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喜欢。”沈墨到底心软了，应下这个称呼。


    耳朵也跟着点上朱砂。


    只是有点不习惯，从来没有人这么称呼过他。


    江橙注意到沈墨松动的表情，在心底愉快地比了个剪刀手。


    Yes！过关！


    “momo，我们等会儿千万不能选乞丐服！”


    沈墨：“嗯。”


    “momo，蒋星野他们到底还要选多久，已经两分钟过去了吧？”


    沈墨：“不知道。”


    “momo……”


    “momo，好像到我们了。”


    沈墨悄悄松了一口气。


    -


    更衣室。


    江橙看着属于唱演舞台的两套衣服，脸上半是轻松半是遗憾。


    “我们不用选了吧？”


    一套乞丐服，一套戏服，一套全场最破的，一套全场最华丽的。


    答案显而易见。


    江橙深深怀疑，导演组这是要平衡每一组的服装支出！


    “嗯”，沈墨将手里的衣服递给江橙，“你先去里面换。”


    想了想，沈墨又道：“要帮忙吗？”


    这个戏服看起来很华丽，不知道穿起来繁不繁琐？


    江橙扯了扯宽大的袍子，摆摆手，“不用，我可以，这种简化版的海青戏服最好穿了，相当于古人的便衣，直接套进去就行了，要是那种武将穿的铠甲战袍类戏服才麻烦呢，没有几个人帮忙绝对穿不好。”


    看着江橙对不同种类的戏服如数家珍的样子，沈墨的双眼也变得亮晶晶的，里面跃动着隐秘的小欢喜。


    他又了解了他的一部分。


    江橙去里面换衣服的时候，沈墨就一直抱着自己戏服在外面等着。


    终于，隔间的门动了。


    比江橙先映入沈墨眼帘的是从门内甩出的水袖。


    水袖在空中划出一道波澜，沈墨的视线也跟着被牵动。


    顺着那道波澜看过去，对上的，是一双潋滟的眼。


    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了梨园深处的浅唱低吟。


    “沈公子~~~”


    伴着这声戏腔，江橙出现在沈墨面前。


    江橙花旦和小生都能唱一点，为了搞怪，特意选了旦角出场。


    但，明明是反串的旦角，却硬生生被江橙唱出了一种流氓感。


    沈墨愣在原地好几秒才醒过神来，“我去换衣服。”


    不知为何，江橙从沈墨匆匆的步伐中看出了些许不知所措。


    可能这就是e人玩具的日常吧。


    等到沈墨换好衣服出来，早在一旁等着的工作人员立马上前引着两人往对应的练习室走去。


    这个换衣服的环节比较费时，后面还有一堆人在等着呢，为了早点下班，工作人员分秒必争。


    这就导致沈墨的水袖还没有收好，只能拖着跟着走。


    江橙看着顾着袖子，走出了学龄前儿童的风格的沈墨，唇角的弧度越扩越大。


    “今天保洁阿姨可以早点下班了。”


    七尺水袖，算下来从指尖到地面的距离得有一米五还多，当墩布用完全没有问题。


    沈墨垂眸看了看，有些委屈道：“很难。”


    可他明明看着江橙三两下就收好了袖子。


    江橙不忍再逗下去。


    他可就这么一个i人小玩具，可不能逗跑了。


    “手腕和手臂用力”，江橙握住沈墨的左手腕，示意他用力方向，“这样，靠手腕和手臂的带动向内收，得颠着收。”


    “这在戏曲里是有个口诀的——出袖甩，收袖颠。”


    “你试试？”


    沈墨一点就通，颠了没几下就将水袖收好，配上他温润如玉的气质，倒真像戏文里走出来的人物。


    “你是我带过最好的学生！”江橙给沈墨竖起大拇指。


    沈墨心里有些小得意，嘴角也向上微微翘起。


    江橙补充道：“如果袖子从上面落下来的时候，你把手指张开，等它落下来的时候再接住它，也就不要颠几下了。”


    “这样？”沈墨边听边做，一次成功。


    江橙装模做样地捋了两下并不存在的胡子，点着头，粗着嗓子道：“嗯，孺子可教也。”


    “老夫将封你为橙门关门大弟子。”


    沈墨被江橙搞怪的举止逗笑了，眉眼都跟着变得活泼起来。


    “你之前接触过戏曲吗？”沈墨好奇地看向江橙。


    江橙心里一个“咯噔”。


    之前？


    戏曲？


    硬要搭上边的话，怕不是丑角吧？


    电光火石间，魏林卸任总裁后每天在家里吊嗓子的画面浮现而出。


    “我爸喜欢，他是票友，还天天在家里唱呢。”


    感谢老爸！


    他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拿老魏总和家里养的八哥比了！


    沈墨一脸恍然，“难怪。”


    说话间，练习室到了。


    “你们进去就知道是什么歌了，没什么问题我就先走了。”工作人员冲他们丢下这么一句，就匆匆赶下楼去。


    他还得去赶下一班！


    这一天跑下来，腿肯定能跑细了！


    江橙看着工作人员风风火火的背影，那句“没问题”还憋在喉咙里。


    “进去吧。”沈墨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对着江橙说道。


    不同于第一次公演时推开《星夜》组练习室的门，这一回，甚至连表演的曲目都是未知的，但他的心里却并不如何紧张。


    沈墨的视线落在江橙身上，接着道：“我们一起。”


    江橙“嗯”了一声，将手搭在沈墨手上，两人共同用力。


    门，开了。


    “《戏说》？”江橙将蓝色指示牌上的曲目名称念了出来。


    沈墨却难得有些激动起来，“是天后王伊老师的作品，写的是她爷爷王向军。”


    这么长一段话，足以看出沈墨对这首歌的喜爱。


    不过……


    王向军是谁？


    正当江橙好奇的时候，身后的门又开了。


    “王向军！”来人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激动起来，“是王伊老师《戏说》里的王向军老师吗？”


    “太好了！”


    “就是不知道节目组会不会请王向军老师和王伊老师过来做嘉宾，我对老爷子可好奇了！”说话的人双眼放光，“演了一辈子武丑，最后将武丑演成了主角，让主角都成了配角的可就老爷子一个！上次他的武丑专场我都没抢到！还想着带我爷奶去看呢！”


    听着这人叽里咕噜一大堆的话，江橙有一瞬间恍惚以为林燃闪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