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温柔的分寸

作品:《协议结婚后,省厅领导真香了

    周围几个千金小姐互相递了个眼色——当年林玥和傅砚修的往事,圈子里谁人不知?当年两家连订婚的日子都看好了,谁能想到最后竟不了了之了。如今傅砚修身边突然多了个名不见经传的苏怀袖,林家姐妹难免意难平。


    傅砚修显然也听到了这番议论。他手臂不着痕迹地收紧,将苏怀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这个保护性的动作,让林媛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苏怀袖敏锐地察觉到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傅砚修周身的气场都冷了几分。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指尖轻轻一按——这个细微的动作既止住了傅砚修要说出口的话,又带着温柔的坚持。


    这终归是女人之间的较量,不该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插手。她不愿因这些事,给他和傅家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抬眸迎上林媛挑衅的目光时,她唇边仍噙着得体的浅笑,只是眼底多了几分沉静的力量。


    水晶灯璀璨的光芒下,她旗袍上精致的缠枝纹若隐若现,一如她此刻内敛却不容忽视的气度。


    苏怀袖指尖轻抚茶盏边缘,想起第一次踏入傅家老宅时,自己连端茶的手都在微微发抖。那时的她,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能这般从容的站在这里,面对这样的刁难。


    "林小姐或许不清楚,"她抬眸浅笑,声音不疾不徐,"我母亲总说,待人如品茶——"指尖在青瓷杯沿轻轻一叩,"再名贵的茶叶,若失了本心,也不过是杯枯叶水。"


    腕间的玉镯随着她整理鬓发的动作滑落,灯光下,温润的光泽映着她沉静的眉眼:"家世或许分高低,但教养从不看出身。"


    话音落下的刹那,苏怀袖自己先怔住了。


    曾几何时,那个攥着协议书的自己,连抬头与他对视都需要勇气。如今却能在这满堂宾客面前,不卑不亢地说出这番话。


    她知道,这份底气并非凭空而来——是老太太每次见面都要塞给她的甜糕,是周蕴仪手把手教她礼仪时温柔的叮咛,是傅砚修深夜回家总不忘带的那盏温茶。这些细碎的温暖,像春雨般一点一滴浸润着她心底的不安。


    抬手摩挲着鬓边的翡翠发钗,苏怀袖轻轻笑了。是啊,就算借了傅家的势又如何?他们给的从来不是施舍,而是一个让她终于能挺直腰杆,坦然面对所有风雨的支点。


    这番话说得温温柔柔,却让林媛一时语塞。周围几位太太暗自点头——这话既不失体面,又暗指对方仗势凌人,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傅砚修望着妻子挺直的背影,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


    林媛被这番话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正要反驳,傅老爷子突然重重放下茶盏:"好!说得好!"他的声音响彻全场,"我傅家的媳妇,要的就是这份气度!"


    这场本该以傅老爷子为主角的寿宴,却阴差阳错让苏怀袖成了焦点。


    可苏怀袖暂未顾及到这些。林媛那番刻意的刁难绝非偶然,她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时不时投来的目光。两人隔着觥筹交错的人群,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峙。


    "我去去就回。"她将青瓷茶盏轻搁在案几上。傅砚修抬眸望来,她回以一个浅淡的笑,指尖微微蜷起。转身时,她能感觉到林媛的视线如影随形。


    走廊尽头的露台,夜风阵阵。苏怀袖倚着雕花栏杆,月光为她温婉的旗袍镀上一层清冷的银辉。明明有着江南水乡养出的柔美气质,此刻却透着不容侵犯的凛然。


    指节叩在铸铁栏杆上的声响尚未散尽,她已淡淡开口:"林小姐既然跟来了,不妨有话直说。"


    高跟鞋声在露台的石砖上叩出清脆的节奏,林媛的声音混着夜风飘来:"你认识我?"


    "素未谋面。"苏怀袖缓缓转身,月光在她眼睫下投落一片清冷的影,"但我想,你特意让我听见那番话,总不会只是为了逞口舌之快。"


    林媛忽然欺近半步,月光将她睫毛的阴影斜斜投在脸颊:"苏怀袖,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过是个小小科员。知道我姐姐林玥吗?"指尖轻轻掠过露台栏杆上的雕花,"当年傅家老太太,可是亲手给过她翡翠镯子的。"


    这句话像一柄薄刃,精准挑开苏怀袖心底那层始终未愈的痂。她指尖微颤,面上却不显,原来如此——回老宅初见那日,傅砚修是如何熟稔地在长辈面前揽住她的腰,如何恰到好处地展示那些亲昵又不越界的小动作;想起次日清晨,那被刻意弄乱的床榻,难怪秦悦听了会说他"这么熟练"…


    原来当初那些游刃有余的温柔,那些天衣无缝的演技,真的都刻有另一个人的影子。


    夜风掠过露台,苏怀袖耳畔一缕青丝被轻轻拂起。她抬手将发丝别至耳后,月光在指尖流转:"所以呢?林小姐今天特意告诉我这些,是想要什么结果?"


    林媛没料到苏怀袖会是这般反应,呼吸一滞。她下意识攥紧栏杆,指节在铁艺花纹上压出浅痕:"你...就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真相?"苏怀袖轻笑一声,月光下她的眼眸清亮如星,"我和砚修的婚姻,不需要通过别人的过去来证明什么。"


    她缓步向前,月华在旗袍的云纹上流淌:"我倒好奇,若林玥与砚修真有什么,今日站在这里的,为什么不是她本人?"


    林媛瞳孔骤然紧缩,栏杆上的雕花在她掌心印出红痕。


    "是已在国外嫁人?"苏怀袖在距她半步处停住,吐息间带着清浅的茶香,"还是..."她忽然倾身,在林媛耳边轻声道,"至今不敢踏入傅家半步?"


    夜风卷着这句话,将林媛钉在原地。月光下,她新做的美甲在栏杆上刮出细碎声响。


    宴会厅的灯光透过玻璃门照射出来,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明暗交界线。林媛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温婉的女子,远比自己想象的更难对付。


    "你以为嫁进傅家就万事大吉了?"林媛不甘心地做最后挣扎,"傅家的这潭水有多深,你根本......"


    "深不深,都是我自己的事。"苏怀袖打断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就不劳林小姐费心了。"


    会游泳的人,自能在深潭里从容来去;只有心怀鬼胎的,才会在浅滩都扑腾得狼狈。而她苏怀袖——即便真是个旱鸭子,也自有傅砚修这方坚实的岸。


    就在这时,露台的门被推开,傅砚修修长的身影出现在灯光里。他的目光直接越过林媛,落在苏怀袖身上:"怎么还不回来?老爷子在找你。"


    苏怀袖自然地走向他,在擦肩而过时轻声道:"聊了些有趣的事,回去说给你听。"


    傅砚修眸光微动,伸手牵住她的。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让林媛死死攥紧了拳头——她终于明白,姐姐为何至今都不愿提起傅砚修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