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最后一个雨夜
作品:《你写得太甜了,他没那么疯》 雨夜,苏念棠站在街边,选择了打车。
原本她可以自己开车出门,可一想到顾盼突如其来的事故电话,心中隐隐的不安让她根本无心开车,怕情绪分散注意力反而更危险,况且现在雨下得又大又急,密密麻麻地打在地面,看不清路,这样的天气再开车对她来说太危险了,不如直接打个车更快也更稳妥。
就在苏念棠低头看打车页面时,身后一个黑夜逼近,粗暴地撞上她的肩膀。
“啪”的一声,手机从手上掉下,重重摔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好巧不巧,前面刚好是个积水坑,整部手机都泡在水里,屏幕闪烁了两下后就彻底黑了下去。
苏念棠刚要弯腰去捡,身后一只大手猛然探出,冰冷有力地扯住她肩膀,迫使她整个人踉跄着向后走,撞上后面的电线杆,伞也从手中脱落,雨水肆无忌惮地扑在脸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苏念棠拼命眨眼睛后,总算是看清了眼前的人。他带着鸭舌帽,颧骨到嘴角有一道很明显的刀疤,穿着黑色雨衣,整个人融进了夜色中。
更让她心头一颤的是,他手中那柄冰凉的匕首,已悄无声息地贴在了她脖颈上,金属的温度顺着颈侧悄然爬进皮肤,让她下意识屏住呼吸。
“你是谁?”
“嘘,安静一点,不然我怕我的手一抖,就不知道划到哪里了。”
刀疤男呼出的气息混着让人反胃的劣质烟草混着槟榔的味道,令人作呕。
“杜璐派你来的?”
刀疤男只是嗤笑一声,没有回答。
苏念棠感受到匕首冰冷地贴在脖颈,雨水顺着脸颊流下,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激怒对方。
他一开始没有直接动手,就说明他并不想简单地取她性命,或者说,有人给了他另外的要求,比如得到某个答复,而不是真的一刀了结一切,总之,她现在对他来说还有些用处,给了她一丝喘气的机会。
刀疤男眯起眼,肮脏的视线从苏念棠的眼睛一路滑落,停留在她因紧绷呼吸而微微起伏的颈侧。
“她说的没错,你长得真美。”
“还是个学生。”
苏念棠更加紧张了,她能感觉对方呼吸变重,显然心中盘算的已经不止任务那么简单,而是某种阴暗亵渎的恶念正在滋生,下一步只怕再也无关任务,而是他的个人恶趣味。
“想要多少钱,我给。”
苏念棠死死盯住对方,刻意保持镇定和对方谈判。
刀疤男听到这话,嘴角挑起一丝嘲弄,鼻尖几乎触到她脸颊:“钱?放心,要你命的人给的钱足够我花一辈子了。”
“我只是,”他用刀刃比划着她的脸,眼神带着病态的快感,“在犹豫从哪里先下手比较好。”
苏念棠迅速稳住自己,“听你这口气,是怕我死得太痛快,影响你交差?”
“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为什么沦为这个样子吗?”
“少给我耍花招。”刀疤男眼中闪过狠戾,刀刃一挑,锋利的边缘无情地划破苏念棠的脸,雨水混着殷红的血思从脸上流了下来。
“给你任务的人是创造这个世界的主宰。”苏念棠不顾脸上的湿凉与脖子上的冰凉,继续说:“你以为自己在听命行事,其实你也不过是任人摆布的一颗棋子罢了。”
刀疤男显然被这句话触动了,他盯着她满是雨水和血污的脸,手中的匕首也不由自主地送了几分:“你、你什么意思?”
苏念棠感觉到了他的动摇,忍住脸颊上刺痛,“这个世界就是一本小说,你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杜璐把你写成这个样子!她根本没有把你当一回事。”
“你少挑拨离间!你什么都不懂!”刀疤男呼吸急促,手里的匕首也跟着一起颤,“我为她干了多少事,你根本不知道!要不是她,我早就饿死在寒冷的冬天里了,哪还轮得到你站在这里跟我说三道四!”
他声音骤然拔高,试图为自己残存的那点信念死死挣扎。
“可你有没有想过,她给过你的那点施舍,不过是让你帮她做肮脏的事罢了,你看她后来有给你嘘寒问暖吗?”
“不......你说得不对。”
苏念棠看到刀疤男有短暂的迟疑与动摇,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再犹豫,趁对方失神的一瞬间,拼尽全力试图将那把刀夺下来。
刀疤男随即反应过来,怒吼:“你找死!”
刀刃寒光一闪,近在咫尺,他另一双手死死掐着苏念棠的脖子,身后的电线杆因冲撞发出闷闷的一声,他不给她半点挣扎的机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远处街口忽然传来一声急切的喊叫:“喂!你干什么!”
另一位行人也紧跟着靠近,惊慌又大声呼喊:“住手!再不走我们就报警了!”
听到陌生人惊喊,刀疤男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原来她是故意拖延和激怒自己,让他大声地吼叫,好将附近的人吸引过来。
一股恼羞成怒的燥火刹那涌上心头,刀疤男双眼通红,手中匕首不再犹豫,寒光一闪,狠狠朝苏念棠身侧刺去,随即迅速拔出,怕任务完成不了拿不到钱,又在肩膀上多刺了一刀,然后逃到前面的巷口。
他脚步慌乱,差点一脚踩空,踉踉跄跄地扑到巷口那辆早已等候的摩托车旁,慌乱地拧动开关,伴着一声尖锐的轰鸣,车身一晃地冲了出去。
街头的行人吓得猛然后退,摩托车几乎擦着一个路人飞驰而过,刀疤男在尖叫和咒骂声仓促离去。
“喂!站住!你不要跑!”陌生人的呼喊声紧跟着响起,一个年轻男人迅速靠近,“姑娘,你怎么样?!能听见我说话吗?”
一位中年女人也疾步跟上,声音都是颤抖的,“天呐,她流了好多血!”
随即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我打120,快!快帮我扶住她,别让她失去意识!”
另一名年轻女孩迅速半跪在苏念棠身边,小心托住她的肩膀,试探着轻声安抚:“别睡,千万别睡,忍一忍,救护车马上到了。”
雨越下越大,几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格外急促,中年女人一只手颤抖地用伞尽量挡着雨,另一只手不停擦拭脸上混着雨水的泪。
年轻女孩跪在地上,小心地检查着她身上的伤口,带着哭腔不停地低声唤她:“再坚持一下,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千万别睡过去啊!”
一旁也有行人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太恐怖了,他怎么敢在大街上行凶的。”
苏念棠痛得脸色苍白,嘴唇已经褪去血色,身上白色毛衣早已被涌出的鲜血浸透,猩红如大片泼洒开的颜料,雨水冲刷也冲不淡那刺眼的红,反倒将它晕开,在白色毛衣上缓缓扩散,十分触目惊心。
“怎么办啊,她好像出血越来越多了,救护车还得多久啊?!”
“不行,我感觉她的呼吸声越来越弱了,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事的!”
“谁再打个电话催一催,问问救护车到底还有几分钟到?”
围在外围的路人也跟着慌了神:“流了这么多血,这再拖下去,她怕是熬不过来了。”
旁边的人立刻皱眉,狠狠拍了他的肩膀,“这个时候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呸呸呸,小姑娘一定能熬过去的!”
“你再和她说说话,别让她睡过去了!快!”
钻心的疼痛感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涌上来,苏念棠只能感觉自己身上湿热黏腻,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着,雨声和陌生人焦急的呼喊声混成模糊的一团,向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传进耳朵里,十分遥远。
耳边是陌生人焦急又急切地呼喊,她半阖着眼,视线一片晕眩,她连一丝应的力气都没有,任凭飘进来的雨滴冲刷着颤抖的身体。
苏念棠感觉自己身体变得越来越轻,仿佛整个人正一点点飘离地面,也感觉不到疼痛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冰冷与倦意,她想对旁边的人说,“对不起,我太困了。”
意识模糊间,心底只剩下一个想法。
好可惜,连再见江执最后一面都做不到了。
她还没有和他一起庆祝他的生日呢。
救护车的鸣笛声终于划破雨夜,急促又刺耳,带来了希望。
医护人员冲下来,提着急救箱,朝着围着的人群冲去,“请让一让!伤者在哪里?”
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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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连忙让开,为医护人员让出一条路,中年女人举手示意:“这里!她流了好多血,快救救她!”
领头的医生迅速半蹲检查伤口,看到白色毛衣上那片已经浸透的触目红色,眉头立刻紧蹙,“快!出血量太大,需要马上止血。”
另一名医护人员熟练地剪开衣物,手上沾满湿热黏稠的血,呼吸重了几分,扭头朝同伴大喊,“快给我纱布!”
“先止血,其他人准备担架!”
雨夜中,救护车迅速驶离,车厢里亮起刺眼的白光,医护人员一边给苏念棠戴上氧气面罩,一边飞快地测量脉搏和血压。
“出血量还在增加,脉搏弱,血压也在掉!”一人神色紧张地汇报状况。
另一个医护人员一边用纱布按压伤口止血,一边低声给前方驾驶员喊:“再快点!必须抢在休克前送到医院!”
急诊医生和护士早已在门口等候,看到救护车到达后,迅速涌上前去,动作利落地拉开车门,车上的医护人员简单快速地汇报情况:“腹部锐器贯穿伤,身上有三处伤口,出血量大,脉搏弱,可能有失血性休克,必须马上进手术室。”
医生护士熟练地换担架,随即脚步飞快地将人推入自动门后的抢救通道,轮子疾速碾过湿滑地面,发出紧迫的滚动声。
就在此时,江执刚好站在接诊处问值班护士:“请问今晚有一位叫顾盼的人送来吗?”
护士查了下电脑,摇了摇头,“没有叫顾盼的人。”
突然,身后传来一片急切的喊声:“让一让!让一让!这位先生,快让开!”
江执听到后侧身退开,视线也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那架疾速推进的担架。
雪白毛衣上大片触目的红闯入眼帘,铺满整个视线,担架上的人脸色惨白如纸,湿漉漉的发丝紧贴在脸侧,整个人已经失去了生气。
看到熟悉的人后,江执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双手微微颤抖着,心脏正剧烈地抽搐着,可双腿却像有自己的意识,不顾一切地迈步跟了上去,整个人只剩下一个念头:
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一名医护眼疾手快地拦在他面前,急声道:“先生,伤者必须马上抢救,请您让开!”
他整个人被定住了,视线一直跟随着担架上的苏念棠,直到冰冷的手术室大门“砰”一声在眼前合上,彻底将视线中那抹殷红与雪白隔绝在门后。
自动门无声地关闭,冰冷的走廊中只剩江执一人站在原地,他机械地退后几步,最终支撑不住,靠在手术室门边缓缓滑坐下来,双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
头顶上的“手术中”亮了三个小时,始终没有熄灭。
寂静的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江执抬起头,看见顾盼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带着未干的雨水和满眼的着急。
“棠棠怎么样了?”她喘着气问,眼睛紧张地看着亮着红灯的手术室门。
江执盯着她质问:“你不是出车祸了吗?”
“什么车祸?我根本没出过事,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江执正想继续追问,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快步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神色凝重:“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
“我是!”
两人几乎是同时向前一步,异口同声地回答医生的问题。
医生视线扫过两人,“病人状况糟糕,失血过多。”
“目前情况比较急,我需要其中一名家属签字。”
江执立刻上前半步:“我来。”
他接过签字笔时,发现自己怎么也握不稳笔,浑身冒着细密的冷汗,站在一旁的顾盼注意到他的异样,忍不住轻声问:“你还好吗?要不要我来签?”
“不用,我可以。”
江执努力稳住自己颤抖的手,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医生接过签字板后说:“我们会尽全力,有什么情况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说完,他微微颔首,转身快步走回手术室,门随即无声关闭,将江执和顾盼隔绝在外。
走廊重新安静下来,又开始了新的一轮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