价格有些高，但是对他来讲不算什么。


    但是眼前的几款，他有些看不上眼。


    “同志，没有别的款式了。”


    销售人员脸色有些不太好。


    别的销售人员跟前人挤人，卖货收钱收到手抽筋，她这里明显少很多。


    这样下去，猴年马月才能拿到先进个人嘛。


    “不过我们这几款质量都非常好，你可以感受一下。”


    “算了。”


    李振华摇摇头，转身准备离去。


    “同志，你等一下。”


    就在这时，销售人员喊住了他。


    “若是你嫌贵，你可以买些毛线，回家自己织个毛衣。”


    “若是嫌款式不好看，楼上有羊毛衫，听说是出口创汇的好东西，就是价格有些贵，一件羊毛衫要八块钱，嗯，还需要工业卷五张。”


    “谢谢。”


    最终，李振华买了两件羊毛衫。


    工业卷他有。


    钱不缺。


    除此之外他还买了裤子，还听销售员的建议买了不少毛线。


    “嗯，可以让夕瑶、苏云锦闲着无事织毛衣。”


    “寸心，雪莹、金玲也都需要。”


    最后，又买了一些其他生活用品，李振华提着东西往南锣鼓巷十二号院子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李振华发现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姐正在敲自家房门。


    见状，提着东西走了过去。


    “这位女同志，你有什么事情么？”


    见到李振华，三十多岁的大姐眼前一亮。


    “同志你好，我是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我叫夏春玲，请问你住在这个院子里么？”


    “街道办的？”李振华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