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并州急报。”


    斥候将信件送入营帐，躬身告退。


    李玄拆开手上的信件，上下扫了一眼。


    “你看看。”


    李玄将手上的信件递给房玄龄。


    “野狼？”


    房玄龄表情一惊，又很快悟出其中深意。


    “以尔朱荣如今的处境，先打野狼，占下他的地盘，再回头与联军会合，的确是目前的最优解。”


    李玄沉吟道：“不仅如此，慕容恪更是在同一时间南下牵制李牧的主力。”


    “如今，尔朱荣已经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房玄龄皱眉。


    “慕容恪先前被我军重挫，鲜卑元气尚未恢复，他怎么会在当下再度出兵？”


    “难道他们不怕侯爷秋后算账？”


    李玄思索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霸者战败时，慕容垂应该是逃到了冀州。”


    “说不定，燕太子便是以他为筹码，与慕容恪达成如今出兵的交易。”


    “至于鲜卑其他部族……以慕容恪的手腕，各部族首领如今又能剩下多少权力？”


    之前打了败仗，主要是因为拓跋氏和宇文氏急功近利。


    反观慕容恪则是在大厦将倾之际力挽狂澜。


    虽然结局依旧是被李玄打到抱头鼠窜，狼狈而逃，可却保存了鲜卑的精锐战力。


    因此，慕容恪在鲜卑中自然威望大涨，而拓跋氏和宇文氏的首领则是被钉在耻辱柱上。


    正在此时，斥候快步走入营帐。


    “侯爷，前线来报，安禄山已入驻常山郡！”


    “李自成入渤海郡，兵锋直指广阳郡！”


    “燕太子与王忠嗣将军对峙于汉昌！”


    “齐小白与苏烈将军对峙于中水！”


    李玄闻言，立刻走到沙盘前。


    房玄龄紧跟而上。


    “联军内，真正对我们构成威胁的，其实仅有燕太子和齐小白。”


    “侯爷，咱们或许应该择一路破之。”


    李玄摇头道：“夫人刚收到情报，燕太子近期不仅招募到了杨素，麾下更是添了两员大将。”


    “史万岁，韩擒虎。”


    李玄转头看向房玄龄。


    “你应该对他们不陌生吧？”


    房玄龄表情凝重，沉声道：“虽然杨素此人治军苛刻，可在将士中却威望甚高。”


    “其麾下士卒，每战必效死力，乃是当时隋文帝手上的一柄利刃。”


    “如果再辅以史万岁与韩擒虎，此战打下去，怕是旷日持久。”


    李玄微微颔首。


    “不仅如此，齐小白麾下的阵容也不容小觑。”


    “麾下有孙膑和田忌的组合，又有田单作为守城之将。”


    “主动出击，他能与苏烈一较高下，避战守城，他能保一地不失，同样麻烦。”


    房玄龄立刻有所明悟。


    “侯爷是想避其锋芒，击其软肋？”


    李玄点头回应，吩咐道：“传令，禁军开拔，目标常山郡！”


    “再命李勣，立刻领兵攻入渤海郡！”


    斥候领命离去。


    房玄龄拱手道：“属下立刻带人，重新整理方案。”


    大军调动不是一纸命令就能一步到位。


    兵马该怎么分，粮草该从哪里取，防守军团该如何安置，皆需要一整套完整且具有联动性的方案。


    因此，谋士在战场上不仅要出谋划策，更要在极短时间之内，根据新的作战计划，调整方案。


    ……


    翌日，李玄率领禁军踏入常山郡地界。


    “前方城池由何人驻守？”


    李玄来到一处高坡上，极目远眺。


    斥候回道：“安禄山麾下大将，史思明。”


    李玄脸上古井无波，冷声道：“传令全军！”


    “列阵，攻城！”


    “是！”


    斥候领命，策马离去。


    不多时，禁军在城前列阵，外围则是三万从上谷郡调来的防守军团。


    “来者何人？”


    “速速报上名来！”


    史思明早已收到消息，所以丝毫不慌。


    “我主乃幽州武安侯，奉劝你立刻开城投降！”


    “否则，一旦开战，你等生死难料！”


    尉迟恭嗓门大，立刻上前叫阵。信心满满的史思明，瞬间被李玄的名号直接吓到双手一颤。


    当然，他是绝不会投降的。


    不是因为史思明对安禄山有多忠诚，而是以自己的野心和履历，李玄多半容不下他。


    “我史思明绝不投降！”


    “今日，正好让我见识一番，武安侯麾下的大军是否徒有虚名？”


    尉迟恭冷哼出声，立刻策马回阵。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李玄站在高台上，冷喝道：“攻城！”


    传令兵大喝道：“抛石机，准备！”


    “弓弩手，准备！”


    “步兵出阵！”


    罗士信立刻率骁果军上前督战。


    数千名被征调来的五阶轻步兵扛着云梯发起冲锋，士气高昂。


    “放箭！”


    史思明在城头下令，箭矢如暴雨般射向前去。


    数十名五阶轻步兵中箭倒地，可攻城的第二梯队却紧跟而上。


    与此同时，战阵内的抛石机已校准方位，立刻对城头上的守军展开爆破式轰炸。


    滚石从天而降，守军无法躲避，不是被砸成肉泥，便是被余威波及，直接从城墙上翻下去。


    “弓弩手前压！”


    罗士信在前线督战，冷声下令。


    三个弓弩手方阵立刻向前百步，以抛射的方式，压制守军。


    长安城如今的防守军团已能大规模配备黄金级装备，所以弓弩手的压制力非常强。


    再加上抛石机有降低敌军士气的buff，以及李玄皇帝天可汗的特性，足以让守军闻风丧胆。


    不到半日，一座坚城便摇摇欲坠。


    “杀！”


    李玄麾下的轻重步兵杀上城墙，立刻建立防线，以此接应友军。


    “骁果军，登城！”


    罗士信亲自率领骁果军的重甲步兵出击。


    “快把他们杀下去！”


    史思明亲自在前线奋战，内心十分焦急。


    他没有想到自己和李玄的差距竟如此之大，完全没有反击之力。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自开战起，史思明就有一种心慌感，如同遭到某种压制般，忐忑不安。


    实际上，他的直觉没错。


    因为他是突厥人，麾下精锐也是以突厥人和粟特人为主。


    所以李玄的皇帝天可汗才能生效，全方位压制城内守军的士气。


    突然，一把铁枪直刺而来，史思明瞬间瞳孔骤缩，头皮发麻。


    铿！


    罗士信的铁枪虽被史思明挡住，可是他却被震到手臂发麻。


    “救我！”


    史思明竭力抵挡罗士信的攻势，大声呼救。


    数十个曳落河精锐冲上前来，强行将史思明从罗士信手下救走。


    “围上去！”


    罗士信率领骁果军前压，追击逃跑的史思明。


    “咱们从南门逃！”


    史思明亡魂大冒，立刻遁入人群，窜街走巷，十分狼狈。


    轰！


    城门告破，于栗磾率领百保鲜卑杀入城内。


    与此同时，已换了一身装束的史思明从南门逃离。


    “贼子休跑！”


    尉迟恭率领玄甲军从侧翼杀出，直击其中军。


    “等等，我投降！”


    史思明架住尉迟恭的马槊，表情惊慌。


    “侯爷有令，你的机会仅有一次！”


    “不珍惜，便去死！”


    尉迟恭双眼圆瞪，反手抽出马鞍上的铁鞭。


    史思明被铁鞭抽中胸甲，大口吐血，跌落下马。


    尉迟恭策马向前，马槊将史思明从地上挑起。


    “贼首已死！”


    “仍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尉迟恭声音如雷，震慑全场。


    即便是忠于安禄山的曳落河也不敢反抗，立刻下马投降。


    如果没有李玄皇帝天可汗的威慑力，曳落河身为义子天团，绝不会轻易投降。


    奈何，安禄山遇到了克星。


    皇帝天可汗不仅能压制曳落河的士气，更是能将他们直接收编，立刻投入下一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