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装不熟(修)

作品:《你写得太甜了,他没那么疯

    清晨六点,天还未亮,外面仍是墨色。


    苏念棠微眯双眼,房间里面的氛围很安静,只有身侧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她试图起身,却察觉到腰侧被一只手紧紧圈住。


    江执从背后抱着她,整个人将她牢牢扣在怀里,呼吸温热而绵长,落在她后颈处,带着他特有的温度与安稳气息。


    她没有再动,只是顺势依在他胸膛,闭着眼,默默地听着他的呼吸和心跳。


    梦的内容依然清晰。


    江执转身离开时的冷漠、不耐,杜璐的那句话以及母亲的信,一幕幕都太真实了,真实得不像梦,但她还不太确定。


    苏念棠看着熟睡中的江执,一张脸轮廓清俊得近乎锋利,却又因为此刻眉目舒展着,显得他格外柔和。


    她心想,这人哪怕只是在睡觉,也好看得不像话,真是个睡美人呢。


    苏念棠忍不住贴近,蜻蜓点水般亲了亲江执的唇,然后专心欣赏他的睡颜。


    但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们每次抵死缠绵后,她真的会不舒服。


    不是疲惫,也不是痛,是身体会有一种“排斥感”,那种感觉难以形容,像是身体里有一条禁令,禁止他们亲密。


    自己不愿相信,却一次又一次地在亲密之后虚弱、在靠近之后心跳紊乱,但每一次仅仅是亲吻、贴近,这具身体就像是承受了什么巨大的负荷。


    她不是没怀疑过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可次数多了,就没有办法骗自己了。


    自己的身体,正在一步一步往梦境的结局靠近,虚弱、死亡、被替代。


    苏念棠小心翼翼拉开环在她腰间的手,怕惊醒身边的男人,幸好,江执并没有醒,只是眉心略皱,眼下那圈青黑清晰可见。


    昨晚的他守了一夜,每隔一段时间就拿着体温计测一次温度,直到她完全退烧才肯放心去睡。


    苏念棠心头一动,视线顺着江执安稳的睡颜滑落,在他颈侧停下,锁骨边还残着一点淡红的牙印,是她昨晚发烧时无意识间咬出来的。


    片刻后,她下床洗漱好,将头发重新绑起,走出房间。


    江执醒来的时候,苏念棠正坐在餐桌边低头喝粥,身上的病气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只剩一贯的清冷克制,他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苏念棠把一只空碗推过去:“自己盛。”


    她喝得慢,瓷勺每次碰到碗沿,都会发出一点轻响,在安静的餐厅里被放大。


    江执接过碗,低头舀了一口,热气蹿上来,雾化了他眼前的一小块玻璃镜片。


    苏念棠突然发问:“你是不是在我发烧时偷亲了我?”


    江执喝粥的手一顿,低声答了一句:“嗯。”


    整个人像是被当场抓包的小孩,手中勺子敲在碗壁,发出一声闷响。


    苏念棠本来还想顺着这个玩笑继续说点什么,可就在这一刻,她忽然想起了梦中的江执,不是她爱了很久的江执,而是剧本里属于别人的男主角。


    苏念棠的笑意顿住,垂下眼睫,唇角几不可察地收了一下,把所有情绪都藏了回去。


    “你还真是不改毛病,总是无时无刻想亲我。”


    她语气淡了下去,没有温度,也没有责怪,拿起沙发上的书包和车钥匙直接离开了家。


    没回头,也没有离别吻。


    江执坐在原地,手中握着的空碗还是她推过来的那只,白瓷边缘有一道浅浅的缺口,是上次她失手打翻时撞的,他没让她换新的,说是“有痕迹才像真的一起过”。


    他认识苏念棠太久了,刚刚的苏念棠没发火,也没生气,但却有一种陌生的抽离感。


    她不是真的在怪他乱来。


    洗完碗后,江执站在客厅中央,思索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苏念棠发了条消息:


    【对不起。】


    不是道歉亲了她,不是道歉自己鲁莽。


    是对苏念棠所有可能的不安和受伤感到抱歉。


    江执靠在墙上,低头盯着手机,指尖反复在屏幕上滑动,等待着对方的回信,哪怕只是一个句号,一个表情包,一个“嗯”。


    可屏幕始终没有亮。


    …


    上午第一节是全校通修的大课,水得不能再水,老师每节课都在读PPT内容,连点名都懒得点。


    可就这么一门谁都不想听的课,选的人却意外地多。


    有人私下笑说:“来上课的不是为了学分,是为了看江执的脸。”


    江执,人工智能专业的高岭之花,才子出名,脸也出圈。


    苏念棠出门很早,占的座位靠窗,外套搭在椅背上,头发扎得很高,遮住她细长的脖颈和耳钉,等她上完厕所回来,发现几乎每个座位都被抢占,连靠墙那一排都挤了人。


    明明课还没开始,已经有十几个人在靠门的位置聚成一团,说话声像细小的蝉鸣,密集地粘在耳边。


    苏念棠一直在说抱歉,穿过人群回到座位,翻着笔记本电脑,需要翻译的文稿停在屏幕中央,眼睛一直看着字,却一个字都没进脑子。


    江执来得晚,坐在她斜后三排的位置,这是他每周拜托舍友帮他占的位置,视线能越过两人间隔刚好看见苏念棠颈侧那颗细小的痣。


    极淡的颜色,却精准地长在他记忆最深的位置上。


    有人小声嘀咕:“看到了吗,苏桃和江执今天都来了。”


    “那不是废话,每周这节课他们必到。”


    苏念棠握笔的手动了一下,她感觉到了后方的一道视线。


    苏念棠没有回头,只是把马尾从右肩拨到左侧,遮住自己半张脸,连带也挡住了那枚不该被凝视太久的痣。


    江执依旧坐在那排靠左的位置,翻书、做笔记,神情沉静。


    两人没有任何眼神接触。


    可当苏念棠把马尾从右肩拨到左边时,他手里的笔也顿了顿。


    就像一种无声的心电感应,在满室喧嚣中稳稳缠住彼此。


    上课铃响了,讲台上的老师等班级安静下来后,开口说:“我们会在下节课做小组汇报,会打乱专业分配,成绩靠前的,将有机会代表学院参加校赛。”


    他将视线落在前排几张熟悉的面孔上,语气里带着一点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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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长,“希望大家别浪费这个机会。”


    苏念棠正因为翻译不出晦涩难懂的句子感到烦躁时,忽然听见身后一个熟悉声音问:“老师,可以指定分组吗?”


    正当她想拿起手机发信息给江执,质问他想干什么的时候,听到了下一句,“我想和我舍友组队。”


    讲师摇头,“不行,过几天会有分配的通知。”


    下一秒,苏念棠手机屏幕微微亮起,是他发来的短讯:


    【我想被你分配一次。】


    壁纸又被江执换成了他们两个的合照,他举着手机偷亲她的一幕。


    苏念棠抬手把手机屏幕壁纸换成系统默认照片,然后锁屏,把手机压进书包底层,一气呵成。


    教室里,低沉的讲师声音像背景噪音,她听得分外清晰,“请大家讨论”,“请同学上台发言”,都像在催促她动身离开,水课太吵了,吵得她心烦意乱,书上的文字看不进去。


    江执一直这样。


    安静,隐忍,用最轻的姿态,把她一点点拉近。


    苏念棠记得第一次被江执拉近时,呼吸是怎样的紊乱;记得他在她耳侧低语,心跳怎么被他捏在手里;记得夜深人静的公寓里,只有他一个人,将她所有睡眠都守护。


    可现在,她要演好“陌生人”的角色。终于熬过了两小时的课,听到下课铃的那一刻,苏念棠合上电脑,收起笔,低头整理书包,动作干净又利落,干到连最后一个角落都不留余地。


    江执瞥见她收拾的背影,没有挪开目光,等看到苏念棠的背影出了教室,他才慢慢把手机从口袋里摸出。


    整节课她都没有回他的信息,屏幕亮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换壁纸,明明这已经是他选的最隐晦的一张合照了。


    江执一直都知道她不想被认出来。


    所以他从不主动暴露身份、不在公共场合多说一个字。


    她不愿。


    那他就陪她演。


    “阿执哥哥。”


    江执正和舍友一边说话一边从人群中挤出教室,身影停在课桌与走廊的交界处,听见熟悉的称呼,他下意识回头看去。


    走来的是苏念棠的继妹苏桃。


    她肩上斜挎着单肩包,长发披散,脸上带着明媚却略带试探的微笑。


    “你这次的比赛项目,是人工智能辅助翻译吧?我遇到点问题想问问你。”


    江执没看她,视线从始至终都落在前方。


    苏念棠听见那道声音,原本迈开的步伐顿了一下,停在前方,脚尖抵着阶梯边缘,背影在人群里被切割成凌乱的几段。


    苏桃将包往前一拽,从里面翻出一叠代码打印稿,递到江执面前。每一页纸都在走廊的灯光下微微发白,每一行注释下都圈了红色小叉。


    江执低头扫了一眼,指尖轻点稿纸,仿佛触摸一个尚未解密的难题。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抬起眼,看向前方那个静止不动的身影。


    苏桃顺着江执的目光看到了苏念棠的背影,声音刻意拔高:


    “阿执哥哥,妈妈想让你今天回家吃饭,说好久没有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