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其中隐情

作品:《抢我姻缘?改嫁纨绔称霸京城

    已是下旬,月色晦暗,层层的云掩去了星光。


    靖安侯看了眼头顶上的晦暗,便步履不停地走进了地牢里。


    江禄被秘密关押在地牢,已有挺长一段时间了。


    让他一直以来都被扔在地牢里,除了每日有人给他送两顿饭之外,其他的时间好像没人当他这个人存在。


    今日却忽然被带到了刑房里,他双手被缚,坐在一张破旧的条凳上,就这么枯坐了半个时辰。


    这条板凳摇摇欲坠,稍微有一个不小心,便会坐不稳摔下去的,你又想不摔跤,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必须保证下盘稳固,才能不摔下去。


    他这么保持了半个时辰,腰胯都酸的厉害了,却不敢挪动一点,他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在跳跃的烛火下闪着微光。


    他在想,今日把他带过来,难不成就是为了折磨他的么?


    而门外每一次细微的响动,都让他身形一颤,生怕有什么酷刑在等着他——刚进来的时候,可没少对他用刑。


    忽然的“吱呀”一声。


    铁门被推开,带进一股外面的暑气。


    江禄的眼神一滞,忍不住暗暗地咽了口唾沫。


    靖安侯一身玄色的常服,未着官袍,仿佛只是夜半无眠,随意走走。


    可他周身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瞬间让狭小空间内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侯爷。”


    “出去吧。”


    靖安侯摆摆手,屏退了左右,随后独自走入刑房,反手就关上了铁门。


    铁门碰撞了门框的“咣当”声,又吓得江禄脖子一缩。


    他目光如实质般落在江禄身上,并未开口,只是沉默地审视着。


    江禄垂首,只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注视之锐利,仿佛能穿透皮囊,直窥人心。


    他的头垂得更低,呼吸都急促起来。


    好一会儿,靖安侯才走到他面前。


    “晋阳王已经进了皇城司,你可知晓?”


    江禄浑身一僵,猛地抬起头来,脸上血色尽褪,“皇、皇城司?王爷他……”


    “不错,晋阳王在封地豢养私兵一事遭人检举,如今已被本侯依法抓拿归案。陛下也将此案全权交于本侯处置。”靖安侯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气势。


    江禄的嘴唇哆嗦了几下,最终,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垮下肩膀,喃喃道:“……没想到,王爷说的‘那一天’……还是来了。”


    他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却似有一种被宿命框柱、无法逃脱般的绝望。


    “什么‘那一天’?晋阳王都跟你说过什么?”靖安侯敏锐地发觉了他的异常。


    江禄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涌起了深深的恐惧。


    他深吸一口气,“侯爷,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可瞒着的了!”


    “当年,诱骗我爱上那个姓薛的,又借机诱骗我、指使我出卖行军路线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魏家的三爷,魏思平!”


    积压多年的恐惧与负罪感在此刻决堤。


    “当时我虽然侥幸逃脱,但事后魏思平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怕事情败露,竟、竟想杀我灭口!”


    “要不是当时晋阳王的车驾恰好经过,侍卫出手惊走了杀手,我早就跟其他的兄弟们一起,归西了!是王爷,是他救下了我这条贱命!”


    江禄眼中充满了悔恨,还有深深的后怕,“没想到时过境迁,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又再度找上门来。我不得已,才暗中联系了王爷。”


    “那你如何会找上我三弟?难不成也是晋阳王给你指的路?”靖安侯冷声道。


    江禄缩了缩脖子,紧张地点了一下头:“……是,当时正是王爷让我来找三爷寻求庇护的。”


    说着,他生怕靖安侯误会,连忙解释道,“其实王也当时已经意识到其中有蹊跷。但他并未声张,只对我说,魏家势大,而且背后有更大的势力,便是当时想揭穿,不等真相大白,我们都得死!”


    “王爷也对我说,那个情况下,我若不找个地方隐姓埋名,也必死无疑!但我若走得太远。有朝一日想翻案时,都不知道我是死是活。”


    “王爷还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让我留在京城,最好是留在离靖安侯府最近的地方。若一朝时机成熟,想翻案,我便是最好的人证。”


    “所以,最后他让我来找三爷,在他手下隐匿下来,以待来日。”


    说到这里,江禄终于不再唯唯诺诺的,而是抬起头,看着靖安侯,缓缓地突出一口浊气。


    “侯爷,王爷被抓,是不是翻案的机会到了?”


    靖安侯面无表情,负在身后的手却悄然握紧了拳头。


    万万他没想到,这其中竟还有这般曲折,晋阳王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不怪他比旁人敏锐。


    “没有。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晋阳王,一个不慎,他便会背上这个天大的罪名,被处以国法。”


    “怎么会……”江禄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靖安侯冷笑了一声,“你不是知道么?你方才说的‘那一天’,指的便是你跟晋阳王之间的暗号吧?”


    江禄:“……”


    他顿了下,无奈地叹了口气,“靖安侯果然不愧是执掌皇城司这么多年的人,还是太敏锐了——什么都骗不过你。事已至此,我便都说了吧。”


    靖安侯:“你说。”


    江禄站起身来,被锁着的双手搓了搓鼻子,“那熙春阁的也是魏家的人!这么多年,她表面上经营着秦楼楚馆,实际上一直在替魏家暗中打探消息,京城内外的风吹草动,各府邸的隐秘。”


    “不过,好在薛妈妈身边也有我们的人,所以包括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往来,王爷那里,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这些年王爷都在暗中默默收集证据,以待翻案的一天。”说着,江禄又笑了,“是王爷叫你来见我的吧?”


    靖安侯定定看了他三息,“嗯。”


    江禄忽然长长地松了口气,“那便好!王爷他还安好便好!”


    他兴奋的仿佛自己不是阶下囚,而是已经得到了自由,眉眼间的情绪不似作假,更像是真情流露。


    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靖安侯深沉如海的面色,他忽然好像明白此案的突破口在哪里了。


    这盘死棋,或许终于开始盘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