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警察大叔。”


    这个自杀未遂的10岁孩子，眼底青黑，垂着眼眸，看起来疲惫不堪。


    伊达心中颤了一下，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个国小生，也就和他的儿子一般大……他深吸了一口气，为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怀疑感到荒唐。


    ——或许，对方只是梦想当医生，家里才会有那么多有关医学的内容，然后碰巧，对方最近又在了解人体肌肉分布？


    然后又巧合的，自杀未遂，没有伤到肌腱。


    “我的意思是……”伊达不由得放缓了语气。“也许你不想死呢，人总是在那一瞬间有些冲动吧？不要让自己后悔。”


    自己也许是最近事情太多，一下子糊涂了……伊达不由得想道，无论怎么看，这种情况下都不自乱阵脚，不是一个孩子能做到的事情。而且，对方身上发现了那么多刀片的划痕与淤青……


    因为家暴或者校园暴力而自残甚至不想活了，逻辑上说的通。


    况且，这孩子为什么要整出自杀未遂这一出呢？根本没有动机啊。


    小春拓哉在他说完以后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盯着病床上的被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伊达叹了口气，然后招呼了一下在记录的警察和刚刚在问话的青岛，道：“青岛，你看看他。我再去与家属沟通一下。”


    “你跟我一起。”他又转向放下了记录本的那个警察。


    “是！”


    ***


    在等了10分钟以后，小春容子接到了伊达警官电话——


    “伊达警官。”她按下了接通键。“是的，我是小春荣子，拓哉他怎么样？问话这么快吗？哦……这样啊，我们家长也需要问话？”


    说话的时候，她眼睛不自觉瞄向神崎苍也，正好与对方似笑非笑的目光相撞。她飞快移开视线，若无其事的继续打电话。


    “我在大厅，哦哦，好的。”


    在她报上位置了以后，这通电话就结束了。


    “看来，警察们可以将地方让给我们了啊。”神崎苍也用手撑着下巴，眉眼弯弯，看起来心情不错。他将另外一只手抬起，搁在了边上坐着的金毛头上，揉了揉。


    降谷零烦躁地扒拉了一下——没扒拉下来，于是他就放弃了，任由那只手揉着，把自己一头金毛揉成了黄色鸡窝。


    他感觉这位小春同学的母亲不大对劲，感觉事情不只是学生自杀那么简单。


    至于小春同学的父亲……那就更不用说了，他应激的态度以及一些言论已经暴露出了问题。


    他看了一眼在自己身旁坐着的小伙伴，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


    等等，景光视线的这个方向，他这个表情……


    小金毛蒙了。


    然后他亲爱的、体贴人的、需要保护的好友，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面小镜子，递给了他——


    镜子里有一只手，手放在一个鸡窝上……


    降谷零：……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镜子还给了诸伏景光，十分真诚道：“谢谢你，下次可以不用告诉我……”


    “轰！！！”


    突然，医院大厅外传来一声巨响。


    大厅里瞬间骚动起来，有不少人已经冲向大门打算一探究竟。


    “烦死了，面粉厂那群家伙就不能换一辆车吗？”前台护士厌烦的站起来，她又要开始维持秩序了。“大家不要惊慌！只是明天早上食堂吃包子，面粉没了。那个声音是面粉厂的车停下来发出的声音，没有危险！”


    “吃包子？”降谷零皱了皱眉。“有些病人能吃包子吗？”


    护士刚好听到了这句话，笑道：“小朋友知道的挺多嘛，我们也有粥的，包子主要是给医生或者陪护家属啦……”


    小金毛正想说“原来是这样。”就被闯进视线的一个男人吸引了目光，他叼着牙签，虽然穿着常服，但是从他身后跟着一位警察可以看出这大概就是那位“伊达警官”了。


    “谁是小春夫人？”伊达看到他们一群人，走上前来，开口询问。


    小春容子站了出来：“警官，是我。不过不用叫我小春夫人，我已经与拓哉的父亲离异了，虽然目前还是在一起，但是我还是单身状态。我和太郎都姓小春。”


    “原来是这样，之前我不知道叫错了，还真是冒昧。”伊达点点头。“那么容子小姐，请配合调查吧。”


    这位伊达警官说话的时候，嘴里叼着牙签一颤一颤的，他撇向了从刚刚开始一言不发的小春先生：“不知道小春先生现在是否也愿意配合调查呢？”


    颓废的男人刚刚抬起眼，就被小春容子瞪了一眼，刚准备再次发作就变成了鹌鹑，只能是不清不愿地应了一声：“我……愿意。”


    “那么两位请跟我来，小春拓哉那里我已经叫了一个警察看着了，不会有问题的。请安心接受调查。”伊达满意的点点头，家属肯配合的话，事情就好办起来了。


    “请等一下。”神崎苍也举起了手。“警官您好，我是拓哉的老师。”


    他就把旁边的两小只拉了过来：“这两个小同学是拓哉的好朋友，很担心他，所以来看看。”


    两个“好朋友”忙不迭地点点头，以示神崎苍也话语的真实性。


    “他怎么可能有朋友！我看你们就是来招摇撞骗的。”小春太郎脸色难看。“我儿子我还不明白吗？他孤僻的要死，一天到晚对着死电脑，除了电脑他还能跟谁有交集？”


    伊达打量了一下神崎苍也：“虽然这么说很冒昧，但是你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像老师。”


    神崎苍也微微一笑：“小春同学近几天都没有在学校呢，听别的老师说，小春同学的家里人说是要全家要参加亲戚的葬礼，来给他请了一个月的假……你们看起来并没有去参加葬礼呢。”


    伊达眼神微动，他望向了小春容子和小春太郎。


    [摸头][摸头][摸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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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chapter  fi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