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无人能懂蝴蝶的话

作品:《废土甜品师今天也在掉马

    蝴蝶的翅膀划过脸颊是怎样的触感?


    毛茸茸的,带着细小的绒毛,蹭过肌肤、眼角,然后带出湿咸的泪水,触及嘴唇,淌进衣领。


    "痛不痛,蝶娅?"怀中是只不会飞的蝴蝶,脆弱的蝶翼无法由纤薄的脊背扇动,这注定是只残缺的蝶。


    不敢移动。


    从这样瘦小的躯体中,诞生的蝶。


    怎么可能不痛。撕开的皮肉结了痂,生长的模样定了型。


    言语卡在喉咙里,像一口吐不出、咽不下的浓痰。


    恶心,黏腻,盘踞在胸口,上不得,下不能。


    我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了吗?


    我痛苦吗?


    这份颤抖,产自于我的灵魂,降生在我的躯体。


    一双绒毛包裹的手环住了她的脖颈,一颗头凑过来,两颗心紧贴着。


    “姐姐,别怕。蝶娅在这呢。”


    我的蝶娅,我的妹妹。


    我的妹妹啊。


    喉咙终于发出了第一声哽咽,然后如同决堤,再也停不下来。


    然后这里变成了两只兽,大的那只为了弱小的失了理智。


    不成意义的音节,已经抓不住自己的声音了。


    她胡乱伸手,没顾得上是不是会扯疼这双刚长出的翅膀。


    抓住点什么吧。


    莽撞着,闯入了新的梦魇。


    手上多了一块亮晶晶的、带着鳞粉的,翅膀碎片。


    蝶娅一声没吭,只是努力地想用不再灵活的抚摸姐姐的背,安抚躁动不安的心。


    可还是面目僵硬了一瞬,却将痛呼声自己消化。


    支离破碎的声音挤出喉咙,痛苦的灵魂叫嚣着离开躯壳,却被那双温柔的手按了回去。


    “蝶娅,你恨我吗?”急于找到一条出路、一个答案、一片未来。


    如果我的小妹妹恨我,那我就跟着她一起走。脸上的星星变多了,米悠拒绝不了蝶娅,同样无法拒绝属于蝶娅的污染。


    她们一体,也不错。


    “我爱你,我爱你,我的姐姐。”


    蝶娅强撑着直起了身子,抬起头,跌跌撞撞地撞进了米悠污染织成的梦境。


    到底是蝴蝶梦我,还是我梦蝴蝶?


    “我不恨,不要难过,姐姐。”


    “下辈子,我们还要遇见,我相信你还会救下我,就像初见那样,然后成为我的姐姐。”


    “不要害怕我,不要害怕我的离去,不要害怕我们再次的相遇。”


    “只是这次,让一直躲在身后的小蝶娅来帮姐姐吧。”


    血肉成了孕育的茧,一只美丽的、巨大的蝴蝶,破茧、新生。


    它温柔地垂眼看着跪倒在地的渺小人类,落下了最后一滴属于蝶娅的泪水。


    然后它盘旋着,冲破高高的屋顶,停在楼宇上空,不愿离开。


    没有人能听懂蝴蝶的话。


    但是每个人都看见了,蓝色的蝶散发着温和的光晕,代替了明月,装点了天空。


    维恩的手突然一紧,推开椅子,踉踉跄跄跑到了外面。


    他睁眼,装进了一只蝴蝶。


    没有人能听懂蝴蝶的话。


    也没有人能让蝴蝶停留。


    然后维恩听见通讯器里传来声音:“兽潮突然避开你们那里了,喂,维恩,危机解除,听见回话!”


    “收到。”但是抬起的手用力过猛,落了一地碎片。


    然后维恩转身,微笑着跟众人说:“没事了,不用戒备了。兽潮绕开了。”


    除了两个人,没有人知道危机的离开是因为一个小女孩。


    一个柔弱、却强大的女孩,在聚集地上空,撑起了一堵墙,隔绝出属于人类的一块桃源之乡。


    可为这个女孩流泪的只有一个人。


    随着扇动翅膀撒下的鳞粉布满了这座城,于是灰色的雪花重新变得洁白。


    一个末日之前般祥和的冬日。


    维恩跟其他人说:“好了,大家都到室内去。天上还在下污染呢。”


    自己却站在外面,久久不愿离开。


    小雁从玻璃往外看,然后指着天空:“阿妈,今晚的月亮是蓝色的。”


    安娜将她抱起,母女两个看着外面:“是啊。好漂亮。”


    小雁又问:“阿妈,蝶娅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小雁想蝶娅了吗?很快就回来了,Sheila姐姐很快就把她带回来了。”


    于是小雁欢呼、雀跃着:“那我要蝶娅姐姐再给我编蝴蝶!”


    威廉大叔走到维恩旁边,他攥着什么东西,站在雪里。


    “小子。你为什么不进屋?”


    “大叔,你回去吧。我要再待一会。”


    “蝶娅到底怎么了?”


    然后威廉看见了一个迷途之人的眼,里面轮转着的是无尽的污染,和洗不净的罪孽。


    威廉吓了一跳,不知道是被那怪异的瞳孔,还是被感染力极强的痛苦。他退后了几步,像是第一次看清眼前的青年。


    “我没事。”青年又笑了起来,变回了维恩,带上了假面。


    所有人都因为危机解除而兴高采烈,大家庆祝着新生,憧憬着明天。


    在欢愉声中,有一个疲惫的身影逆着人群,离开了这座城。


    米悠挣扎起来,剧烈地,像是在宣泄什么。


    于是时羿只能走过来,再次按住她的手,将她固定在床上。


    他们不知道米悠的污染怎么样了,因为颈后的纹样被遮住,也不能查看。


    只是一次又一次想要喂她吃下糖果、含下饼干。


    时羿轻轻箍住有些瘦的腕,然后不知怎么,呢喃着说:“吃了甜的,心就不苦了,不痛不痛,做一个香甜的梦。”


    走出城的人脚步沉重,她不知道要去哪,不知道要找什么,甚至忘记了为什么离开。


    这次没有人替她带走污染了。


    她抬起头,露出一张干净的、一尘不染的脸。


    她忘了自己想要什么,差点走失在命运的路上。


    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她:“你真的要走过去吗?”


    “过去,过去哪?”


    “熵墟,那是失落之地。你被人强留下,不该再往前走了。”


    她回头,看见那座城:“可我也不想回去。”


    声音问她:“你想要什么?”


    她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想,可声音响起在她的脑海,又好像一瞬间,什么都想了。


    她好像回到了另一个时期,闻到了香气,口中泛起甜意。


    她想起郁郁不得志的过往,愤愤不平,心中又有了气力。


    于是她因为一次心死,也换得一次新生。


    这次那个声音笑道:“那就开一家‘甜品店’吧,像你憧憬的那样。”


    她想起了自己是谁,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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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急急忙忙,想要在声音离开前说:“我想要救她。”


    声音停了一会,好像去而复返:“你救不了去往失落之地的人。”


    “可是你不是问我想要什么吗?我要救她!”她,米悠感觉喊出这句话精神有些脱力,自己跌倒在地,但还是执拗着看着天空,仰着头,再也不愿意低下。


    可这里是梦境的天空,这里没有蓝色的月亮。


    “你救不了她,”声音叹息,但还是没有拒绝:“那就去救其他人吧。”


    米悠感觉到额头被什么温和的力量触碰,可那力量如此震撼,让她的精神为之倾倒,让她的灵魂匍匐在地。


    然后她内视自己,看见了自己的卑劣。


    卑劣像涨潮一般卷走她。


    沉没,然后醒来。


    见到卑劣,而后自知,清醒。


    时羿、玛窦两人看着床上的人睫毛颤动,像蝴蝶在扇动她的翅膀。


    醒来吧,一双手温柔地拂开她的眼睫,迎接她回了人间。


    “你醒了。”不同于一旁劫后余生而泪如雨下的玛窦,时羿只是藏起自己的手,然后不咸不淡地问候了一句。


    玛窦不敢扑上去,又怕吓到刚醒来的米悠,怨妇一般背过身拭泪。


    米悠睁开眼,她觉得自己好像与谁重逢,又是擦肩。


    却在看见眼前的景象,沉甸甸地挤出一个笑。


    本想一个人,害怕羁绊,害怕离别。


    可一个人久了,又想冲锋。


    自己错了。


    不要怕。


    米悠张开手,两只手都伸了出去。


    一个人皱着眉,不情不愿地将背在身后的手送过来,干涸的血液在掌心,残渣落到地上。


    另一个人在衣服上蹭了又蹭,却握得很用力,残存的温度,温暖的掌心。


    米悠握着他们的手摇了摇:“欢迎新生。”


    有人冷哼,有人抽鼻子。


    她舔了舔嘴唇,梦里的甜意蔓延到了现实,向下淌进了心脏,随着血液,一泵一泵流遍全身。


    米悠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时羿皱眉:“什么?”


    于是米悠又重复:“我们什么时候去实验室?”


    吵闹着分辩,热闹地前行。


    看过米悠的纹样之后,褪去大半的纹样成了米悠对自己没有事说法最好的佐证。


    于是第二天,三人装好行囊,关上店门,带着一袋糖果,一袋饼干,踏上了新的旅程。


    只是这次,相聚,然后在一起。


    “时羿,你是猎手的头头吧?”米悠问道。


    “头头?说得好像什么地头蛇一样。”


    玛窦在旁边帮腔:“就是就是,地头蛇。Ravi是地头蛇。”


    米悠捂着嘴偷笑,看时羿抽了玛窦肩头一巴掌,补刀道:“你为什么做这个地头蛇啊?”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虽然这句话不是玛窦说的,可挨拳头的还是玛窦。


    时羿揉了揉鼻子,扭捏着开口:“因为强吧。”


    他生怕等来嘲笑,于是找补道:“跟你一样。”视线是落在米悠身上。


    米悠没有笑他,也没有接茬。快走了两步,拉开了一点距离,然后回头看着他们,笑道:“对,因为我强。”


    强大,所以背负。


    但这次并不痛苦,这次背上,却没有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