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界的风雪从未停歇。


    我坐在废弃木屋的角落,铜蛇杖斜靠在墙边,杖头的蛇眼泛着微弱的暗金色光晕,像是某种沉睡的野兽在呼吸。


    窗外,贝洛伯格的雪永无止境地飘落,每一片雪花都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缓慢、冰冷、寂静地覆盖着这片被星核侵蚀的土地。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摇了摇头,将那些纷乱的思绪甩开。


    从口袋里摸出一枚芯片,β-0自爆前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


    它很小,只有指甲盖大,表面布满细密的划痕,边缘因高温而微微变形。


    芯片的接口已经氧化,数据层在爆炸中烧毁了大半,只剩下零星几段可读取的碎片。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芯片的边缘,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β-0残留的温度。


    “姐姐……”


    这个称呼脱口而出,连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β-0不是我的亲姐姐,她只是个仿生人,一个被我意外激活的旧型号家政机器人。


    但她给了我一个过去,一个家,甚至……一个结局。


    她把自己变成了烟花,换我活下来。


    而现在,我连她最后的数据都留不住。


    雅利洛的科技因寒潮停滞了几百年,这里的终端系统老旧得像是从博物馆里挖出来的,但恰恰是这种原始的数据读取方式,可能比星际和平公司的量子计算机更适合修复这块芯片。


    “古法配古器。”


    艾莉娅曾经这样说过,她总喜欢用最笨的方法解决问题,比如用羊皮纸手抄古籍,用木炭笔画星图,甚至用铜锅熬药。


    “有时候,越慢的方法,越能留住重要的东西。”


    雅利洛的科技因寒潮滞留了几百年,他们的设备老旧,但恰恰适合修复这种同样古老的芯片。


    我来这里,本是为了芯片。


    星核只是顺便。


    黑暗中,芯片的轮廓在掌心微微发亮。


    恍惚间,β-0的脸浮现在眼前,黑色的发丝,红色的机械瞳孔里倒映着我狼狈的样子。


    “要活得不像个殉道者。”


    一场以肉身为核心的超新星爆发,裂解炮过载的白光中,虚卒们像蜡像般融化,而她的机械臂还在执行最后的命令,将芯片精准地射入逃生舱的通风口。


    我徒手拆开过滤网,掌心被锋利的边缘割得血肉模糊。暗物质立刻缠绕上来,却在对芯片的吞噬中发出痛苦的嘶鸣。


    这块金属片烫得惊人,表面浮动着β-0最后三秒的记忆数据:


    ……定义完成:姐姐,即为在毁灭中保存希望的程序。


    而现在,它静静地躺在我掌心,像一块无法愈合的伤疤。


    “姐姐……”


    我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风雪吞没。


    芯片里的β-0,和记忆里的姐姐,两张脸在我眼前重叠。


    她们都把我塞进逃生舱,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毁灭。


    她们都对我说:


    “活下去。”


    我把披风盖在头上,黑暗笼罩下来,像是某种短暂的庇护。


    木屋外,风雪呼啸,偶尔传来裂界侵蚀区晶簇生长的细微声响,像是某种怪物在低语。


    而在这片黑暗里,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些被她们塞进逃生舱的时光。


    第一次,是寰宇蝗灾。


    姐姐的耳羽燃烧着,她把我推进应急舱,铜蛇杖塞进我怀里。


    舱门关闭的最后一刻,我看到她的银环在蝗虫领主的甲壳上旋转,像一颗被吞噬的星星。


    第二次,是β-0的自爆。


    她把我塞进逃生舱的夹层,机械手指最后一次抚过我的头发,然后转身迎向虚卒的刃肢。


    爆炸的白光中,她的身体像玻璃一样碎裂,而我只能死死咬着芯片,直到牙龈渗血。


    每一次的逃亡,都是对我人性的剥夺。


    我变得越来越不像“人”。


    暗物质侵蚀我的血肉,丰饶改造我的骨骼,繁育命途在我的脊椎里扎根,毁灭能量在我的瞳孔中燃烧。


    我成了某种……怪物。


    可她们希望我活下去。


    以什么身份?


    以什么代价?


    芯片在掌心微微发烫。


    我盯着它,突然笑了。


    “姐姐……我也成为了姐姐。”


    Aion叫我母亲,星期日叫我疯子,知更鸟叫我姐姐,但本质上,我和她们没什么不同。


    我把自己变成了那个把别人塞进逃生舱的人。


    风雪拍打着窗户,木屋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攥紧芯片,暗金色的纹路从指缝间蔓延,像是某种无声的控诉。


    我活下来了。


    但活下来的,真的是“我”吗?


    窗外,雪越下越大


    我收起芯片,铜蛇杖重新亮起,暗金色的能量如薄雾般铺开,驱散了木屋内的寒意。


    雅利洛的科技或许能修复芯片,但修复不了我。


    可那又怎样?


    我站起身,披风在身后如鸦翼展开。


    风雪中,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偷偷摸摸地靠近裂界边缘,那个执念深重、想找回财产的老头。


    我看着他,就像看着另一个自己。


    我们都是被过去困住的幽灵。


    但至少,我还能往前走。


    铜蛇杖划开幽蓝裂痕,我踏入风雪,身影逐渐被黑暗吞噬。


    芯片安静地躺在口袋里,像一颗尚未熄灭的星火。


    裂界的夜晚比想象中更漫长。


    我在那间破败的木屋里度过了一夜,风雪拍打着腐朽的窗框,偶尔发出细微的、玻璃碎裂般的声响。


    铜蛇杖立在墙角,杖头的蛇眼泛着微弱的暗红光芒,像某种守夜的野兽。


    我靠着墙,指尖摩挲着β-0留下的芯片,思绪在黑暗中缓慢编织


    我的雅利洛的行动计划总要做好准备。


    修复芯片:β-0的遗物,或许藏着某些她未能说出口的信息。也或许只是我玻璃心作祟,在遗物上追寻故人的踪迹。


    观察星核:贝洛伯格的星核状态异常,可可利亚的疯狂只是表象,更深层的异变正在发生,这颗由毁灭抑制毁灭的星球,当星核离去,那些冰雪下的威胁,总要复生。


    测试星:那个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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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塔和卡芙卡寄予厚望的星核载体,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空间站中纳努克的那一瞥,到底代表了什么?


    风雪渐弱,灰白的天光渗入木屋的缝隙。我站起身,铜蛇杖自动飞入掌心,暗物质在脚下铺开,将残留的寒意驱散。


    该行动了。


    贝洛伯格的上层区比下层区整洁许多,街道上的积雪被定期清扫,建筑虽然老旧,但至少没有裂界侵蚀的痕迹。


    银鬃铁卫的巡逻频率很高,但他们对我视若无睹,铜蛇杖内置的光学装置扭曲了光线,让我在他们眼中只是一道模糊的残影。


    我推开一扇挂着齿轮招牌的门,机械屋内的暖气扑面而来,混杂着机油和金属的气息。


    屋内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机械零件,有些是古董级的设备,有些则是经过改造的现代装置。工作台前,一个金发女人背对着我,正用焊枪修理一块电路板。


    她头也不回地说道:“欢迎光临永动机械屋,如果你是来修东西的,先说明,我不接军方的单子。”


    我站在门口,铜蛇杖轻轻点地,暗物质如薄雾般扩散,将门外的风雪隔绝。


    “我不是军方的人。”


    她这才转过身,焊枪的火花熄灭,露出一张带着机油痕迹的脸,金色长发,蓝色的眼睛,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哦?” 她挑眉,目光在我身上扫过,最终停在我脸上的面具上,“那你就是可可利亚的那个神秘客人了。”


    我面具下的表情毫无变化。


    “这东西能修吗?” 我直接掏出芯片,放在工作台上。


    她拿起芯片,对着灯光仔细察看,指尖轻轻擦过表面的划痕。


    “老古董啊……” 她咂了咂舌,“这种型号的存储芯片,至少是战前技术了,接口标准早就淘汰了。”


    我沉默地看着她。


    她瞥了我一眼,突然笑了:“你倒是挺直接,连否认都懒得否认。”


    “否认什么?”


    “你和可可利亚的关系” 她将芯片放在检测仪下,屏幕上的数据流飞快滚动,“昨天克里珀堡的能源系统突然过载,银鬃铁卫全员戒备,而今天你就出现在我这儿,巧合?”


    我没有接话。


    检测仪发出嘀的一声,希露瓦皱起眉:“数据层烧毁严重,底层架构也有损伤……修复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我这儿缺关键设备。”


    她将芯片递还给我,擦了擦手上的机油:“如果你有能力,可以去下层区找史瓦罗看看。”


    “史瓦罗?”


    “一个大机器块头” 她耸耸肩,“下层区的机械聚落首领,专精老旧技术,比我这儿的设备齐全。”


    我收起芯片,暗物质在掌心微微波动,将芯片包裹。


    “谢谢。” 我转身走向门口。


    “喂。” 她突然叫住我,“不管你和可可利亚在谋划什么,小心点,贝洛伯格经不起更多折腾了。”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我不是来折腾贝洛伯格的。”


    “那你是来干嘛的?”


    铜蛇杖的蛇眼微微亮起,我推开机械屋的门,风雪呼啸着灌入。


    “来找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