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爷提出了一项交易，想用万能药的获取方法，换取白星的帮助。


    白星：“……”


    “你是不是有点搞不清状况？”


    “老实点，你的命在我手里，如果你提供不了我想要的信息，我就可以杀了你。”


    蛇王爷随被挟持，却还是保持着自信和优雅的姿态，不知道几分真几分装，“是，你可以动手，但是如果你动手了，就什么信息也得不到。不管你想救什么人……你只能亲眼看着他经历病痛折磨，走向末日。”


    “毕竟，我们这些在刀尖舔血的人，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死在和敌对帮派的火并里，或者死在部下的叛乱里，抑或是死在你手里，都没有什么区别。”


    白星的脸色微沉，“有很多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蛇王爷镇定地说：“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但是你真的下得去手吗？”


    白星眼神变得暗沉，“不要质疑我。你根本不知道，为了她，我能做出什么！”


    两人视线对上，蛇王爷笃定而镇定，白星的目光多了一丝阴狠。


    白星手里的镰刀对准了蛇王爷，但是在即将划破对方皮肤的时候，却微微颤抖了起来。


    杀死恶人，快速结束他们的罪恶，是一回事。折磨他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蛇王爷笑了，瞳孔微微放大，能看出来她非常兴奋，“你自我挣扎的样子，真美。”


    “看到你在正义和堕落之间摇摆不定，我简直感动到落泪！”


    “你这变态……”白星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但是动作却举棋不定。


    蛇王爷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唇，“我很中意你，如果你和我合作，我可以告诉你更多关于万能药的信息，而不只是……获取途径。”


    片刻之后，白星深吸了一口气，收回了镰刀，“……你想要我做什么？”


    蛇王爷在白星的监视下，缓缓打开抽屉，拿出了一根金色的绳子。


    “被绳子系在一起的两个人，只能说真话而不能撒谎。被系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所作出的承诺，会被记录下来，如果双方最后都同意这些承诺，誓言就会成立，从那以后，如果有人违背，就会心脏破裂而死。”


    她拿着绳子的一端，在自己的手上打了个死结。


    白星接过绳子的另一端，学着蛇王爷的样子，在自己的左手腕上打了一个死结。


    在两个人被系在一起后，金色的绳子忽然变得闪闪发光。


    蛇王爷：“过来，握住我的手。”


    白星照做。


    白星试图说句谎话，“天空是——蓝色的。”


    她扬起眉毛，她本来想说天空是红色的，但是在绳子的力量的控制下，舌头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她认知中的正确内容。


    蛇王爷：“对于[誓约之言]道具的效果，我可没有撒谎。”


    “我需要你做出承诺，不会杀我，也不会杀血蛇帮的人。如果你同意，今后你只要不再招惹血蛇帮，我也不会杀你。”


    白星：“我可以答应，但是条件是，你告诉我获得万能药的途径，以及和万能药有关的所有信息，不能隐瞒或撒谎。”


    蛇王爷：“有两种方法，可以获取万能药。”


    “说来话长——老鼠沟是垃圾区最混乱的地方，数不清的违禁成瘾药品从这里出发，经由各种途径，运送到垃圾区的各个角落。”


    “而我们血蛇帮，独占鳌头，是最大的成瘾药品经销商。”


    “很多人以为我们在生产这些东西。”


    “但是事实上，他们高估我们了，或者说，他们高估了整个老鼠沟的生产力。”


    “我们所做的，只是稀释或提纯药品，开发出药效稍低或者药效更强劲的版本，贩售给经销商，和经济状况不同的人群。我们也招募了科研人员，试图在原有基础上改进药品，虽说有一定进展……但是还远远不够。”


    “真正的成瘾药品生产商不是我们，而是——”


    她还没说完，白星心里就隐隐有了猜测。


    “——是卡特尔集团的制药厂。他们独占着生产技术和原料，让其他想做这门生意的人望尘莫及。”


    白星：“这和万能药有什么关系？”


    蛇王爷捏了捏她的手，引得白星怒目而视，蛇王爷说：“耐心点，很快就要说到了。”


    “像我这样的经销商，当然想做大做强，所以一直在调查上游工厂的秘密。卡特尔集团的人嘴很严，但是我靠金钱和威胁开路，终于探知了不得了的信息。”


    “卡特尔集团，其实不具备完全生产成瘾药品的能力，而是靠一种叫做‘治疗针’的东西来制作。治疗针这东西，就是俗称的万能药。而治疗针的生产技术，被天空城所垄断。”


    “按照天空城和垃圾区政府的协定，政府为天空城输送工业原料，天空城会定期提供少量高科技物品，比如治疗针。”


    白星：“如果政府有治疗针，为什么我从未听说过？”


    蛇王爷哂笑，“都是特权阶级才能享受的东西，普通人哪有途径了解。更何况政府就像是一个腐败的生了虫的空架子，连内部的军火都被监守自盗，大量倒卖给卡特尔集团，更何况区区治疗针呢？”


    “金钱收买、政治贿赂……势力强大的卡特尔集团想得到这部分治疗针，简直轻而易举。”


    “因此，获取治疗针的唯一方法就是——潜入卡特尔制药工厂，进行盗窃。”


    “那个制药工厂的地点非常隐蔽，幸运的是，我知道坐标。[958,20,-32]。”


    白星：“你也给了张湖英这条信息？”


    蛇王爷：“没错。”


    白星：“但是张湖英只是一个普通店员，你帮她是为了什么？你之前提到过的，她手里的[全视之眼]又是什么？”


    蛇王爷：“我不能明面上和卡特尔集团作对，如果被发现，危险太大。所以我挑选了一个靶子，求药心切的张湖英恰好是一个很好的靶子。”


    “至于[全视之眼]是什么？”


    蛇王爷给了疤脸一个眼神。


    疤脸接到眼神后，缓慢地将脸上的部分绷带拆下，露出了左眼的状况。


    那是一个纯黑的洞。


    疤脸：“我的天术是：[全视之眼]。我可以摘下左眼球交给别人或放在别处，把眼球重新放回眼眶后，眼球所记录和看见的东西会传送会大脑。”


    白星：“什么等级？”


    疤脸：“这和你有关系吗？


    蛇王爷不赞同地看向疤脸，啧了一声。


    疤脸不情不愿地对白星说：“告诉你也无妨，是D级。”


    蛇王爷继续说道：“几天前，疤脸将[全视之眼]交给张湖英，而我的人帮助张湖英以卸货工的身份潜入卡特尔制药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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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视之眼]可以记录下制药工厂内部的情况，比如地形地势、建筑结构、守卫人员分布等等。”


    “如果我能获得这些信息，那么就会在与卡特尔集团的博弈中获得优势。”


    白星玩味地看着她：“作为一个经销商，你要这些信息做什么？听起来像你要和他们开战了。”


    野心的光芒闪耀在蛇王爷眼中，“我是经销商，但我不会一辈子当经销商。”


    “老鼠沟也好，矿区也罢，终将臣服在我脚下。蚕食卡特尔集团的制药厂只是第一步。”


    旁边的疤脸，脸上露出了崇拜的光芒。


    白星面无表情，“你还真是个野心家。”


    “只可惜张湖英不中用，被抓了，[全视之眼]不知所踪，你的计划泡汤了。”


    蛇王爷神色不变，“不过是实现整个宏伟蓝图的过程中遇到一点小小挫折。”


    蛇王爷：“怎么样，要答应这个契约吗？”


    拴住两人手腕的金色绳子还在发着光。两人的手还交叠在一起。


    白星：“我还有一些其他想法。”


    疤脸紧张起来。


    蛇王爷：“哦？说说看。”


    白星：“如果治疗针，也就是万能药，能制作成违禁成瘾药品，那我有理由相信，如果有足够多的违禁成瘾药品，就可以还原出治疗针。”


    蛇王爷：“？！”


    未曾设想的道路。


    主要是这个思路太邪门了。


    违禁成瘾药品的利润比治疗针高数十倍、数百倍不止，这也是为什么卡特尔集团拿到治疗针之后，不直接卖，而是制成违禁成瘾药品再销售。


    就像没人会想将钻石还原成木炭，二者的价值差异太明显了。但是对于在冰天雪地里即将冻死的人来说，木炭更为重要。


    白星就是那个需要木炭的人。


    蛇王爷警惕地说：“如果你是想要我提供大量成瘾药品……那是另外的价钱，不在我们合约之内。更为关键的是，血蛇帮里没有那么多的存货供你消耗。”


    “不。你不需要提供任何东西，你只需要联络卡特尔集团，告诉他们，你需要足够多的存货，送到指定地点。之后就不关你事了。”


    蛇王爷：“你想抢劫他们带来的存货？”


    白星：“张湖英潜入制药工厂，却惨死异兽口中，如果我不想步她的后尘，就该找到另外的方法。”


    蛇王爷：“那我呢？我能从你这小小的计划中得到什么？”


    白星：“你的命，和卡特尔制药工厂损失惨重，以及可能推演出的还原配方，有了这配方，你的制药生产活动就能更进一步。”


    蛇王爷盯着她：“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谋略家。”


    白星：“怎么样，你答应吗？”


    蛇王爷嘴角上扬，“成交。”


    白星紧握对方的手，“成交。”


    金色的绳子忽然光芒大作，变得发烫，然后融进了两人的而皮肤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蛇王爷掀起上衣下摆（疤脸立刻望向天花板），她心窝的位置上，缓缓浮现出了一个刺青一样的金色箭头。


    “这是誓约之印。”


    白星掀起衣服下摆，在自己的心窝上也发现了这个刺青一样的标志。


    蛇王爷：“你可记住，如果违背了誓言，会死。”


    白星：“不用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