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一探幽冥府(一)

作品:《总有神仙邀我进群

    还没有搞明白情况的叶鸣箫刚想把头缩回去,就从天而降几道白色丝线,将她的脖颈缠绕,并顺着她的脖颈向身下蔓延。


    丝线像包裹猎物般将叶鸣箫牢牢捆住,叶鸣箫没来得及惊叫就被丝线拽出滩涂的泥面。


    重力方向骤然上下颠倒,叶鸣箫感到片刻头晕目眩。


    当她在滩涂站稳时,缠绕在她身上的白色丝线顷刻消失不见。


    叶鸣箫的目光落在脚下的土地,她所站着的地面,就是人间水面的反面。


    缓过神,叶鸣箫抬头顺着刚刚丝线出现的方向看去,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此刻她位于的河岸,一边是望不到边的暗色河流,一边是倾斜的黑色峭壁。


    黑色峭壁与地面形成令人心惊的锐角,仿佛随时可能倾塌。


    而峭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穴,最大的洞穴有一个脑袋那么大,小的洞穴只能塞进一个拳头。因为叶鸣箫的出现,在她身旁和头顶的洞穴中探出白色的八足生物,其中一些还在整理收回的白色丝线。


    叶鸣箫无言地盯着离她最近的一个洞穴中的白色生物。它长得很像蜘蛛,只是身体没有分节,而是浑然一体,分不清头和尾。


    它没有眼睛,没有嘴巴,只有一对漆黑的眼斑分布在背上,乍一看像极了骷髅头。


    似乎察觉到叶鸣箫的视线,它加快了收丝的动作,白色丝线在它纤细的腿上飞速缠绕,然后消失。


    结束收丝后,它竖起身体,将眼斑对准叶鸣箫抖动,在叶鸣箫吓了一跳以为它要扑过来而往后退一步的时候,白蜘蛛如闪电般缩回了它的洞穴里瞬间无影无踪。


    “这都是什么东西?”叶鸣箫自言自语着转移视线,望向河岸两头,一头消失在朦胧的黑雾中,一头延申到远方,而距离她大概五十米的河岸边停着一艘楼船。


    叶鸣箫往楼船的方向走去,没走出几步,身旁的泥泞里伸出一只脚,白蜘蛛们火速出动,吐丝,拔萝卜,收丝,回洞一气呵成。


    留下被蜘蛛拔出来的新魂魄和叶鸣箫大眼瞪小眼。


    “呃,小姑娘,这是哪?”新魂魄是个中年男人,他四处张望一番,显然很迷惑。


    叶鸣箫欲言又止:“你大概死了。”


    “我当然死了!我自己从楼上跳下去的,我当然知道!”男人说,“我是想问,这是哪?这就是阴曹地府吗?”


    叶鸣箫没想到他能如此坦然面对自己的死亡,呆呆地点头:“应该是的。”


    “那刚刚这些玩意是什么?”男人指了指峭壁上的洞穴。


    “我也不知道。”叶鸣箫说。


    “你也是刚死的吗?”


    叶鸣箫强迫自己入戏“死者”的身份,调整好表情,抽噎了一下,语气悲痛:“对,我……我昨晚死的。”


    男人了然:“唉,你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死了,怪可惜的。”


    “叔叔你年纪也不大啊!”


    “害,别提了,我死了更痛快。就是死的过程不太好受。”男人没有再多说。


    叶鸣箫也没有再问下去,两个人同行至那艘醒目的楼船前。


    离近了看,这艘楼船是木制的,却依然气势恢宏,单是阴影就能将岸边排队的魂魄们全部吞没。


    是的,楼船前已经排了一列队伍,队伍中有人神态平静,有人掩面哭泣,有人好奇地东张西望。其中大部分是老人,只有零星几个年轻人,甚至还有个尚不懂事的幼儿。


    叶鸣箫问其中神态平静的老人:“你们在等着上船吗?”


    老人:“是的。等人数差不多了,我们就能上船去往彼岸了。”


    老人打量一眼叶鸣箫:“小姑娘,你是怎么死的?”


    “我洗澡的时候热水器漏电,被电死了。”


    老人露出惋惜之色,而和叶鸣箫一同来的男人则好奇地问:“电死痛苦吗?”


    “有不痛苦的死亡过程吗?”叶鸣箫觉得男人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男人撇了下嘴,不说话了。两人往队伍末尾走。


    也许他们俩的到来凑齐了运送一批的人数,随着船上响起一阵响亮的锣声,船尾凭空出现一段银色的浮空坡道,即使是腿脚不便的魂魄,爬也能爬上船。


    坡道的尽头是一个马头人身的怪物。


    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马面了。叶鸣箫想。


    马面站在甲板上清点人数,祂的声音像个女人:“十五个。”


    祂的话一落音,在场的十五个魂魄的额上瞬间出现暗绿色的印记,像一只眼睛。


    马面带着他们进入船舱:“这里的空房间很多,你们可以任意挑选。路上可能会有颠簸,不用担心,大概十分钟后就到了。”


    有人问:“我可以就呆在甲板上吗?”


    “可以,但不建议。”马面坦诚地说,“这路上可没有风景能观赏。”


    “这船这么大,我们就这几个人,用起来真是太浪费了。”叶鸣箫自言自语道。


    马面听见了她的话:“等到战乱或瘟疫时期,就不浪费了。但我相信大家都不会希望看见这一天。”


    等各位魂魄安定下来,马面离开船舱。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鼓声低沉有力,与心跳共振。


    叶鸣箫捂住心口,原来魂魄还有心跳。


    鼓声之后,整艘船微微颤动,仿佛死物忽然拥有了生命。


    船身入水的响动传来,叶鸣箫想打开窗户往外看看,却发现窗户是假的,她所在的船舱内只有头顶的灯是唯一的光源。她又转头试着打开舱门,却发现舱门也被锁上了。


    叶鸣箫站在无法查看外界情况的封闭空间里,感到很不自在。


    床舱里有一张床和一套桌椅,她先是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正准备站起来去试试床的软硬时,船身毫无征兆地产生剧烈晃动,叶鸣箫险些一头撞上假窗户。


    叶鸣箫暗骂一句,找回了平衡。


    就在这时,她听见脚下传来巨大的低吟声。


    这一声差点没把叶鸣箫的魂都吓飞了——不对,她魂就在这。


    叶鸣箫擦一把不存在的冷汗,刚刚她几乎以为有什么生物马上就撞破她脚下的木板冲她而来了。


    她定神,趴在门上听了会,确认四下没人后,悄悄在心底呼唤小叽:“小叽!小叽!”


    “小叶叶!”小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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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地抱怨,“一路上你都不和我说话,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哪有!”叶鸣箫心虚,这一路她的神经高度紧张,确实是把小叽忘了。


    “小叽,刚刚的声音是什么啊?”


    “听着有点像龙,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龙。”小叽解答,“放心好啦,一般龙都不会是邪物。”


    船身又被撞了一下,叶鸣箫咽了口唾沫:“这回也是龙吗?”


    “不知道,我不了解冥界的其他生物。”


    敢情这河里头的东西还挺多。


    叶鸣箫第一次觉得十分钟如此漫长。


    她心如死灰地躺在床上,听着船身两侧和下边时不时传来的动静,安详地闭上眼睛,觉得自己距离真正升天不远了。


    等到熟悉的鼓声再度传来,舱门的锁扣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叶鸣箫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冲到门前,再麻利地跑上甲板,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不远处的河岸上是与人间相似的城墙,高大的城墙连绵不绝,将内部与河岸彻底分割。


    叶鸣箫想看看城墙里面的情形,却被城墙遮挡住了视线,只能望见那轮圆月安静地悬挂在正中央的夜空中。


    圆月之下是无数飞舞的灯火,映红了半边天空。


    通过那些灯火,叶鸣箫有了期待,城墙背后总该不会比刚刚的旅途可怕!


    船缓缓靠岸,这时又是轻微的颠簸。叶鸣箫探头往下看去。


    只见船的两侧伸出了四条细长的关节分明的腿,最靠前的腿的末端分明是虾钳!


    她乘坐一路的楼船没有船桨,没有发动机,而是由一只巨虾驮着跨越了整条河。


    虾足有条不紊地控制着船从河水中爬上岸,赤红色的河水从它粗糙的外骨骼上滑过,留下淡淡的红色水渍。


    叶鸣箫这时才注意到,这条暗色河流并不是受黑夜影响而呈现深色状态,它的河水本身就是如血一般的赤红。


    楼船终于停稳在河岸,那些虾足纷纷收了回去,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整艘船安稳得和普通船没有什么分别。


    浮空坡道再度出现,叶鸣箫和一众魂魄惊魂未定地下船。在船前,叶鸣箫还仔细寻找了好一会巨虾究竟躲哪里去了,但没有结果,只好放弃。


    没有找到虾,叶鸣箫蹲下身,试着摸了一把河水,红色的河水在她的掌心荡漾,肉眼看和被红颜料染红的水极其相似,只是普通的红颜料没有这么正的赤红色。


    叶鸣箫又凑近闻了闻,没有闻出血腥味,稍微安心了些。


    亡魂们在城门前站定,他们额前的印记亮起,仿佛无声呼唤。


    城门上没有灯光,却在这时亮起金色纹路。


    最醒目的居然是上面刻着的对联。


    右联:“生生死死莫强求。”


    左联:“是是非非皆可抛。”


    横批:“来去空空。”


    城门向内开启,站在门口的是一名黑衣女人。


    “恭喜各位,顺利渡过黄泉,人世悲喜已是前尘。我是你们的引路人,代表幽冥府在此迎接。”


    女人对他们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