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叶黎猛地一怔：“姐姐，你不知道？”


    “……知道的话，我还问你？”宁昭瑶无语地看着叶黎，“所以，老萧膝盖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叶黎：……


    他瞅着姐姐都亲自为姐夫哥上药了，肯定是知道这事，可结果……


    居然完全不知情？


    “说话啊！”


    宁昭瑶见叶黎一脸纠结自己到底该不该说的表情，耐心已经有些到达极限了，“怎么，还想我玩大义灭亲那一出？”


    “……姐，”还在犹豫中的叶黎，听宁昭瑶这么说，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姐夫哥没告诉你，应该是怕你心里难受，他膝盖上的伤，其实是……”


    怕我心里难受？


    宁昭瑶的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叶黎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渐渐多了些敬佩之色：“哥哥说，在你昏迷的时候，姐夫哥他去了一趟城南后山的那座古寺。一步一跪，从山脚下一直拜到山顶的大雄宝殿。”


    “……”


    愣怔了片刻后，宁昭瑶的眼睛瞬间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叶黎：“你说什么？老萧去求神拜佛了？”


    就这自残式操作，老萧真比狠人多了不仅一点。


    不过就她那情况，老萧去求神拜佛有什么用？


    还不如求统子哥给开个后门更靠谱。


    虽然……老萧并不知道还有统子哥的存在。


    “唉！”


    叶黎低叹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哥哥说，你这爱昏迷的老毛病，他是查不出来什么问题。姐夫哥虽然是个无神论者，但听人说那古寺很灵验，就还是没忍住去试了试。


    我听哥哥说，以姐夫哥的性格，既然去求了，那他肯定不会敷衍了事。反正等他回医院的时候，裤子膝盖的那个位置，都是血印子。”


    叶黎的讲述，让陷入沉默中的宁昭瑶，眼眶渐渐红了。


    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疼得厉害。


    “老萧看着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个时候就犯傻了？”宁昭瑶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哽咽，“那种事，怎么可能会管用？”


    “……不管会不会管用，姐夫哥也都想求姐姐你一个平安吧！”


    听完叶黎的这句话，宁昭瑶眼前浮现出萧熠平日里沉稳内敛的模样。


    她是真的很难想象萧熠是以怎样的姿态，在那漫长的台阶上，不顾伤痛，满心虔诚地为她祈福。


    反正如果是她的话，她是不相信诸天神佛会有什么闲情逸致会管那种事。


    从穿书后遇到那么多糟心事开始，她就明白“诸天神佛”从来不会偏爱谁，就算会有例外，那也只会是乔沐沐与陆知行这对原书的男、女主。


    更让宁昭瑶心口发紧的是，那座古寺虽偏，却也会有香客往来。


    一步一跪的姿态，如果被旁人看到，该有多少人对着萧熠指指点点？


    或许会有老人感叹一句“情深义重”，可更多的，怕是那些抱着看热闹心态的路人，会笑萧熠的小题大做，笑他身为一个成年人还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甚至还会对他这副在他们看来“失了体面”的模样指指点点。


    虽然不知道萧熠当时有没有遭遇那些异样的眼光，可宁昭瑶就是心里抽抽得疼。


    “老萧，你是觉得我眼泪不值钱是吧？”宁昭瑶狠狠抽了下自己的鼻子，“心机老萧，就是在故意骗我眼泪！”


    叶黎：……


    姐姐这反应，难道不应该感动得不行吗？


    怎么……


    还骂起来了？


    虽然叶黎心底犯嘀咕，可他却又很诡异地觉得，宁昭瑶会有这样的反应，太正常了，太符合她做派了。


    “叶黎，你改的剧本我稍晚会儿看看，现在最主要的，是你得先听一首歌。”


    宁昭瑶抽出了两张抽纸，狠狠熊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后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打开自己的手机，给叶黎播放出了那段宋昕冉录制的小样。


    叶黎聚精会神地听完《阿刁》的片段后，脸上露出了迷惘的神色。


    “怎么样？”


    宁昭瑶见叶黎像是有所触动的模样，趁热打铁地问道：“你有什么感觉？”


    “……姐姐，我感觉……不，不用我感觉，这段绝对不是你唱的，不仅音色不像，你也不可能唱出……”


    宁昭瑶：“……对，不是我唱的，我想问的是你听完这段歌后，有没有一种猛然清醒了的感觉？”


    “……乐感激昂，我想不清醒都难。”


    看着叶黎一本正经回答完这句话，宁昭瑶感觉自己拳头硬了。


    “叶黎。”宁昭瑶深吸了口气，脸上挂上了一抹危险的笑容，“这一段，在你被救之后，我跟老萧去医院看你时，在门口听你唱过。”


    “我，唱过？”叶黎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惊悚起来，“我被鬼附身了吗？”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就说，这一段你听着，熟不熟悉？”


    看着宁昭瑶似乎一副随时可能暴走的模样，叶黎忙乖巧地坐直了身体，用宁昭瑶的手机重新播放了一遍仔细听着。


    听完后，他蹙眉做出了回答：“……姐姐，我有种熟悉的陌生感。”


    “所以，还是没想起什么吗？”


    宁昭瑶的表情渐渐透出了无奈，但眼神却仍旧带着希冀之色：“叶黎，你遗忘的记忆对我很重要，你能不能再努力回忆一下？”


    “可以的，姐姐。”


    叶黎深呼吸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姐姐，你说希望我能回忆起来，我就努力回忆！你把这段小样发给我，一遍两遍不行，我就听个千遍万遍，说不定奇迹会发生的！”


    事已至此，宁昭瑶也只能这样死马当活马医了。


    总不成，还要让秦明对叶黎采取点极端手段来刺激他恢复记忆？


    那也太不做人了。


    更何况，估计现在的秦明也舍不得对他的“好弟弟”这样。


    叶黎离开时，将那个平板留在了宁昭瑶这里。


    他前脚一走，宁昭瑶就忍不住问见鬼系统：【统子哥，你那么神通广大，就没有办法能让叶黎恢复记忆吗？】


    【见鬼系统：哦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宿主不损本系统反而还夸，真是让本系统受宠若惊啊！】


    听着见鬼系统阴阳怪气的回答，宁昭瑶瘪了瘪嘴，但语气依旧甜腻到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统子哥，我相信你可以的，对吧？】


    【见鬼系统：不行的哦宿主，难得的一次可以让本系统开启特殊权限的机会已经被你用在了沈兰州身上，所以就不要再抱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宁昭瑶OS：统子哥这说法，还是原来的味道，依旧是原来的配方，就是主打一个不如她意。


    可从统子哥的说法中，宁昭瑶隐约得出了一个像上次逆转乾坤救沈兰州的机会，她可能……


    【统子哥，上次芝芝出事时我的那个猜测，是对的吧？】


    宁昭瑶脸上表情猛地一沉，【因为我们的介入，导致傅兰芝的命运被扭转，但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出于对自己亲闺女与亲儿子的偏袒，想要强行修正轨迹，所以……】


    【见鬼系统：宿主，对于某些事，本系统现在依旧无法直接给出答案，不过对于已经发生的事，现在可以予以答复。】


    【那你倒是说啊！】


    【见鬼系统：傅兰芝的剧情轨迹的确被提前了，但因为有沈兰州悍不畏死地介入，导致她死劫已过。】


    【所以……芝芝会因为车祸而死的剧情，也不会再有了？】


    宁昭瑶眼眸一亮，心里微微舒了口气。


    可惜这口气还没喘完，统子哥的下一句，便让她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见鬼系统：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