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 风沙故垒

作品:《九阴禁忌:开局撞邪倒吊女

    那位被活殉的“渎神者”,守护的秘密,很可能与“钥匙”本身,甚至与周宴白眉心的血纹息息相关!


    而李鼎疯狂夺取西王母古玉钥和葬龙渊地图...他是否也在追寻着同样的东西?甚至...更多?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们刚刚逃离崩塌的鬼墟,前方等待他们的,却是一个更加庞大、更加黑暗的漩涡。


    而漩涡的中心,是周宴白谜一样的身世和他体内那柄越来越失控的双刃剑。


    韩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翻腾的思绪。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周宴白,检查他的状态。


    呼吸虽然微弱但平稳,鼎片依旧散发着温润的绿光,缓慢修复着他身体的创伤,也压制着玉化的反噬,但左臂上的裂纹,却像一道无声的警告,清晰地烙印在那里。


    “我们必须出去。”韩冰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待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宴白需要更稳定的环境,晨泽你的伤也需要处理。而且...”他看了一眼那个彻底失去信号的通讯器,“李鼎的动作太快了,师父那边...不能等。”


    章晨泽咬着苍白的嘴唇,用力点了点头。恐惧依旧存在,但同伴的需要给了她力量,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一阵眩晕。


    “我背你。”韩冰不容置疑地说,小心地将她重新背起,又将昏迷的周宴白艰难地架起,让他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


    三个人的重量几乎将他压垮,背上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他咬紧牙关,一步,一步,朝着通道前方那丝若有若无的、带着戈壁干燥气息的气流来源,蹒跚前行。


    黑暗的通道,仿佛没有尽头,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压抑的喘息声,以及那份沉甸甸的、关于身世与力量的冰冷谜题,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比黑暗更沉重。


    通道并非完全死寂。除了他们沉重的脚步和喘息,岩壁深处偶尔传来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这座古老的山体仍未从鬼墟崩塌的震荡中平息,随时可能再次倾覆。


    每一次异响都让韩冰的心提到嗓子眼,脚步更加沉重。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不再是绝对的黑暗。


    一丝微弱的天光,混杂着大量沙尘,从一个被乱石半掩埋的洞口透射进来,形成一道浑浊的光柱,干燥、酷热、带着铁锈和硫磺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


    “出口!”韩冰精神一振,几乎虚脱的身体又涌出一点力气。


    他奋力扒开堵在洞口的碎石,刺目的光线让他下意识眯起了眼。当视线适应后,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倒抽一口冷气。


    外面并非想象中的戈壁平地,而是一个巨大的、环形的沙蚀盆地底部。


    狂风卷起漫天黄沙,遮天蔽日,能见度不足十米,呜咽的风声如同无数冤魂在哭嚎,尖锐地刮过耳膜。


    他们所在的洞口,位于盆地边缘一处陡峭的岩壁下方。


    盆地中心,正是那座彻底崩塌、只剩下一片巨大凹陷和散落巨石的黑沙鬼墟入口。


    曾经宏伟的月牙祭坛和断裂巨柱,如今只剩下风沙中模糊的轮廓,像一个被啃噬殆尽的巨兽骸骨。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埃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淀了毁灭与死亡的阴冷气息。


    “这就是...月殒之墟的结局?”


    章晨泽伏在韩冰背上,声音虚弱,带着一丝悲凉。她想起了祭坛深处,那位被活殉的女子。


    韩冰没有说话,眉头紧锁。


    陈东的情报说这里是“黑沙死域”,蚀月教的起源地。


    鬼墟虽然崩塌了,但这片土地本身的诡异和危险,恐怕才刚刚开始。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根据陈东之前提供的情报和老地图,他们需要向西北方向穿越这片盆地,才能到达可能有水源和补给点的古河道遗迹。


    狂风卷起的沙砾如同小刀子般打在脸上,生疼。


    韩冰将章晨泽放下,让她靠在一块背风的巨石后,又将依旧昏迷的周宴白小心安置好。他必须想办法弄点水。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几顶几乎被黄沙彻底掩埋的、破败不堪的帆布帐篷上。


    那是他们进入鬼墟前就发现的、被遗弃的现代科研站。


    “你待在这,千万别动,我去那边看看。”韩冰对章晨泽嘱咐道,指了指帐篷的方向。


    章晨泽点点头,紧紧抱着胸前那枚黯淡的青铜护符,仿佛那是唯一的慰藉。


    韩冰顶着风沙,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帐篷。


    帐篷早已破烂不堪,里面一片狼藉,倾倒的仪器设备覆盖着厚厚的沙尘。他仔细翻找着,终于在角落一个半埋的金属箱子里,找到了几瓶尚未开封的矿泉水!虽然瓶子被压得有些变形,但密封完好。


    他如获至宝,小心地揣进怀里,又在一个散落的急救包里找到些纱布、消毒水和几块压缩饼干。


    回到巨石后,他先小心翼翼地给章晨泽喂了点水,又用消毒水简单处理了她手臂的伤口,重新包扎。清水浸润干裂的喉咙,章晨泽的脸色总算恢复了一丝生气。


    “宴白...”她担忧地看向周宴白。


    韩冰掰开周宴白的嘴,极其小心地滴了几滴水进去。昏迷中的周宴白喉结滚动了一下,本能地吞咽着。


    韩冰又将水沾湿布条,轻轻擦拭他脸上的血污和沙尘。当布条擦过周宴白眉心那道暗红色的“辰”字血纹时,韩冰的手顿了一下,那印记此刻显得格外清晰妖异。


    就在这时,周宴白的长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神起初空洞、迷茫,仿佛刚从最深沉的噩梦中挣脱。


    随即,左臂传来的冰冷僵硬感和空间残留的眩晕感让他闷哼一声,眉头紧锁。他看到了韩冰满是沙尘、写满担忧的脸,看到了章晨泽苍白却关切的眸子。


    “...出来了?”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嗯,出来了,鬼墟彻底塌了。”韩冰松了口气,将水壶递过去,“喝点水。”


    周宴白没有立刻喝水,他的目光落在自己那只布满细密裂纹的墨玉左臂上,又缓缓移到依旧被自己下意识紧握在左手中的神农鼎残片。


    残片温润的绿光似乎又黯淡了一分,他清晰地感觉到,玉化的范围虽然没有明显扩大。


    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沉重感,以及皮肤下蛰伏的、随时可能再次暴走的星尘之力,变得更加清晰了。


    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细微的空间错位感。


    “代价更重了。”他低语道,带着一丝自嘲。


    吞噬大祭司核心和星图残片的力量修复了他的重伤,却也把这具身体往非人的深渊又推了一步。


    尤其是眉心血纹,此刻正传来阵阵灼热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苏醒。


    他接过水壶,大口灌了几口,冰凉的液体稍微缓解了喉咙的灼痛,他挣扎着想坐起来,韩冰连忙扶住他。


    “别硬撑。李鼎那边...”韩冰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陈东的消息和盘托出。


    听到“李鼎”、“血洗玄门秘库”、“西王母古玉钥”、“葬龙渊地图”、“师父危”这些词,周宴白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瞬间变得更加苍白,眼神却骤然锐利起来,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


    一股冰冷的戾气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


    “葬龙渊...”


    周宴白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老道士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李鼎去那里做什么?


    找师父?还是为了地图上标记的“钥匙”碎片?或者...那所谓的“逆鳞”?无论哪一种,对师父而言都意味着致命的危险!


    他猛地攥紧拳头,墨玉般的左手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仿佛玉石在摩擦,眉心血纹灼热更甚。


    “我们必须尽快赶过去!”周宴白斩钉截铁,试图站起来,身体却晃了一下,空间眩晕感再次袭来。


    “就凭我们现在这样子?”章晨泽忍不住开口,声音虚弱却带着焦急,“宴白,你看看你的手!韩冰哥背上的伤也没好!我们没水没食物,在这鬼地方,走不出百里就得被风沙埋了,或者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