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夫人和章五姑娘商量好，很快便叫来了心腹，张罗下去。


    务必要从花氏那里找到那所谓的三书。


    无论如何，花氏母子三人想以章家人的身份留下了，没门！


    而章五姑娘也转头就让人递了消息去外院，给章勤。


    花氏母子三人对她和母亲的威胁再大，也没有对大哥的威胁大。


    曹旺此次的汝南之行能如此顺利，想必少不了大哥的推波助澜。


    花氏那边交给她和母亲，那祖母那边，理应由他这个嫡长子出面。


    比起自己这个孙女，和母亲那个出身比祖母高贵了不知道多少的曹家女，祖母向来是更看重大哥的。


    无他，只因母亲出身门第高，让祖母想立规矩都立不了，反而在母亲面前抬不起头来；


    而她是女子，生来就注定要嫁到别人家的，小时候祖母还说她是赔钱货。


    后来是祖父听见了，制止了，说这种话说了被外人听见，会给人笑话章家没有规矩礼数，祖母这才没有再说过的。


    但私底下不止一次的说过，“一个丫头片子读什么书，有那闲钱给她请先生，还不如多生几个儿子。”


    章勤很快就收到了消息，让人来请五姑娘过去。


    兄妹俩在书房聊了个把时辰，章五姑娘离开时，是带着笑的。


    “兄长好好安心读书，其他的事情自然有母亲和小妹我，为你扫清障碍。”


    章勤鞠躬作了一礼，“多谢妹妹费心。”


    章五姑娘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章勤目送着妹妹离开的背影，露出欣慰的笑容，他们大房果然没有蠢人。


    祖父幼时家贫，大器晚成，才会娶了祖母那么一个出身门第不高、见识更是浅薄的的。


    所以，后来得以进京为官，给父亲议亲时，就都首选书香门第的女儿。


    曹家那时候比起章家好了不知道多少，母亲是看中父亲模样好、有才学，为人还算谦逊，加上有一个为人通情达理的祖父，这才愿意下嫁。


    哪里知道今日会有这种境况？


    当年外祖父外祖母给母亲择婿也是千挑万选的，哪里能想到，挑来选去，还是选到了一个负心汉。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章五姑娘又重新梳理了此事，然后就发现，那位世子夫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聪明。


    “这位侯府的世子夫人啊，真是个妙人。她怕是从花秀秀出现在侯府的时候，就看出了她的身份，却不动声色地让人来提醒我和母亲。”


    “他们未必非我章家不可，为什么要做这件事？难道是怕与章家议亲的事情传出去，又突然没了消息，对那位养女温梨的名声有损么？”


    章五姑娘这里自然得不到答案，也只是猜测罢了。


    ……


    章家的事情，没过多久也都传进了沈棠雪的耳中。


    如今的章家对她来说，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想知道都不难。


    只不过她没兴趣探究人家过多的家事，即便是消息传回来，她也只听与侯府有关的。


    闻书将章夫人和章五姑娘派去汝南老家的人已经回来的事情禀上来。


    连同他们母女俩也已经得知了花氏和章家大爷的前缘、以及花氏母子三人的一些跟脚，也都说了。


    包括章勤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事情。


    沈棠雪笑了下，“这章家确实有点东西，他们母子三人，没有一个蠢笨的。”


    闻书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自然是要这样的人家，才能配得上咱们侯府娇养的温梨姑娘。”


    一般人可镇不住温梨。


    沈棠雪不可置否地笑了下。


    阿诺忍不住问：“那章夫人和章五姑娘她们已经知道，是少夫人故意提醒他们派人回汝南调查的了？”


    喜凤：“能不知道么？纳征的席面上，少夫人可是特意命人炖了两盅枸杞莲藕猪心汤。”


    听琴笑道，“可不嘛，这样的寒冬腊月，莲藕多难找啊。若不是常大夫那里有晾干了准备炮制入药的藕，这汤还做不成呢。”


    说完，几个丫鬟都笑成了一团。


    已经暗示到这个份上，他们章家人再看不懂可就真是傻子了。


    “但我还是担心，他们若知道是少夫人做的，会不会觉得少夫人是迫不及待想将温梨这个麻烦甩出去？”阿诺惯来容易多想的，这次也是一样。


    沈棠雪摆摆手，“他们怎么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章家——尤其是章勤，非常非常需要这门婚事。”


    闻书附和道，“若是没有靖安侯府，谁知道章家是谁？章夫人也好、章五姑娘和章勤公子也罢，他们就没有一个蠢的。”


    听琴跟着说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侯府便是章勤的东风，温梨是好是坏，于他们而言并无多大关系，只要她顶着侯府养女的头衔就够了。”


    喜凤和阿诺对视一眼，对闻书和听琴的佩服又上了一层楼。


    不愧是侯府养大的丫鬟，这气度这仪态这涵养，就是一些小官家的闺秀也不一定有呢。


    “闻书，让盯着章家那边的人警醒着些，要是章夫人的人欠点火候，就帮忙推一把。章家迎娶侯府养女温梨的，必须是章勤这个嫡长子。”


    “明白。”闻书心领神会。


    少夫人的意思很清楚，侯府给温梨择婿，一是要把她打发出去，但同时也是要给她寻一个像样的归宿，花氏养在乡下的儿子花城那样的，就算了。


    而且，做了温梨的夫君，就是侯府的女婿，也不能是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就像大房，当初给女儿挑夫婿，挑来挑去，大夫人还想挑了个有钱的，要不是夫人和侯爷压着，只怕大房的姑娘，如今都作了商人妇了。


    “最近沈芊芊和宋哲轩是个什么情况？”沈棠雪又问道。


    闻书想了想，说道：“沈芊芊从温梨那里得了些好处，所以和宋哲轩近来还算和睦。但宋哲轩回了书院之后，我们的人就不太方便靠近了。”


    “他似乎得了什么际遇，在书院里越发出挑，背地里还有其他的势力和他有所关联。我们的人两次跟他都跟丢了。”


    把侯府培养的人给甩掉，宋哲轩还没有这个本事。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宋哲轩提前攀上了二皇子。


    这也是沈棠雪最最不愿意看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