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凌曜的经纪人时隔三个月后，终于通知凌曜有个人任务了。


    坏消息，是配合某研究院进行身体检查。


    凌曜与灵溯互穿这件事，只有当场见证的宋逸飞知情，凌曜并不担心此事被他传出去，且不说宋逸飞是他最好的朋友，再者，这等稀奇古怪的事传出去，被抓的应该不是他与灵溯，而是散播谣言的宋逸飞。


    为了防止灵溯给自己添乱，凌曜决定灵溯走到哪里，他就要跟着去哪里。


    “放心，你的身体状态完全在健康的范畴之内。”


    凌曜挑了挑眉，“我才没有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他每周健身五天，合理饮食，虽说作息有些不太合理，但是他还年轻，能有什么问题。


    “熬夜会导致认知能力下降，增加抑郁症的风险；导致内分泌失调，增加肥胖风险；导致免疫力减弱，引发慢性疾病；导致皮肤屏障功能受损，加速衰老，会有黑眼圈和长痘痘。”


    “会变丑！”灵溯看着凌曜。


    凌曜：“你是专家吗？”


    灵溯摇摇头，“这是常识。”


    凌曜冷哼一声，“说那么多，你做得到吗？”


    灵溯眨眨眼睛，“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凌曜“嗤”了一声，“不要告诉我你11点就睡。”


    灵溯摇摇头，“我不是11点睡。”


    “那你在说什么？”


    “我9点就睡啊。”


    凌曜震惊地看着灵溯。


    灵溯耸耸肩膀。


    凌曜觉得两个人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争论，但是心中却生出了一丝别扭感。从昨日，他接到电话后，他就有这种感觉了。


    明明他什么都没说，她却主动问他要不要安慰，当然他不需要这个。今天也是，他一路上依旧什么都没说，她却又主动告知他身体没有状况。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凌曜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灵溯。


    似是有感应一样，灵溯转过脸，眨了一下眼睛，“你昨天说得没错哦，我在你身体里，当然继承了你的记忆啦，所以你的过去，以及现在在想什么我都知道哦！”灵溯眯着眼睛，笑容和善。


    凌曜嘴角动了动，灵溯的笑容在他眼里就是挑衅，连说得话也变了味道：“你哪里还有什么**呢，你从小到大所有的糗事我都知道哦，你四岁听到自己是充话费送的时候哭了一夜，五岁还要抱着娃娃睡，八岁狂奔厕所却在半路‘失守’，15岁收到情书却被老师误认为是你写的，老师要喊你家长来学校……远的不讲，现在我可是连你穿什么裤衩子都知道哦！”


    似是想到昨天晚上洗澡时的窘迫，凌曜整张脸都红了。


    “够了！”凌曜突然嚎了一嗓子，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灵溯一脸疑惑地看向凌曜。


    凌曜灵神归位，轻咳一声，“没事，我刚才只是想问你穿了什么颜色的裤衩……”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凌曜已经不能撤回了，只能生生将“子”字咽了下去。


    “没事，你今天穿的衣服挺好看的，这颜色挺衬你的，挺帅气的。”凌曜的声音越来越虚，脸越来越红。


    灵溯眨眨眼睛，“当然啦，这都是你衣柜里的衣服，都是你买的，肯定帅气啦。”


    灵溯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减缓了凌曜的别扭劲儿。


    二人来到实验室，工作人员指了指旁边的标识。


    “闲人免进。”


    凌曜只好等在门外。


    临走之时，灵溯看了一眼凌曜，眸子里写满了不理解但是尊重：“和外套一个颜色。”


    她心中肯定了一件事——凌曜控制欲当真十分强，连他自己的底裤颜色都要知道！


    凌曜下意识看一眼灵溯今天的外套，是藏青色……她没事说外套颜色干嘛。


    颜色？


    凌曜反应过来时，灵溯已经没影了。


    凌曜气得跺了两下脚，整张脸比一旁的消防设施还要红。


    全方位无死角的检查很耗时，凌曜坐在门外的长椅上，一直到下午两点，灵溯才走了出来。


    “这个是你的帐号吗？你好可爱，好帅气哦，我关注你啦～”


    “让我看一看姐姐的帐号，姐姐我稍后就回关你。”


    “你的指标都没有问题，”领导的指示是让他做完全身检查，没有问题便放他走，护士却说：“纸质版报告要在三天后才出来，到时候我给你邮寄过去。”


    “谢谢姐姐这么照顾我，我的地址是这个。”灵溯笑笑，在护士的手机上填下经纪人姐姐的手机号和公司地址。


    “不客气。”护士两颊都要笑酸了。


    娱乐圈中还有这么软萌！帅气！的弟弟！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


    望着灵溯五步三回头地和护士挥手作别，凌曜最终没忍住，“你们说了什么？”


    “她成了你的粉丝！”


    “我方才让她关注了你的各种社交账号，她还要将你的体检报告寄给你呢，这样你今年就不再用体检啦～”


    凌曜掏出手机，自昨日后，他涨了不少粉丝。


    灵溯低下头，头靠在凌曜边，“就是这个，这个就是刚才的护士姐姐，”灵溯指了指最近关注他的人，一个兔子手里拿着两个针头的头像，“你关注她，她人超好的，她还要把你安利给她的朋友呢！”


    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虽然是他低沉的嗓音，但是灵溯的语调不同，活泼，甜腻，和凌曜的气质一点也不搭。凌曜听着难受，好像是蜂蜜滴在了手上，黏糊糊的让人讨厌，但是把它放在嘴里，尝起来又是甜的。


    “你和别人说话也是这个语调？”


    “不是啊。”灵溯转过脸，对上凌曜的眼睛。


    灵溯伸出双手交叉在胸前，做出一个禁止的动作。“我严格按照你的要求，在旁人面前都是用这样的语调说话。”灵溯模仿着凌曜的语气。


    “这样走路的。”灵溯又模仿着凌曜的动作，走了两步。


    “这样看人的。”随后站住脚，居高临下地望着凌曜。


    凌曜难得没有反驳她。


    “但是护士姐姐喜欢元气的弟弟！所以我就不由自主地这样和她说话啦。”灵溯瞬间切换语调。


    凌曜没理她，“我是偶像，这是我的社交账号，不可以随随便便关注别人。”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护士姐姐，我不想食言，”灵溯低下头，“你也知道的，干我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诚信二字，如果我说到没有做到，我就会收到差评，我可是百分百好评的金牌客服诶。”


    凌曜看着灵溯，灵溯回他一个后脑勺。


    灵溯想到要辜负对姐姐的承诺……更难过地低下了头。这样哄骗漂亮姐姐，和渣男有什么区别！


    “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随意答应别人给你带来了麻烦，但是，小姐姐人真的很好，她从你出事的第一天就开始关注你，在补你从前的课件时又发现她听了许久的歌是你们组合唱的，今天又刚好遇见了你，我觉得你们真的很有缘，所以我才答应她的。”


    凌曜有些动容，他刚出道时，每天的粉丝以个位数增长，那时的他诚惶诚恐，害怕自己辜负粉丝的喜爱，回关了每个粉丝。直至后来他粉丝越来越多，多到他不能承受，便再也没回关过了。


    一年的沉寂，他的粉丝没有增长，反而一掉再掉，这两天多了不少粉丝，但是凌曜知道，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


    好像很久没有新的粉丝增加了。


    “行了关注了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你再敢自作主张我跟你没完！”


    “我现在顶着的是你的脸如果我失信就代表你失信所以我求求你答应我这次好不好？”


    二人一鼓作气将话说出了口。


    灵溯看着凌曜，眼睛亮了。


    凌曜听到灵溯的“威胁”，愣了一秒就要点开手机。他不能被她拿捏，他要取消关注！


    灵溯似乎看穿了凌曜的意图，将手机抢了过来，“你是一个宠粉的偶像！是真心回关粉丝，不是手滑！”


    凌曜踮起脚，可惜二人身高差悬殊，他跳起来都够不到灵溯的手！


    对她的厌恶又增加了一分，他恨，他恨这具身体为什么这么矮！


    凌曜瞪着灵溯。


    灵溯回复了护士小姐姐发来的私信，二人完成互关。灵溯低头，笑眯眯地看着炸了毛的凌曜，收回胳膊，握住凌曜的手指，将手机交到他的手上，“谢谢你啦，以后我不会自作主张了。”


    凌曜还没反应过来，灵溯便将自己的手甩开了，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仿佛自己的手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凌曜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愤怒地转向灵溯：“再敢自作主张就没有以后了！还有，不许随便碰我！”说完便起了身。


    灵溯抬眼看向凌曜，他耳根红成一片，知道他这是又“红温”了，莫名其妙道：“可是，那是我的手啊！”


    “现在是我的，所以不能碰！”凌曜转过身，怒吼。


    当天晚上，凌曜又收到了经纪人曾夏的电话，他终于有了今年第一个个人商务！


    好消息，是与一位名人合作，该名人的粉丝量是他的十倍还多！


    坏消息，该通告是做客直播间。也就是带货。


    凌曜依旧没有摆脱“主播”这个标签，纵然他以偶像对标自己。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凌曜当晚便拉到灵溯到书房进行针对式训练。


    随着短视频的发展，网络直播兴起，成为人民群众最普遍的娱乐方式之一。与此同时，直播带货应运而生。


    铁砣哥便是直播界头部主播之一。他从业7年，起初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主播，直播间只有几十人时，他掏心窝子地为她们推荐产品。对高消费的姐妹，他推荐高端产品，对学生党、工薪阶层的姐妹，他推荐平价的产品，严格贯彻落实“不卖贵的，只卖最适合”的理念，一步一个脚印，积累了越来越多的粉丝，直至乘上直播的东风，成为了数一数二的主播。


    凌曜第一时间查了铁砣哥的相关资料，层出不穷的负面新闻看得凌曜眉头一皱，灵溯坐在他身边，二人看了一个晚上。


    铁砣哥凭借“业内良心”的人设声名鹊起，乘上东风后成为业内的头部主播，可是他还没有辉煌几天，就被爆出卖假货的新闻。铁砣哥为此道歉并全额赔偿消费者，这波操作让他拉回了不少好感度，依旧稳坐一哥位置。不久后他又被爆出恶意垄断，彻底毁掉自己树立的“业内良心”人设。


    直播行业越来越卷，他的塌房导致人气一落千丈，直播间的观众大幅下降。为了再创直播神话，他绞尽脑汁，博取流量。开始频繁请明星、网红做客直播间，那些明星有凌曜知道的，更多的是他不知道的。凌曜简单查了一下他们的资料，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话题度高。每个人都有“出圈”的代表作，但是靠的却不是作品，而是黑料。


    凌曜的脸越来越黑，怪不得那个铁砣哥来找他，原来是看上了他的流量！他怎么可能和这种人同流合污？


    凌曜语气冰冷，“你现在给夏姐打电话，让她把这个推掉。”


    灵溯莫名其妙看着他：“这是一个很好的曝光机会啊，你应该让我把握住机会才是。”


    凌曜不屑地哼了一声，“这种烂饭我怕自己吃坏了肚子。”


    “可是我还是觉得，既然答应了就不要反悔，而且，怎么能让这种人继续活跃在大众的视野中？太可恶了！”灵溯表情认真。


    凌曜瞪着灵溯，一字一顿：“我让你给夏姐打电话！”语气十分霸道。


    凌曜表情凶狠，灵溯不由自主想起那天的客户。


    扬言要将她扔到侏罗纪时代的客户。


    灵溯只好拨通夏姐的电话，“喂，夏姐……”


    灵溯挂掉电话后，凌曜站起身，没看灵溯，“时间不早了，去睡吧。”


    灵溯默默地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后，灵溯拿起自己的手机。这个手机是凌曜拿给她用的备用机。


    “喂，夏姐，我刚才想了一下，你说的对，这毕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所以我还是决定要去。”


    “嗯，我心里有数，夏姐不必自责。”


    “嗯，好，晚安，明天见。”


    挂掉电话后，灵溯笑了一下。


    明天，她要让众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金牌客服！


    想到铁砣哥的恶劣事迹，灵溯气就不打一出来，他怎么可以这么欺骗客户！还有凌曜，分明也是厌恶他的，怎么可以无动于衷！


    想到凌曜，灵溯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他的凶狠的表情真的很可怕！


    灵溯握紧拳头，他又不能将自己扔到侏罗纪时代。


    那还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