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12 曹县信息中心李主任

作品:《穿到宋朝做明星法医

    01


    天边已经开始泛白。一个现代夜猫子,才穿越了几天,就让打破了人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古代优良传统,不但带着人家通宵,还是通宵加班!果然牛马到哪个时代都是牛马。


    生活千疮百孔,好透气……


    “宋检法?李公子?甲丁?你们还没睡吧?我能进来吗?”是云娘的声音。


    她手里提着食盒,说是夜宵,其实完全可以当做早餐了。


    刚从食盒里端出咸菜小粥,甲丁就迫不及待吸溜吸溜了。


    宋连本就不爱喝粥,此刻又困又乏更是没有什么胃口了,便把自己的那份粥也给了甲丁。


    等甲丁吃了两人份早餐肚皮鼓鼓有些撑的时候,一碟热气腾腾的核桃枣糕和一笼刚出炉的粉蒸肉端了上来。


    宋连面前多了一碗阳春面,李士卿的则是素什锦云吞。


    云娘脱了袖套,说:“我看官栈的咸菜小粥实在没什么营养,随便做了些小食,大家凑合吃,吃饱肚子才有力气断案。”


    甲丁看看桌上这些珍馐,再看看云娘,欲哭无泪:“有这些好吃的你不早说!”


    02


    吃饱肚子,几人强打精神,又回到案子上来。


    宋连勒令李士卿不许参与讨论,上床睡觉,李士卿不肯,最后还是以打坐入定的方式休息。宋连怀疑他根本也没休息,闭着眼听他们案情分析罢了。


    “宋检法你偷来那包针灸用具,是发现了什么?”


    宋连摇头:“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没什么头绪。”


    不过也不是毫无收获,宋连让甲丁拿出那两块从贾员外棺材上锯下来的手印,对云娘说:“提取证物的方式有很多,今天在张三家我们使用了其中一种方式提取指纹,现在我们可以用另一种试试。”


    他将蜡油小心滴在棺材板上,稍等片刻,待蜡油稍稍凝固后,用手指轻轻捏起蜡油片的边缘,将薄片取了下来,贴在自己手指上。


    他找来朱砂颜料,轻轻涂抹在蜡油片上,再将蜡油片印在纸上,如此反复操作,竟然在棺材板上提取了完整的十枚指纹!


    “这是贾员外的指纹,他‘起尸’时手上粘着狗血,在棺材上留下了掌印和指纹。”


    云娘再次瞠目结舌连连点头:“如果我们能在张三郎被害的现场提取到不属于张三郎的指纹,就可以拿来和贾员外的进行比对,如果现场有员外指纹,说明员外有杀人嫌疑,如果没有,那么凶手另有其人!”


    该说不说,云娘的确有当法医的天赋……


    再看看甲丁,充分应证了那句老话:努力在天赋面前一文不值。


    说干就干,他们拿出在张三郎家中提取的指纹和鞋印,开始瞪着眼比对。


    “哪怕有个放大镜也好啊!”宋连强睁困倦不堪的眼睛,泪流满眼。


    03


    经过三人认真比对,比到三个人都要对对眼儿了,得出了一个很奇怪的结论:


    张三死于左利手,贾员外是左利手;


    张三死亡现场的鞋印,与贾家灵堂提取到的贾员外本人鞋印匹配;


    张三死亡现场的指纹,与棺材上提取到的贾员外本人的指纹不匹配。


    三个头九个大!


    终于,在鸡鸣声中,三人挤在桌边,歪歪斜斜睡倒一片。


    李士卿给三人披了毯子,又走到宋连跟前盯着他看了很久,最终轻叹了口气,回到蒲团上继续打坐了。


    04


    曹县的天空阳光明媚,但恐惧却越来越沉重的挤压在百姓头上,县城比之前更加萧条。


    坊间都在传贾员外化作孤魂野鬼在曹县四处游荡,以讹传讹最终形成了好几个不同版本的恐怖故事:


    在孩子们中间流传的版本,是贾员外半夜到处抓小孩吃;女子间流传的版本则是员外深夜专挑特定体貌特征的姑娘采阴还阳;还有则是传言贾员外四处找那日大闹灵堂的人索命复仇。


    传言越来越玄乎,有很多人声称自己亲眼看到了贾员外的鬼魂。


    有农户说半夜在自家鸡舍里看到贾员外,正张着血盆大口咬断了活鸡的脖子;有商贩说在员外生前常去的酒楼后院看到过贾员外掳走了一名女子;更有人称在豪绅李四郎家附近,看到贾员外的鬼影,因此猜测员外的复仇还没有结束……


    宋连让甲丁认真记录了每一个听到的传言,不仅如此,还让甲丁走访这些“目击者”,详细询问他们目击的时间、地点以及任何细节。


    大部分谣传者经不起几句问询就露了马脚,但还有几个口供十分详尽,细节满满,一时间难以分辨真假。


    总之,家家户户都暂停了正常生活,白天也尽可能闭门不出。


    李士卿一夜之间就成了曹县最忙的人。


    也不知“汴京最厉害的神棍就在曹县”这信息是怎么传出来的,大概还是因为那日在张三郎家一招成名,总之,曹县百姓纷纷求见李士卿,向他求取驱邪法器,祈求保佑全家平安无事。


    他干脆在街口支起了摊子,并且、竟然、免费赠送!还是现场边写边送!


    另一方面,有钱有势的豪绅们捧着金银玉器,排着队请李士卿救命。李士卿也很不客气,收下重礼不说,还要再狠狠敲他们一笔。


    这让宋连对他的看法改变了一点,但不多。


    人们在祈求李士卿庇佑的同时顺便还想求点更多的,于是他的摊位又变成了“告解室”,信男信女们什么话都说,他又变成了村里的信息中心主任。


    李主任。


    05


    李主任自张三家作法大伤元气之后,再没动过法力,每天就坐在他的小摊位上派发符纸讹诈豪绅,听街坊邻居蛐蛐人。


    还真别说,这份看似无聊的工作潜藏着巨大的作用,信息中心果然名不虚传,李主任还真获得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百姓对那张三郎恨之入骨,他死了,很多人都要拍手称快。因为张三生前豢养私兵,剥削乡里。他曾在旱涝之年利用私粮换取百姓地契,又在契约上作假,以极低廉的价格兼并百姓的土地。又霸占水利资源收取高额税费,还假借朝廷名义私立赋税名目盘剥百姓。”


    李士卿人机一般吐出一连串张三的罪行,每一条还有明确的信息来源:这条是王屠户说的,那条是刘媒婆讲的……


    甲丁记到手都酸了还没写完。


    “张三郎还强掳民女,更有甚者,还曾指使家丁轮流糟践了一个姑娘,那姑娘不堪其辱,当场自缢。”李士卿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这姑娘有个哥哥,咱们倒都见过。”


    甲丁猛地抬头:“谁?”


    宋连已经猜到答案:“大力。”


    李士卿点头,补充道:“而且,那大力似乎并非是被打断腿,而是自断‘福足’。”


    “什么族?”


    “宋检法,是福足,福气的福。”甲丁解释,“乡户不仅赋税重,还要服很多沉重的劳役,这些劳役也没有标准,官府觉得有必要就会到处抓壮丁。有线的富户可以行贿,可以花钱免役,可他们不服的劳役都会摊派到底层老百姓。双倍乃至多倍的赋税和劳役,逼得百姓只能自断手脚,逃避差役!这‘福手福足’的意思就是‘自断手脚方能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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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那些沉重的劳役,断手断脚之痛都算得上是福气了!”


    宋连大为震撼。又想到了前段日子断的弑母案。那母子之所以选择如此决绝的方式,也是因为赋税太重,二人皆无力活下去……


    宋连曾无数次感慨汴京的繁华,赞叹北宋繁荣的城市与商业,可现在他突然意识到,他眼中的繁华,是王公贵族的繁华,是与皇城一墙之隔的繁华。是脱离了底层人生存境遇的繁华。


    06


    “所以,大力有充分的作案动机。”宋连在琢磨,“但大力不是左利手,昨天在贾员外家我观察过,张三死亡当晚,家中除了张夫人和家仆护卫,也没有外人在。”


    “非但如此,贾家人还能作证,大力当晚在茅房清扫到很晚。”李士卿补充。


    宋连挑眉:“是吗?你去问过了?”


    李士卿点头:“贾夫人邀我前去尝试招魂。”


    宋连一听“招魂”两个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又招?!你不要命了?!”


    李士卿看着宋连,眼神中有些许惊讶。


    宋连才反应过来:“我也不是完全相信你那些鬼鬼神神的东西,但你昨天那样子属实有些吓人了,像低血糖了。”


    “低血糖是啥?”甲丁又抓住了不是重点的重点。


    “就是人没有能量了,尤其空腹的时候比较容易……”


    “哦,肚子饿了是吧?”云娘恍然大悟,拿出几颗牛轧糖塞进李士卿手中:“尝尝我最新研制的甜品,肚子饿的时候吃两颗,应该顶用!”


    眼看跑题越来越远,宋连只能把话题拉回贾宅:“招魂成果如何?”


    李士卿摇头:“精力尚未恢复。”


    宋连已经剥好一颗牛轧糖,强行塞进李士卿嘴里。确实很香甜。


    “贾夫人与我聊了一些员外的病情,”李士卿含着糖说:“员外的头疼病发作两年有余,大约一年前,在汴京认识了现在这位吴郎中,吴郎中给他用针治疗,效果很好,但持续一段时间之后越发严重。几次之后,贾员外已经完全依赖吴郎中治疗,于是花重金将他请到曹县,定期医治,直到毙命之前。”


    “听起来像药物成瘾,”宋连说,“跟吸/鸦/片抽/大/麻似的……”


    几人疑惑地看向宋连,哦,北宋还没鸦片,好事,好事。


    “但员外的暴毙确实很巧妙,慢性毒药通常不会使病人突然死亡,足量的剧毒又很难让员外在吴郎中离开之后那么久才毒发……”宋连不是毒物学家,不知道在北宋有什么毒物能达成这种效果。即便有,也还是需要有充分的、能证明吴郎中是下毒者的证据。


    线索似乎很多,但又好像都完美拧巴过去了:吴郎中有杀害贾员外的能力,但没有动机,且有不在场证据;大力有杀害张三的动机,但现场指纹对不上,且他也有不在场证据。


    “不过……有一点倒是对得上,”李士卿说。


    “哪一点?”


    李士卿摊开双手:“占满污秽之手,说的不就是大力吗?”


    07


    接下来几天,贾员外厉鬼索命的传言演变出几十个版本,各个有模有样,甚嚣尘上。


    案子破不了,郑厅长天天在单位发飙,曹县长日日焦头烂额。说起来他也很冤,区区知县,原本就无权断理命案,他完全就是在代宋连受过。


    但没办法,宋连毕竟不是郑大人的手下,打狗还得看主人,刁难他也要掂量一下提刑司的份量。


    就在大家人心惶惶的当头,豪绅李四郎的暴毙就像在沸水中丢进了一块金属钾,又一次激起了各方的激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