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40两熟鱼

作品:《亡妻的第八年

    第40章40两熟鱼


    【贺星芷第一次用色中饿鬼形容自己。】


    人群如潮水般推挤着,贺星芷低头瞧了眼宋怀景的手,方才勾着她衣袖口的指尖已然垂下。


    她又想抬起头瞧一眼宋怀景的脸色,结果甫一转头,鼻尖险些要撞上一片温热。


    眼前是青色丝绸布下起伏的轮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视线堪堪越过宋怀景的下颌线。


    这些人挤得她压根就抬不起头看宋怀景。


    只感觉到宋怀景与大娘说话时带起了胸腔的震动,贺星芷只好又将头扭回来。


    她知晓,现在他们都是有正事要做的人,且本就隐藏了身份来的润州,没什么必要对这只有一面之缘的大娘将他们二人的身份说清楚。


    只是贺星芷怕大娘误会他们二人是夫妻这话会冒犯到宋怀景。


    不过见他这副模样,想来也只是为了避免麻烦没有计较,她也没必要多此一举与大娘解释。


    贺星芷扭回头,往前走一小步想拉开与宋怀景的距离,却又被周遭的人群挤了回去。


    她只好板板正正地站着不动。


    宋怀景说罢,那被围在正中央的说书先生拿着惊堂木一敲。


    用着独特地腔调又唱着:“纸人哭,童子笑。你索命,我借阳。”


    贺星芷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发毛,许是这说书人的腔调实在骇人,又或者是大晚上听到这种神神鬼鬼的话本就有些吓人。


    八卦,是人的本性。


    见贺星芷与宋怀景满眼好奇,大娘倒也热心肠地与贺星芷宋怀景一一道来。


    大娘是本地人,在客栈隔壁香水行做活计,香水行的伙计们在晚上可以来客栈这吃免费的夜宵。


    她今日才忙完手头上的活计,便来客栈这歇脚。


    而这说书先生几乎日日都会来此处开讲,而最近最热闹的事就是水患祭祀河神的事。


    江南年年都会下大雨,大伙都**以为常。只是今年这雨下得格外凶险。


    往年修筑的堤坝沟渠本足以抵挡寻常水患,至多不过是让田里的收成减少许多。


    可今年这雨水来得又急又猛,官府起初也是照着往年旧例疏浚河道与加固堤防。谁曾想十余年前的老工程还是经不住今年的瓢泼大雨。


    太湖流域一带以及江河漕运附近的地都被淹了个遍,也不知道淹**多少人。


    紧


    接着大娘说的无非就是官府为了找借口,说是润州人冲撞了河神,抓童男童女去给河神祭祀这类话。


    这些贺星芷与宋怀景早已知晓。


    总之在大娘口中,起初润州的官员是有试图治理水患,只是治到一半治不好了就放弃了,开始将这鬼神之说拿了出来。


    宋怀景插话道:“这位姐姐说的我们今日也有听闻,只是现在这说书先生唱的词,与这河神祭祀又有何干系?我好似听到什么索命借寿的词。


    大娘挥挥手,“方才与你们说的只是前情,这些都只是官府表面的说辞。


    随后她又将嗓音压低了几分,就像与小孩讲鬼故事那般,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们坊间有传言,他们抓这些小孩根本不是为了治水患给河神祭祀用的,而是用来给刺史借阳寿换命用的。


    “借寿?贺星芷瞬间瞪圆了眼睛,比大娘瞪得还要大。


    宋怀景显然也有些惊讶,不过他的神色向来不外显,只追着问道:“此话怎讲?


    他只知道刺史在半月前感染重疾,连升堂理政的力气都没有了,近半月以来一切公务皆由长史代行。


    而他与裴禹声至今都没有见到过刺史的身影。


    早在京城时,宋怀景便觉蹊跷,这位润州刺史在任多年,素有清名,又是江南本地人士,在此地为官已有十余载。


    以润州刺史往日的为官风评,实在不似会做出瞒报水患灾情、荼毒百姓之事。


    宋怀景也是昨日来到润州,他才知道刺史已重病到卧床休养的境地。


    大娘接着道:


    “听闻半月前,这刺史大人染了怪症卧床休养,郎中大夫束手无策,长史大人的师爷找了位道长。


    “道长瞧了说刺史是被勾错了魂,但魂已被勾去,只得用阳寿换阳寿,还需要找至阴至阳的两对童男童女才能续命,他们便借着河神祭祀的由头找合适的孩子。


    “不过顺带也找要用来给河神祭祀的小孩儿。所以最近抓了一批又一批的小孩儿。


    “还说要等七月半鬼门开了才能给河神祭祀,我瞧是一直找不到他们要的至阴至阳的孩子哩。


    大娘说罢,说书先生那阴森森的唱腔又袭来。


    如今不过农历六月,离这七月半鬼门开还有一段时日。


    贺星芷却总觉得这儿处处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一切真相好像还有一层薄雾蒙在上面。


    大娘继续絮絮


    叨叨:“我们掌柜也有俩孩子本是要被抓走的结果这润州的司马是掌柜好友才从官府那将他的孩子给找回来!现在大伙儿怨足了这官府和官差这不咱们编了这小曲传唱还有的懂些门道的扎小人咒回去呢。”


    贺星芷洗浴后穿得衣裳单薄今夜下的这雨让整个客栈的一楼都带着潮湿的凉意她抬手交错搓了搓胳膊。


    说实在的除了求财神的时候她是完全不信这些鬼神之说。


    只是听大娘这样说她感觉心底实在有些发毛又觉得好笑。


    有病就找大夫治病怎可能有阳寿续阳寿的说法要是真能续上历史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皇帝吃丹药****……


    她回头瞧了眼宋怀景宋怀景也低下头与她对视了一眼。


    “那为何没有人去抢回孩子呢?而且不是说没找到合适的孩子吗那从前抓的没有送回来?”贺星芷问道。


    人多力量大若是联手起来说不成还真能从官府抢回孩子呢。


    大娘摇摇头“好像没有还回来官府将这些孩子们抓去哪里了咱们都不晓得呢。”


    宋怀景听着这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此事不会像大娘说的这般简单但大娘这番话也一定有些线索毕竟空穴不来风。


    现在他需要裴禹声的协助只等裴禹声在长史面前露怯假意附和长史进而接近润州长史身边的那个道长再让国师探究这道长的来历与目的。


    最近几日宋怀景也只能勘察目前水患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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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整章节)先尽快想到治理此次水患的法子与裴禹声并线行动。


    此时外头的雨总算是又小了些客栈门口的伙计弯腰扫着积水手中握着的竹帚划过地面发出簇簇沙沙的响声。


    一阵阵风从门口掠过将外头雨夜的潮湿凉意一同带到客栈里。


    贺星芷忽觉颈后一凉猛地僵住随后抬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弯腰打了个喷嚏。


    “阿芷可是冷了?”


    “还好也不是很冷吧这大夏天的。”贺星芷缓过来揉了揉鼻子。感觉浑身的气都被刚刚那个喷嚏给喷出去了。


    “那我们回房间吧?”宋怀景瞧了眼那说书先生。


    贺星芷点点头想来也无甚好听的她朝着大娘道了声谢与宋怀景略微艰难地从人群里退出来。


    大家夜里也没什么可做的又下着大雨连夜市都逛不了故而几乎半个客栈的客人


    都挤在这里听说书先生讲故事打发时间。


    贺星芷的鞋履都险些被踩掉,多亏了宋怀景给她挤开了路,两人一番折腾才退出人群。


    “阿芷,你可有何想法?


    贺星芷走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宋怀景方才是与自己说话,这处吵闹,他与她说话的声音又有些小,她没听清,


    贺星芷侧着头将耳朵朝向宋怀景,“嗯什么?表哥刚刚是在问我什么吗,我没听清。


    “我想问,阿芷听了那大娘的话,可有何想法?


    “想法?贺星芷摸了摸下巴。


    “我觉得大娘的话里应该有些是真的,但事情真相肯定不只是这样。但具体怎么样我也猜不出来。我觉得吧,刺史也有可能是被推出来做挡箭牌的。


    “此话怎讲?宋怀景颇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贺星芷摆摆手,“我也只是随便想的,就是直觉啊,乱想的。


    “无事,阿芷且说说看。


    “就是直觉呀,从我家周掌柜那边听闻,这刺史客观来讲,应该是个好官,合该不像是那么封建迷信的人。


    而且他好像也有孙女孙子来着,虽然人心险恶吧,但总觉得不像是会做得出换命这种事的人。而且长史难道和刺史感情特别好吗?要不然怎么会想了这种法子去治刺史的怪病。


    贺星芷说罢,耸耸肩。


    宋怀景轻轻地笑了一声,“阿芷说得其实不无道理。


    贺星芷压低嗓音问,“话说,表哥,你知道这世上当真有这种什么换命借阳寿的法术吗?我好像闻所未闻。


    宋怀景吸了一口气,“确实有这种说法,甚至不同门派还有不同的法子。据我所知,正统道教中有一种移命换厄术,茅山派中还有一种挡灾换命术。除此之外民间苗疆湘西也有以命换命的黑巫法门。


    他顿了顿,扯了个浅笑,“不过我是不信这些的,若真能轻易改命续命,那些王侯将相岂不早该长生不老了?


    两人此时已走回二楼的房间,宋怀景送贺星芷回到她的房间。只是此时贺星芷显然有话还没说完,他便也随她进了屋。


    “天呐,你怎么知道那么多这些事?贺星芷顿了顿,觉得自己说的不够清晰,又补充道:“就是和民俗有关的事。


    又是告阴状又是换命术的。


    在破庙的时候贺星芷其实就有点好奇,宋怀景为何一眼就瞧得出这是城隍庙,又为何只看


    了一眼穿着丧服烧元宝纸的张大娘是在同城隍神告阴状。


    但宋怀景在贺星芷这一直都是个正直的正面形象,瞧着就不像是封建迷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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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贺星芷这番话,宋怀景显然是怔愣一瞬。


    为何知晓这些……十年寒窗读的是圣贤书,砚台里磨出的该是治国策。


    南洲县地处虽偏远,但民风却比许多地方先进开放,按理来说,他当然不会知道那么多虚无缥缈的与鬼神有关的民俗。


    只是当年在找不到阿芷的尸体,在所有人渐渐遗忘她的时候,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什么天道远人道迩都被宋怀景彻底抛之脑后。


    哪怕他的本心仍旧是不相信鬼神之说,但宋怀景又有何办法,只要有能找到阿芷的机会,只要不伤害到旁的人,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是用他的命换她的命。


    他跪过神拜过仙,走遍**寻仙问道,可阿芷连一个梦都没有托给他。


    唯一一次梦见她,还是在他生出自戕的想法时,她才舍得到他的梦里见他。


    也是因为那个梦,他才活到现在。


    宋怀景眼睫轻颤,眼前已然有些模糊,趁着贺星芷在倒水的间隙,才悄然掠开眼角的湿润。


    “许是我走过许多地方,听得些乡野传闻罢了。”他笑道。


    贺星芷了然地点点头,也是,宋怀景那书房里那么多书,他看过的知晓的事物应该是相当丰富多样的。


    她望着宋怀景抿了抿唇,随后又张了张嘴,却有些犹豫没有将话说出口。


    “怎么了,阿芷可是有什么想与我说?”


    贺星芷食指绕到腰间的绦带上转了几圈。


    她最近又在做那些奇怪的梦了,梦里还是那个她记不住嗓音记不住面容的男人。


    一开始梦境中两人的互动尚且算寻常,渐渐地越发荒唐起来。最近几日她隐约记得自己和梦里的男人同塌而卧。


    她还总是扒开人家的衣裳,摸他紧实的胸膛,又顺着肌理分明的腰腹一路摸下去,更羞赧的是她甚至还上嘴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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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星芷第一次用色中饿鬼形容自己。


    虽然人好色是很正常的,但贺星芷觉得自己也没有好色到这般地步吧。


    “说来是有些好笑,但表哥千万别笑话我。”


    “阿芷,我不笑话你。你说吧。”宋怀景说着,却忍不住勾起嘴角轻笑着。


    “就是……就是你有没有听说过阴桃花。”


    “阴桃花?”宋怀景微微点头,“有听闻过,相传是未娶而殇的男鬼,化作风流鬼,寻阳世女子结缘抑或者是借运。可是这个?”


    “对对对。”贺星芷摸了摸鼻尖,“那表哥可知这阴桃花会不会有什么危害?”


    “危害?”宋怀景敛起脸上的笑意,“阿芷可是遇到了这所谓的阴桃?”


    贺星芷摸了摸脸颊,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我也不知道,说实话,我也不是很信鬼神的说法,只是我最近这几个月很奇怪呐,我总是梦见同一个男子,梦里面他也没做何伤害我的事,反倒是很相亲相爱的感觉。”


    她喝了杯水,抬头瞧不清宋怀景的神色,絮絮叨叨道:


    “其实我有些想问国师。”国师二字被她压得极轻。


    “但我和他又不是很熟,也没好意思问他,我主要是怕真有这阴桃花这种东西,还像传闻那样吸我运气怎么办?”


    宋怀景不禁蹙起眉头,这平日里她身边有些莺莺燕燕就算了,如今怎么连梦里都有人想与他抢贺星芷。


    “莫要担心,阿芷可还记得梦里人的模样,亦或者是是否感觉他像现实中存在的人?”


    “好像是个书生模样的人?有梦见过我们在书房看书写字……只记得个子蛮高,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样子什么的完全不记得了。”


    贺星芷转了转眼珠使劲地回忆,“我现实中又从未与哪个男子情投意合过,也没有喜欢谁,肯定不像是我认识的人。”


    虽退一万步说宋怀景也算她半个哥哥了,但再细致的她也不能说,总不能把梦中那些亲密的接触说出来吧。


    贺星芷抿起唇,只好有些茫然地看向宋怀景。


    不过她也没打算真能从宋怀景口中得到什么解决的法子,只不过想借着宋怀景的口看看能不能问问国师。


    若是会影响她运气健康什么的,那可不得行。


    倏然,她拍了拍大腿又道,“我记得梦里面我们成亲了?总之梦见嫁衣什么的,对了,他腰上好像还挂着个鱼玉佩。”


    贺星芷不知为何,对这个玉佩的记忆尤为深刻,对这玉佩的样式记忆犹新。


    宋怀景原本微蹙的眉头忽地一滞,方才心底的酸涩顿然散去,垂在双腿上的指尖不禁掐着手心。


    “可是阴阳双鱼玉佩,像太极图样那般,两个鱼玉佩可以合在一块?”


    “对,就是那种玉佩,哥你这都能猜到!”


    宋怀景微微启唇,他不是猜到的。


    因为从前他与阿芷就有一对这样的翡翠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