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绯色(25)

作品:《绯色苔藓

    顾绯不知道这段饭是怎么吃的了。


    虽然大家表面上客客气气,但是气压却低得吓人。


    特别是那个季晖舟……感觉下一秒就要掏枪了。


    她现在是彻底明白了,季晖舟跟顾缇的关系应该不简单,但是……她记得顾缇跟那个小白脸演员不是还没有断吗?


    这是在干嘛?她姐这么花?


    顾绯转念想想,又觉得不对劲了起来。


    当初在安京出差的时候,牧听慈拍戏的地址还是季晖舟主动给的。


    这个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东西?


    她霎时间紧张了起来,手指不由得揪紧了裤子,又将视线向旁边扫了一眼。


    牧听慈的反应很快,顾绯的紧张他感觉得到。


    顾绯只听到耳边极微弱的一声叹息,只有他俩听得到。


    转眼间,男人刚才还维持着的冰冷严肃瞬间收敛下来,像是被温水暖得融化了。


    趁着顾缇和柳席谈话的时候,手探到了桌布地下,悄无声息。


    指尖相触。


    顾绯抬了抬头,心脏不由得加速。


    随后睫羽扇动,是那双厚实的大手将她的包裹了起来。


    在安抚她,轻轻地摩挲着,叫她放心。


    顾绯知道牧听慈原谅她了。


    幼时牧听慈会哄睡,每次快睡着的时候,拍打的声音和力度也就更小了,像是带着太阳暖意的芭蕉叶,大大地垂下来,温厚地擦过背脊线。


    “牧听慈?”


    顾缇的声音让顾绯缩回手。


    她迅速地眨巴了下眼睛,又深呼吸了一口。


    像在强制自己脱离那个被稳稳承托住的美梦。


    “我记得你以前在集团里对这块儿业务挺熟的,柳先生说的这个路线,你有了解过吗?”


    牧听慈藏匿起眸子里的失落,抿了口酒,扯出个笑脸。


    顾绯低下头,手肘摆到桌子上,看了看手机。


    有几条方颜的消息,时间还早,不知道这个局还要持续多久。


    身边响起了牧听慈的声线。


    她一向弄不懂生意上的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这次却意外地听了些。


    以前牧听慈还在集团的时候,她从来没听他谈起过。


    回到家脱下规整的西装外套,就勤勤恳恳地过来找她了。


    虽然她那时候年纪也不小了,但是牧听慈还是把她当小孩子一样,水果是亲手切的,到饭点是亲自来叫的。


    场上,身边的季晖舟保持着沉默,对这些商业话题漠不关心,自顾自地吃着。


    顾缇瞥了下身边的男人,又盯了一眼顾绯,脸色却算不上好。


    ……


    饭局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八点了。


    顾绯感觉如释重负。


    今天喝了酒,牧听慈开不了车,到门口了才给经纪人发消息。


    “怎么,不回家吗?愣在这里做什么?”


    顾家的司机已经开了车过来,顾缇转过头,问顾绯。


    她看了眼顾绯和牧听慈,最后视线落在了一边的季晖舟身上。


    “一起吗?”


    他的脸色还是很淡,“不用了,司机马上到。”


    “姐,我坐牧听慈的车吧,工作室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一下,你绕路不方便。”


    顾缇笑了笑,眼神中的怀疑转瞬即逝,“行。”


    等门口只有他们两个人,顾绯才彻底松了口气。


    外面有些冷,风在吹。


    顾绯外面套了件白色大衣,显得她更白净了。


    路灯洒下来,包裹着侧脸的轮廓,像闪着白莹的珠光。


    牧听慈盯着她,似乎就是这安静的片刻,足以让他忘却不得正名的不甘。


    “对不起。”


    顾绯听到他的话,有些惊愕地转过身。


    而他弯下身,将她的衣领提起来了些,又理了理大衣的褶皱。


    像以前上学的时候,给挺直身板的小顾绯整理衣装。


    “天气冷了,应该多穿点的,这么宽大的衣服,真不怕漏风感冒吗?”


    顾绯知道他在想什么,又在怎样无奈地转移话。


    “牧听慈……是我对不起才对。”


    牧听慈对她太好了,对她的包容甚至让她都感到愧疚。


    在道歉的短短几秒,顾绯好讨厌自己,为什么一开始对他带着不甘心和玩弄的心思。


    从小到大,似乎在牧听慈面前,她永远都是小孩子小妹妹。


    “你没做错什么,是我太心急了。”牧听慈的双眸垂下来,难掩自责的意味,“我不后悔。”


    安城的初冬已经很冷了。


    北风像刀子,划伤了他的眼睛,磨出一点晕晕的红。


    他最后理好了领子,轻拍了下大衣,抬眸看着她,极度可怜。


    那双眼睛好似在告诉她:希望你也不要后悔。


    几乎带着祈求。


    顾绯紧抿着唇,强制着不要分泌眼泪。


    车开出来,强烈的白炽灯把身形吞没,融为一体的白。


    驶向工作室的路上,顾绯舒缓了些情绪,才开始问道:“怎么今天突然来了。”


    “去你的工作室找你没找到人,小陈告诉我的。”


    他停顿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柳席喜欢你。”


    顾绯愣了一下。


    对于柳席,她自认为保持着不错的距离,在能力方面也很欣赏这位大前辈。


    不过今天的饭局,确实一开始就比较奇怪。


    “但是……是顾缇和柳席相亲。”


    牧听慈握住她的手,这次用双手包裹了起来。


    “今天季晖舟都过来了,虽然我也是才知道,但顾缇不至于有了对象还愿意来相亲,她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


    “如果是她相亲的话,为什么带着你一起来?”


    “你是说,姐姐想撮合我和柳席吗?”


    仔细想想,能过文佳和顾联封眼的相亲对象,必定是门当户对的。


    顾缇应该不知道她和牧听慈的情况,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


    她和柳席,有共同的爱好和专业,事业方面也有过短暂交集。


    似乎再搭不过了。


    车厢里的两个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气氛骤然低沉了起来。


    他们这种出身的孩子,免不了这个话题。


    五年前的牧听慈,不也遇到了吗?


    “我到了,你要不先回去休息吧。”顾绯下车。


    话音刚落,牧听慈从车上下来,对着司机说了几句,又跟着她走到了工作室门口。


    牧听慈知道她情绪不好,放心不下。


    “最近推了不少工作,让我多陪你一会儿吧。”


    顾绯没办法拒绝他。


    从巴黎回来后,两人间隐秘的关系开始不断抛给他们问题。


    一桩桩一件件,没一个解决。


    顾绯甚至感觉到疲惫了,但是牧听慈没有。


    他一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带着那副祈求垂怜的脸,让她游离在现实和理想的边缘。


    门打开,陈品依应当才走不久,暖气虽然关了,但是还有余温。


    “我记得你不是要给我做衣服吗?”


    牧听慈很聪明。


    他不想每次见到顾绯都提起那些没有着落的话题。


    这除了消磨胆小鬼对他的耐心,对这段关系的推进并没有实质好处。


    于是他转移了话题,“现在到哪一步了?你生日我还能穿上吗?”


    他打开了暖气,将自己的黑色大衣挂在了衣架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高领毛衣,胸肌将其撑得微微发透,腰间的线条倒是完美贴合。


    黑色不如白色显大。


    这是顾绯的第一感受。


    她摸了摸了腰带,低着头想解开。


    牧听慈走过来,熟练地打开,将她的大衣剥下来,转身将她的衣服搁在他的旁边。


    可能是暖气起效太快了,顾绯觉得脸有些烫。


    “上次……我没记住尺寸。”


    言语不由得低了下来,呢喃道。


    上次在干什么,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


    地上被淋湿的浴巾,在落地镜前欣赏着自己的倒影,回味起每一抹褶皱的产生和抚平,又是伴着如何汩汩的水声。


    顾绯想到了那天在小工作室里的荒唐,虽然牧听慈完全没说任何一句话一个字,她却立刻红着脸摆手道:“这里不可以的!”


    牧听慈笑出声来,看了看桌上一片乱糟糟的图纸,在凌乱中翻出卷尺。


    是粉色的卷尺。


    跟他的颜色差不多。


    顾绯快要爆炸了,脑子完全不受控制,也根本不敢看自己的脸究竟红成了什么样子。


    怕是跟关公有得一拼。


    “小宝,这次认真量吧,记清楚数据。”


    牧听慈抚过她的头顶,带着温柔的嗓音。


    作为演员,他其实对自己的围度很清楚,但是他只希望用这些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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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跟顾绯接触接触。


    哪怕小孩儿现在只对他的身体感兴趣。


    “先……先量腰。”


    面前就是那不可忽视的胸膛,她都有点佩服自己的定力了。


    “74。”


    对牧听慈这种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来说,这个腰确实有些太细了.


    是接近模特的指标。


    当时还在Eros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但没想到数据也这么惊人。


    顾绯觉得温度有些太高了。


    不是暖气的,应该是牧听慈身上传来的。


    毕竟小时候在他身边睡觉的时候,顾绯从没觉得冷。


    抱着牧听慈的手臂,或者直接缩到他怀里,手指捏着胸口,可以睡得很暖和很舒服。


    如今这些年过去了,他这点一直没变。


    顾绯决定下一步先去量臀围。


    她有点后悔口出狂言给牧听慈做衣服了。


    她这个主攻女装的设计师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小宝,多少?”语气一切如常,男人似乎并没有像她一样想入非非。


    这也太羞耻了吧!


    顾绯觉得牧听慈在故意调青,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95。”


    “你……你去当模特吧……”


    牧听慈和她对视,顾绯又错开视线,手指带着微微的颤。


    “还剩这里了,你不是最喜欢这里吗?小时候不是捏着睡就是要脸贴着睡。”


    “才没有……只是那里最暖和。”


    驳斥得口不择言。


    “我怕冷而已。”


    牧听慈微微蹙眉,“那就回去把秋衣穿上,当设计师又不是当模特,用不着天天这么漂亮。”


    “有我做你的模特就够了。”


    说到模特,小时候顾绯喜欢在他身上贴各种五颜六色的贴纸。


    什么小花小草小钻石,那都是牧听慈脸上、手臂上、头发上的常客,又是小顾绯甚至偷偷贴到了他的作业本上,交上去被老师挨了好一顿的骂。


    他也不恼,任由小顾绯淘气,只是每天交作业的时候要再检查一遍。


    牧听慈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他是顾绯的玩偶娃娃,几乎任由她摆弄,只在偶尔的时候,小顾绯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才会轻抬声量提醒她。


    小时候的顾绯就觉得,这个便宜哥哥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很像妈妈。


    电视剧里温柔的、勤恳的妈妈,只会在孩子捣乱不听话的时候略略提高声量,劝诫着孩子不要挑食,要按时加衣服。


    “知道了……”她抬起头,把卷尺往上面移。


    小顾绯只知道,文佳一直不喜欢她。


    在牧听慈还没来之前,她只能一个人眼巴巴地看着电视,反复播放的动画片看腻了,她就找些蒋姨会看的电视剧。


    文佳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妈妈,但顾联封是传统意义上的爸爸。


    所以环视一圈,她没父母在身边。


    后面,意识到牧听慈会一直陪在她身边后,顾绯自然而然地把他当成了一种妈妈的替代。


    虽然性别不一样,长得也不好看,黑溜溜的,但是那时候,她只有牧听慈可以陪她玩了。


    “103。”


    “我这次记住了。”


    太傲人的维度了,必须记住啊。


    顾绯从小时候就觉得奇怪。


    如果男人不用奶孩子的话,为什么要长这对儿东西。


    区分正反面吗?


    小孩儿对这些问题总是追根究底,那时候,也还是个孩子的牧听慈也回答不了,只是憋着胀红的脸摇头,说不知道。


    结果又被小顾绯骂笨,气得她噗嗤噗嗤地自己玩拼图,不让他参与。


    不过她脾气去得很快,晚上揪了那里好一会儿才哄睡着。


    主要的测量任务完成,一切都水到渠成。


    牧听慈把她抱在桌面上,垂下头轻吻她的嘴唇。


    像是在啄,极短促的贴近,细密得像初春的雨。


    “妈妈……”


    放在腰上的手不自觉用力。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了很多,“再这么叫就惹祸了。”


    身体放松下来,只是全心全意地感受着舌间的缠绕。


    温热的空气让听力都变得顿感,除了偶尔的缠绵的水声,他们都没有发现门锁转动的声音。


    带着冷气一起进来的,是熟悉的声音。


    “——你们俩在干嘛呢!”


    门外,是顾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