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海棠是初春开放的花

作品:《你写得太甜了,他没那么疯

    走廊内,江执静静地坐在ICU门外的椅子上,双手紧握成拳,他觉得自己完全是悬在万丈的悬崖上,头顶只有一根极细的丝线支撑着他的全部希望,随时都有可能断裂,让他彻底坠入深渊。


    顾盼和苏桃在一旁相互依靠着,谁都不敢开口打扰他。


    苏桃担心地看了看江执,他眼神空洞而呆滞,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发白,还隐约冒出一层青青的胡渣,憔悴得让人心疼。


    “他这样已经多久了?真的没有没有问题吗?”


    顾盼叹了口气,“从棠棠被推进去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坐在这里,动都没有动过,连水也不肯喝一口。”


    “我试过跟他说话,也给他拿过水和食物,可他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有听到棠棠的名字,才会有点反应。”


    顾盼说着,突然问苏桃:“你现在出来这么久,杜璐那边会不会已经发现了?或者马上就追过来了?”


    听到这个问题,苏桃手指拽紧衣角,“现在是她的美容觉时间。”


    “每天这个点,她都会提前服安眠药休息,房门反锁,手机也静音,所以一时半会儿她根本发现不了我不在。”


    说完这里,苏桃松了一口气,但眼里掩饰不住厌恶和庆幸,“最重要的是,她觉得我胆小,不敢跳窗逃跑,所以我只需要在六点前回去就好。”


    顾盼追问道:“那两个黑衣人呢?”


    “我临走前,找出了我的备用手机,特意把手机定好了闹钟,塞在衣柜里,间隔二十分钟就会震动响一阵,这样外面的人能听见动静,但他们两个是外人,不敢在杜璐未允许的情况下闯进来看。”


    顾盼露出赞许和佩服的表情:“你考虑得真周到,这样一来,她短时间内也察觉不到异常。”


    “不过,我还是现在把你送回家吧。”顾盼看了眼对面的江执,“再拖久一点,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


    苏桃犹豫片刻,点了点头:“也好,早点回去也比较保险,等姐姐醒了,我们再一起离开这个家。”


    顾盼站起身:“走吧,这里有江执守着,不会出事的。”


    苏桃应了声,回头看了看重症监护室门口,江执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她不忍心再看下去,跟着顾盼往电梯方向走去,忍不住一遍遍在心里念着:“姐姐,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都在等你醒来。”


    到了家门口,苏桃弯腰原路返回,她走的时候留了一截窗帘布,为了给自己回来方便从窗户进。


    她摸索着那截自己离开时故意夹在窗边的窗帘布,确认一切如常,这才轻轻撑着窗沿翻进屋里。


    双脚刚一落地,她本能地屏住呼吸,整个人贴紧墙边,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惊扰到门外的人。


    刚还在庆幸自己成功进来时,下一秒房间的灯就被打开,照出了沙发上那个静坐的身影,她差点尖叫出来。


    “回来了?”杜璐双腿交叠,微微晃着手中的红酒杯,“我还以为你这个晚上都不回来了。”


    “听说你姐姐那边情况可不太好。”她漫不经心地开口,“能不能熬过去都不好说呢。”


    说完,杜璐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但掩饰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不过也难怪,这一切都是命,怨不得别人。”


    苏桃朝她大吼:“她本来可以不用死的!两次都是你安排的!”


    “那又怎么样?我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神!哈哈哈哈哈哈。”杜璐仰头大笑,笑声十分地尖和疯,一边笑一边向苏桃走去,“你是不是也想学你姐姐那样,跟我作对?”


    苏桃觉得脊背发凉,她被杜璐这个疯癫状态吓得不敢动,她第一次看到母亲脸上狰狞的笑容。


    “别怕呀,桃桃。”杜璐挑眉,笑得越来越诡异了,“你那么乖,不像你姐姐,总爱跟我唱反调......你只要听我的,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我听你的。”苏桃手里全是冷汗,里面的衣服早已湿透,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再刺激到眼前这个可怕的女人。


    “乖,这才是聪明的选择。”杜璐满意地笑了笑,迈着从容又优雅的步伐走出了房间。


    太吓人了。苏桃心想,自己的双手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姐姐,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啊。


    *


    虚无空间里,苏念棠顺着这条光路继续走,脚下的地面如同虚无缥缈的梦境,踩上去没有路的实感,有时松软如陷泥沼,她必须拼尽全力拔出双腿;有时变得如薄冰,裂纹从脚底迅速延展,仿佛下一秒她就要掉入深海里。


    走到这里时,已经看不到了叶宁和粉色人影,四周又变成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白,有时飘荡着若隐若现的黑影,时远时近,隐约传来呢喃又模糊的低语,冷冰冰地钻入她耳中。


    “你被你母亲抛弃了。”


    “你母亲是跳楼自杀的,抛弃了还在襁褓中的你。”


    “你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江执本应该是苏桃的,是你硬生生抢走了。”


    “说完了吗?”苏念棠在这一片铺天盖地的黑影和恶语中抬起头来,质问着这些黑影。


    她冷静地扫过四周,“我母亲当年为什么选择结束生命,你们比我清楚,不是吗?”


    黑影们一时间骚动起来,低语变成了零碎的嘶哑声,不断向她逼近。


    “江执原本该属于苏桃?”苏念棠“呵”了一声,“我和他互相喜欢的时候,剧情都没有开始,这又是谁定义的?”


    “你们口口声声说什么命中注定,说什么我该认命,可你们有问过我吗?”


    “江执也不是你们随便一个设定就能夺走的东西。”


    “对不起,你们说的话攻击不到我,你们太弱了。”


    一群黑影彻底被激怒,汇聚成一团巨大的黑潮,然后化作无数利刃般的影丝,嘶吼着扑向苏念棠,试图将她整个人撕碎。


    地板太软了,像踩在泥泞又湿滑的沼泽上,她根本站不稳。


    苏念棠不敢闭眼,也不敢闪躲,只能拼命稳住自己,不让自己掉进旁边的深渊,“你们除了用这些恶毒的话攻击我,你们还会做什么!”


    虚无世界之外,现实中ICU的门口再一次被打开,江执换好无菌服,半跪在病床前,低声唤道:“棠棠,我又来看你了。”


    心电监护仪发出轻微的滴声,江执望着那张再熟悉不过但此刻是安静苍白的脸,眼眶忍不住泛红。


    他一向不爱哭的,但每次看到毫无生气的她,就会忍不住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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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泪。


    “棠棠,我昨天梦到了我们的开始。”


    “当时你对我自我介绍,你不知道的是,其实我比你想象中更早知道你。”


    “在我转学来之前,我妈妈带我来过苏家找杜璐,那个时候你正蹲在院子里种花。”


    “你那时候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手上沾着泥,仔仔细细地把一株小花埋进土里,嘴里还嘀咕着什么,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手拨平土壤。”


    “你根本不知道,那一刻你就走进我心里了。”


    “所以我很开心,你会主动和我打招呼。”


    江执的视线被泪水模糊,目光舍不得离开病床上那张安静苍白的脸。


    “你朝我伸手说你叫苏念棠,海棠是初春开放的花,你对我而言,就是春天,带来了温暖和光。”


    “原来再冰冷的人,也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春天。”


    虚无世界里,这些黑影也听到了江执的话,原本汹涌嘶吼的气息一瞬间顿住,开始动摇和退缩。


    苏念棠站在黑影中间,泪水从脸颊上滑落,她看向周围的黑影,“你们也听到了吧?”


    “我也有我的春天,我要回去!”


    说完,苏念棠不管下面是薄冰还是泥沼,脚下用力一蹬,心中的不舍、眷恋和期盼在手中汇聚成型,化成武器,她用力砍向那团黑潮,驱散着黑影,为自己劈出一条光明的道路。


    这是她对过去所有痛苦的反击,也是对未来所有美好的执念。


    黑影们一时无声地颤动退后,再也无力化作利刃,反而在那一句句真情中,被一点点融化,化成淡淡的雾气,缓缓退去,脚下的地面也好走起来了,让苏念棠踏向那个属于她的真实世界。


    江执在医护人员的催促下不情愿地松开了苏念棠的手,离开了重症监护室。


    走廊上等候许久的顾盼连忙迎上前,她仔细端详江执那张憔悴得几乎吓人的脸,好好一帅哥现在变得行尸走肉。


    “你真的还好吗?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我吃不下。”


    顾盼:“你再这样下去,棠棠醒来后会担心的。”


    纪远泽一行人也匆匆赶到走廊,刚一出电梯就看见江执那落寞又憔悴的背影,差点被吓到。


    “情况怎么样?”


    江执摇了摇头:“手术结束了,但还没有脱离危险。”


    听到这话,纪远泽神色一变,拍了拍江执的肩膀:“我们都在这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顾盼叹了一口气,她觉得江执状态真的不对劲,只好用上苏念棠的名字了,“至少先换身衣服,刮个胡子吧?你现在这个样子,她要是能看到,肯定第一个心疼你。”


    纪远泽也点点头:“我们在这里守着呢,你回去吃点东西再过来,整理一下自己,也算是为了让她放心,不是吗?”


    “好。”江执嘴上应着,但视线依旧舍不得离开重症监护室的门口,他放心不下。


    纪远泽感觉江执现在整个人十分恍惚,哪能自己开车,于是他转头对顾盼说:“我先送他回去。”


    顾盼:“好,你盯着点啊。”


    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顾盼重新坐下,心里默默地祈祷:棠棠,你可一定要醒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