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能给国家节约多少水泥?
作品:《老太太重生八零,白眼狼弟弟们悔哭了》 林云深的话,像一根看不见的针,精准地扎进了刘翠花最敏感的神经。
那话语明明温和有礼,却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更让她难堪。
刘翠花那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手腕上,仿佛还残留着被铁钳攥住的剧痛。
想打的人没打到,反倒被一个外人小辈当众教训,这口恶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几乎要炸开!
她猛地挣脱开李大壮的手,指着林云深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
“你个小兔崽子算什么东西!”
“毛都没长齐,就敢管到老娘头上来了?!”
林云深不仅没生气,反而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那笑容干净又斯文,与这屋里乌烟瘴气的氛围格格不入。
“外婆,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
他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带着一股子让人牙痒的从容。
“我这不是管您,是真心实意地关心您的身体。”
“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做晚辈的,心里也难受不是?”
这话一出,刘翠花更是气得倒仰,指着他的手都开始哆嗦,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了。
因为他说的,句句都是“好话”。
你骂他,倒显得你蛮不讲理,不识好人心了。
一直沉默的李大壮,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在屋里几人脸上一一扫过。
乔明远像座山一样护着李玉琴,眼神冷得吓人。
那个叫林云深的女婿,看着斯文,却是个硬茬子,不好对付。
再加上一个明显已经变了性子的乔锦锦。
他原本以为,他们李家五口人浩浩荡荡地杀过来,对付一个李玉琴和一个瘸子乔明远,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现在,情况明显失控了,优势,好像并不在他们这边,不能再这么吵下去了。
李大壮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拍大腿,沉声喝道:“都别吵了!”
他摆出一家之主的威严,目光转向李玉琴。
“玉琴!今天我们来,不是跟你吵架的!是有正经事要跟你商量!”
李玉琴却冷笑一声,那笑意不达眼底,全是讥讽。
“哦?有正经事?”
她环视了一圈这满屋子的狼藉,还有郭秀娟抱在怀里不撒手的东西,慢悠悠地开了口。
“我还以为你们是觉得日子过不下去了,组团上我们家抢劫来了呢。”
这话,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
刘翠花胸口那股邪火又要压不住了,刚吼出一个字。
“行了!”
李大壮猛地扯了她一把,用眼神死死地瞪住她,示意她闭嘴。
刘翠花被他瞪得一噎,只能愤愤不平地把话咽了回去,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个破旧的风箱。
李大壮这才重新转向李玉琴,努力挤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玉琴啊,是这样的。”
他叹了口气,语气沉重。
“你妈她……她这两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你上次给气狠了,总觉得身上不得劲。”
“我们不放心,就带她去卫生院瞧了瞧。”
“结果医生说,你妈这身上啊,毛病可不少,一大堆的病呢!”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想看李玉琴脸上哪怕露出一丝一毫的愧疚和担忧。
然而,他失望了。
李玉琴的脸上,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她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不等李大壮继续往下说,李玉琴就轻轻地“哦”了一声。
那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把重锤,砸在了李家人的心上。
“哦,那妈还真是可怜。”
她说完,抬眼看向门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你们还有别的事吗?”
“要是没事儿,就可以走了,我们刚回来,也累了,想歇着了。”
“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刘翠花的脑子里炸开了。
她被李玉琴这油盐不进、冷漠至极的态度,气得浑身都开始哆嗦。
她原以为,只要搬出自己生病这个杀手锏,李玉琴就算再铁石心肠,也得乖乖就范,心虚地问她要多少钱治病。
可她算错了一切!
“李玉琴!”
刘翠花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吼,那声音凄厉得像是要泣血。
她伸出那只干枯的手指,隔空指着李玉琴的脸,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你这个不孝顺的狗东西!”
“你妈我都生病了!你居然不闻不问!你……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面对刘翠花泣血般的嘶吼,李玉琴的脸上,却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她甚至还轻轻地、慢悠悠地,朝着刘翠花的方向走近了一步。
那双曾经写满懦弱和顺从的眼睛,此刻清凌凌的,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我这不是关心你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绣花针,精准地扎破了刘翠花那虚张声势的气球。
“我刚才不就说了,您这么大年纪,别动气,容易中风。”
“你看你现在,嗓门洪亮,中气十足,骂起人来唾沫星子都能飞三尺远。”
李玉琴的视线,像手术刀一样,慢条斯理地在刘翠花身上上下刮过。
“这活蹦乱跳的样子,哪里像是生了什么大病?”
“我看,比我们家明远精神头都好。”
她说完,视线轻飘飘地转向了旁边站着的三个李家男人。
“再说了,就算你真有什么大事儿。”
“你这不是还有三个宝贝儿子吗?”
“这不还有两个能干的儿媳妇吗?”
李玉琴每说一句,李国军、李国勇和郭秀娟的脸就白一分。
她的话像钝刀子割肉,磨得他们心头发慌。
“我可清清楚楚地记着呢,妈。”
李玉琴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淬了冰的笑意。
“你以前亲口跟我说的,女儿都是泼出去的水,养老送终,得靠儿子。”
“你说,让我好好帮衬着,把三个弟弟拉扯大,让他们盖上大瓦房,娶上好媳妇。”
“以后啊,你的养老,就不用我这个当女儿的负责了。”
“怎么?”
她的声音陡然一沉,带着一股逼人的寒气。
“现在三个弟弟都出息了,国强还在林城高中端上了铁饭碗,日子过得比谁都好。”
“这不就该轮到他们五个,围在你床前,好好尽孝、好好伺候你了吗?”
一番话,字字句句,都是刘翠花曾经说过的话。
如今被李玉琴这样原封不动地还回来,就像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李家所有人的脸上!
刘翠花被堵得哑口无言,一张老脸憋成了酱紫色,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她知道,论讲道理,她已经彻底输了。
那就只能撒泼!
“我不管!”
刘翠花猛地一跺脚,发出了泼妇特有的尖叫。
“我生病就是被你气的!就是你这个不孝女害的!”
“你害我生病,你就得拿钱给我治!”
她像是找到了新的突破口,声音愈发尖利。
“我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也不奢求你能在病床前伺候我一口水一口饭!”
“但这看病的钱,就得你一个人出!”
“一分都不能少!”
这话一出,连一直沉默的李大壮,眼中都闪过一丝贪婪的光。
这才是他们今天来的真正目的!
李玉琴看着她这副丑陋的嘴脸,心中那点残存的、可笑的亲情,终于彻底被碾成了齑粉。
她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嘲弄和鄙夷。
“哦?”
“那你要我掏多少钱?”
刘翠花见她松了口,以为她怕了,眼珠子飞快地一转,伸出了一只干枯的手掌。
“五百!”
“至少得要五百块!”
“五百?!”
一直被眼前这出大戏震撼到的乔锦锦,终于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这个工人一个月工资才三四十块的年代,五百块,那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
“你怎么不去抢?!”
乔锦锦脱口而出,小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刘翠花正愁没处发泄,一见乔锦锦顶嘴,立刻调转了炮火,那张刻薄的嘴脸对准了她。
“小贱蹄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大白眼狼养的,果然就是个小白眼狼!”
她恶狠狠地骂道,眼神像毒蛇一样淬着毒。
“我是你亲外婆!我生病了找你们要点钱怎么了?天经地义!”
刘翠花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干脆一把拉过旁边的一条板凳,“砰”地一声坐下。
那架势,活像个占山为王的女土匪。
她翘起二郎腿,下巴抬得高高的,斜着眼睛瞥向乔锦锦和她身边的林云深。
“既然你和你这个……男人也回来了,正好!”
“也别说外婆我偏心,你们也给我拿二百块出来!”
“我啊,最近身子虚,正好拿这钱去买点好东西,补补身体!”
乔锦锦气得浑身发抖,一张俏脸涨成了猪肝色。
二百块!
她怎么敢的?!
她的小拳头攥得死紧,指甲都快要嵌进肉里,刚要冲上去理论,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却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背。
是妈妈。
李玉琴拍了拍女儿的手,那眼神沉静如水,仿佛在说:别气,看我的。
乔锦锦被母亲那镇定的眼神安抚,胸中的滔天怒火,竟奇迹般地平息了几分。
她这才扭过头,视线重新落在了那个翘着二郎腿、活像个山大王的刘翠花身上。
李玉琴忽然笑了。
那笑意不达眼底,凉飕飕的。
“我以前一直以为,郭秀娟的脸皮,就已经够厚了。”
她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被点到名的郭秀娟,脸色猛地一白。
李玉琴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依旧锁定着刘翠花,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越来越大。
“没想到啊,妈,你的脸皮比她的更厚。”
“这要是从你脸上撕下来,铺在咱们这院子地上,”
李玉琴顿了顿,视线在脚下的水泥地上扫了一圈,语气真诚地像是在探讨什么学术问题。
“能给国家节约多少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