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呼万唤始出来。


    在柳三娘几乎绝望的时候，看守地牢的人终于出现了。


    那人远远的喊了一句，“已经去请白妈妈了。”


    很快，白妈妈就到了。


    她过来接上了柳三娘，从王妈妈门口过去，隔着铁门的小窗，王妈妈瞪着她，目露凶光。


    “你们这些人如此恶毒，你们是要遭报应的！”


    白妈妈微微一笑，“你不必担心，你的报应，会比我们先一步到的。”


    王妈妈怨毒的瞪着柳三娘。


    电光火石之间，王妈妈那个位置射出一枚暗器，朝着怀抱孩子的柳三娘飞去！


    “小心！”


    白妈妈反手一捞，将柳三娘连同他怀里的孩子一并带向墙壁。


    那枚暗器扎进了墙壁里。


    白妈妈挥手命人带走柳三娘母子，转身一脚踹在了王妈妈门上。


    那剧烈的震动把来不及离开的王妈妈震得连连后退。


    “你这是算准了自己出不去，要连同他们母子一道灭口啊！”


    “没让那贱人一击毙命，真是便宜她了！”王妈妈咬牙切齿地道，“就凭她这种货色，也配得上主子！”


    白妈妈忽然就明白过来了，“原来，你是吃醋了呀。”


    “你说什么？！”王妈妈震惊的看着她。


    白妈妈继续道：“你何必装出这副样子，你分明就是吃了你们家主子的醋啊。你这么多年对他忠心耿耿，一心一意为了他的江山大业而图谋，都是为了他好。”


    “没想到，他却这么容易就被一个年轻漂亮的小蹄子，给勾去了。还瞒着你，两个人苟且了，连孩子都生下来了。”


    “你舍不得他的孩子死，但这个女人你是断不能容下的。而刚才就是你最后的机会，但是你没能把握住。”


    王妈妈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她冲着白妈妈怒吼道：“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滔滔不绝，对我的主子评头论足？！”


    白妈妈打量了她一番，看着她从地上爬起来，又狼狈的连忙去捡棉被的样子，不禁好笑，都这种时候了还主子主子呢，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两说。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方才那枚暗器，原本是你给自己准备的吧？你是打算在自己被擒住，无法脱身即将暴露秘密的时候，用来了结自己的。”


    白妈妈擅长杀人诛心，一步一步地如尖刀扎在她心上。


    “没想到你为你的主子算计到这一步，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他却一点没把你的话放在心上，不但为美色所迷，还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和那个女人苟且。”


    “你很气吧，你很恼吧？所以你刚才那一刻，才会忍无可忍的对柳三娘出手，想让她就此闭嘴——毕竟，只有死去的人，嘴才是最严实的，是不是？”


    王妈妈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会……逼得桑雪咬破口中毒囊自尽的人就是你！”


    桑雪？


    白妈妈挑了下眉头，“不错，就是我没有任何人可以在我面前拥有秘密，若是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早年就听说，那周氏身边有个出身神秘，但是极其擅长审讯的人，没想到竟然是你这个毒妇！你个无所不用其极的毒妇，你害了我的桑雪，我……”


    话到嘴边，她蓦地住口。


    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


    白妈妈满意地看着她，“多谢你让我们将错综复杂的线索都联系起来了。”


    说完，便潇洒离去。


    牢房里，王妈妈懊恼地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究竟说了些什么呀！


    ……


    下人领着柳三娘和她的孩子直奔倚梅园的堂屋。


    进了门，脱下外裳时，柳三娘才发觉，那一路带着她过来的人，哪里是什么普通的下人，分明是世子夫人和她身边得用的大丫鬟。


    “……世子夫人。”


    沈棠雪把帽子递给浣纱，朝柳三娘招招手，“过来坐吧，孩子给奶娘。”


    她波澜不惊，似乎不把这些当一回事。


    柳三娘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孩子递给了不远处等着的奶娘。


    奶娘抱着嗷嗷哭的孩子走到屏风后。


    不一会儿，孩子就不再嚎哭了。


    柳三娘一直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就连身子，也逐渐暖了起来。


    之前她一直被孩子的安危牵动着心弦，脑子一时发热，一心只想着让孩子逃出生天。


    但此时，所有的事情都不言而喻了。


    “世子夫人好计谋啊。”柳三娘苦笑着坐下。


    沈棠雪饮了口热参汤，唇角微勾，说道：“柳姑娘谬赞了，人性总有弱点，正所谓攻心为上，不过如此。”


    柳三娘不禁失笑，“想必即便我不吵着嚷着要出来，你们也不会让那个孩子有事的。”


    “我们有做人的底线，但未必那个孩子就不会有事。”侯夫人的声音徐徐传来。


    沈棠雪放下茶盏起身，屈膝行礼，“母亲。”


    柳三娘也跟着起身行礼，“见过侯夫人。”


    “不必多礼了。”侯夫人压压手，便坐下了。


    白妈妈和李妈妈一样，也跟在她身后。


    “白妈妈可是有什么发现？”沈棠雪问道。


    白妈妈点点头，又看了柳三娘一眼，“根据王妈妈亲口所交代的，之前咬破毒囊自尽的那个人也是他们的人，名叫桑雪。”


    “原来，她叫桑雪。”沈棠雪意味深长的咀嚼着。


    柳三娘脸色蓦地一白，咬紧了牙关。


    侯夫人和沈棠雪对视了一眼，他们太明白这一点意味着什么了。


    之前咬破毒囊自尽的，是那个长期在侯夫人药里动手脚的采桑。


    她若是跟柳三娘还有王妈妈同一个主子，那也就意味着，一开始要对方侯府的人，就是他们。


    “你有什么想说的么？”沈棠雪问柳三娘。


    柳三娘双手攥紧着，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忽然，她站起身就朝侯夫人跪下磕头，“夫人，求您救我孩子一命！”


    “你这是做什么？”侯夫人最是看不得这个。


    白妈妈眼明手快地就将人给拽起来了。


    “你若是能将事情前因后果说明白，让我们救你的孩子未尝不可，但若事到如今你还想藏着掖着，要我们如何救你的孩儿？”


    “我说，我全都说。”柳三娘眼眶泛红，眼泪“哗”一下便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