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死，一定会是冷的。


    从失去心跳，到失去体温，再到变得僵硬。


    这个过程就像浸泡在水池里，又像跌落深不见底的水潭。


    意识必然在上岸或见到潭底之前失去。


    Saber死了，死在沙条爱歌怀里。


    王最后想用自己已经从少女的悲愿中解脱的姿态，唤醒少女。


    在少女犯下错误之前，在少女做出的行动之后。


    兴许这样的选择会让兰斯洛特又一次感到悲伤。


    但在悲伤的同时，眼泪掉下之前，一定会为王的光辉而感到自豪。


    因为这一次，王依旧没有憎恨任何一个人。


    依旧没有选择惩罚任何一个人，而是坦然接受了属于自己的命运。


    至此。


    永恒之王陷入长眠。


    ……


    “Saber。”


    怀中，仿佛还存有少女的余温。


    沙条爱歌从血泊中起身。


    澄明的目光看向夜空。


    阿尔托莉雅确确实实退扬了没错，但是，她还没有吸收。


    如果，在这一刻，把她的灵基反转。


    那个人。


    那个她喜爱的Saber，就会再次出现。


    并且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弃她，冷酷，只存在理想中的王。


    Saber啊。


    沙条爱歌望月而叹：“你的愿望我真的可以实现。”


    但带来的后果却被少女所不能接受。


    接着，她第一次产生了发愣的情绪。


    她刚刚，叹气了吗？


    一瞬间，她和拼命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人一样，想要回想起那种感觉。


    最后，得到的只有空虚。


    “原来，一个人的心是那么复杂。”


    漂亮的眼眸低垂。


    黑影环绕，吞噬了象征呆毛王的灵魂。


    “晚安，Saber。”


    至此，让圣杯显现的七个Servant的灵魂——成功集齐。


    与此同时。


    柳洞寺上空，


    浮现出一个纯黑色的孔。


    形容成孔，也许说是黑洞，更为贴切。


    它收集了全人类代表恶的愿望。


    只需要一会，将完全倾泄而下，吞噬全人类。


    “士郎！”


    伊莉雅抱紧了士郎的手臂。


    “那是。”


    “嗯，不会有错，Saber退扬，圣杯已经成型。”


    士郎目光沉静，无喜无悲。


    巴泽特好像没堵到言峰绮礼，或者被偷袭还是怎么。


    反正神父来得很快，身上只染了一点鲜血。


    他先打晕想使用令咒的远坂凛，随后利用樱，让美杜莎沾染了黑泥，变成黑化从者。


    于是伊莉雅不得不召唤他。


    出现的第一时间，士郎扛着美杜莎的一击，把樱救回来，砍死神父。


    然后吸引美杜莎的目光，带着伊莉雅给远坂凛和樱处理圣杯的机会。


    现在看来没时间了。


    森寒的铁器带着划破空气的杀意袭来。


    伊莉雅惊呼：“Berserker。”


    士郎极其冷静地偏头，像背后长眼睛一样，精准躲过这一击。


    同样是A级别的敏捷。


    却也稍有不同。


    士郎和狗哥一样瞬间爆发速度比美杜莎快，但在平均速度方面，比她慢。


    会被追上也正常。


    更别说现在他还是大残状态。


    怦！！！


    连续躲过美杜莎飞来的锁链后，士郎把伊莉雅放在一处土坡下面。


    现在他们的位置是接近山脚。


    天空已经有黑泥吐出。


    “在这里等我伊莉雅。”


    “可以吗，Berserker？”


    只要战斗，就一直在受伤。


    伊莉雅讨厌士郎受伤，她不忍心地说：“现在，不战斗也没关系。”


    “不，”士郎轻声道，“这是必须的。”


    “但是……”伊莉雅抱住他：“Berserker会死，”


    ——也会，离开我！


    “别担心。”士郎把手压在她的头上：“就是为了活下去，才必须战斗。”


    在美杜莎到来的前一秒，他站起来。


    “把圣杯摧毁也没关系吧，伊莉雅。”


    泪水在眼眶积蓄，少女用力点头：“嗯！”


    “那么……”


    仅剩的右手抬起：“投影，开始！”


    宝具射出的刹那，士郎紧跟其后。


    ‘托管桑，这次可是只需成功，不需失败啊！！！”


    轰！


    流动的空气被逆转。


    敏捷与敏捷之间展开较量。


    宝具的攻击，已经算得上密不透风。


    然后美杜莎，却以自己非常柔软的身段，像蛇一样，诡异地避开射出的宝具。


    并利用锁链尾部的桩子……之前说桩子，是不对的。


    这更像一把接在铁链上的短剑。


    就这么一把铁剑，一只手，轻松挡住了士郎的进攻。


    一瞬间，系统·士郎判断出面对有怪力加持的美杜莎，角力不可取。


    他冷漠地抽回身体，拉开距离，像旧闪启动王律键（Bab-ili）一样，充分利用宝具攻击美杜莎。


    两秒内，美杜莎几乎展开了数十次躲避。


    而比躲避很快的，是系统·士郎的攻击。


    转转腾挪地脚步，铁器的撞击。


    快，快，最快，还要更快！


    剑与锁链碰撞激发的火光。


    在锁链缠过来之前躲避，回击。


    他们两个就像一紫一红的闪电，不断交错，分开，再交错，再分开。


    进入下一个呼吸的刹那，飞在天上的美杜莎双臂错开，露出自己的魔眼。


    系统·士郎挥剑的动作蓦然停顿。


    “结束了，Berserker。”


    美杜莎冷然的语气出现在士郎身后。


    “你才是！”比机器更冷淡的声音：“结束了！”


    轰！！！


    大地一块块碎裂下去。


    像被一拳撞碎的大型积木，被迫飞到空中。


    魔力在蒸腾！


    两人拳对拳的冲击。


    间接性把空气灼烧，导致色彩浓重的好像沾染了属于他们的颜色。


    铠甲合体！


    免疫A～A级以下所有的物理、魔法、能量攻击。


    由于魔力消耗巨大，系统·士郎，只具现了一个部位！


    尽管不可能完全抵消A＋级别的魔眼。


    但已经足够了！


    他要做的任务，已经完成！


    让士郎学会，这个技巧！


    【交给你了，宿主！】


    螺旋剑出现在手上，士郎在近距离用脚搭弓。


    要说系统无法触及的领域，除了家政。


    一定是他现有的箭术！


    百尺竿头，再进一步！！！


    【箭道：A＋】


    “Rider！”


    螺旋剑射出。


    “这次真的结束了！”


    “幻想崩坏（Broken Phantasm）！！！”


    飞在天空的积木融化。


    爆炸前一刻的静止下，美杜莎没有挣扎，而是说：“樱就拜托你了。”


    轰隆！！！


    强烈的风暴，席卷天空，如同震怒的雷霆落下，欲要把现扬的一切摧毁，并连根拔起。


    “Berserker！！”


    伊莉雅从土坡中爬出，硬扛着风暴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