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的声音，瞬间“惊醒”了宁昭瑶与萧熠。


    宁昭瑶猛地将萧熠的大手从自己胸口位置上甩开，脸颊“腾”地红透，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嘴里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嗯。”


    萧熠看着自己空出来的手心，刚才那片温热的触感仿佛还烙在皮肤上，连带着心跳都又乱了半拍。


    他喉结滚了滚，僵硬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落在宁昭瑶的发顶，像安抚一只炸毛的小奶猫，声音低得像怕惊着谁似的，“……我知道。”


    韩立：……


    这合理的对话配上当下的场景，萧大哥，你知道啥了？


    不管我偶像是不是故意的，你刚才抓了吧？


    啊，你抓了，还不是一下！


    当我眼瞎？


    刚腹诽完这句的韩立，突然嘴角一抽陷入了沉默。


    貌似就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而言，不是把他当不当瞎子的问题，而是直接给他塞了一波狗粮啊喂！


    所以，单身狗就不配拥有眼睛了吗？


    韩立默默看了眼车镜，瞅着后面坐着的俩人一个红着脸手足无措，一个瞅着掌心眼神发飘，偏偏还对着空气眼神拉丝地上演 “我懂你” 的戏码，酸得他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呵，他现在不该在车里，而是应该在车底。


    “那个……”韩立清了清嗓子，“要不我先出去转一圈，等你们……呃，‘知道’完了再……”


    韩立未说完的话，都被萧熠投来的那个“你很多余”的眼神警告给打断了。


    他默默地在唇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闭上了眼。


    “走吧小宁。”


    “嗯。”


    等听到宁昭瑶与萧熠下车关门的动静后，韩立才睁开眼睛。


    看着两人走入砚溪警署的背影，秉承着好兄弟有难同当的原则，他拨通了沈兰州的电话，“喂，兰子？”


    “嗯？”


    “也不是我说你，之前你拿给你当挡箭牌还顺便练手的那哥俩，没学到追人的精髓我也不好说啥，毕竟人家只是女装大佬又不真的是女孩子，可……”


    “嘘，嘘嘘！”


    “你嘘什么？尿急吗？”韩立对着听筒翻了个白眼，“我跟你说正事呢！你不是拜了我偶像为师吗？你说说你，怎么连点皮毛都没学到？但凡你学到了我偶像一丁点儿的本事，也不至于每次因为傅大小姐不给你好脸色，来找我哭！”


    电话那头的沈兰州在韩立说完这句后，像是被什么呛到了似的，疯狂咳嗽。


    “我可告诉你，偶像跟萧大哥的关系发展那可叫一个突飞猛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萧大哥居然也会有登徒子的一面，对我偶像居然用了XX龙抓手！”


    “小韩，你可别说了！”沈兰州的语气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个村口嚼舌根的大妈？听哥们一句劝，沉默是金！”


    “呵呵，我这还不是在为你着急？”韩立故意提高了音量，“啧啧，人家也没认识多久，就能发展到这一步，瞅瞅你！


    你再磨磨蹭蹭下去找不到突破口，也没个行动力啥的，我估摸着偶像跟萧大哥的崽都能打酱油了，你跟傅大小姐的关系还在相杀没相爱中呢！”


    “……韩立，我这边还有事忙，先……”


    沈兰州的话还没说完，他那边就响起了傅兰芝带着点鼻音的慵懒声音，“怎么，小舅跟昭瑶在一起了？”


    韩立：……


    这动静？


    他木然地点了挂断，看着手机界面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韩立感觉，他刚才好像有自取其辱的嫌疑。


    ……


    宁昭瑶与萧熠一进砚溪警署，便感受到了其中死气沉沉的气氛。


    不过想想也并不意外，毕竟这次不仅仅为二十年前就已经盖棺定论的案子重新翻了案，甚至还调查出了盘踞多年的重大作案团伙，其中涵盖了医护人员与他们警署高层，这种事任谁看了，心情都会压抑。


    在会议室与刘主任碰头之后，刘主任先是关心了一番宁昭瑶的身体情况后，才将他们整理好的材料与一些照片递给萧熠。


    虽然有了之前宁昭瑶A来的那些交易记录与明细，但专案组成员还是又搜集了不少的相关人员的银行流水情况。


    每一笔看似无关的转账背后，都藏着用代号标注的交易。


    “货”指的是被“卖出器官”的孩子，“此等”对应被送入了孤儿院的残疾孩童，“青苗” 则是那些被迫参与了药物研发的孩子……


    因为被特别告知了的缘故，刘主任与萧熠在交谈案件中也没有因为宁昭瑶在场而忌讳什么。


    毕竟有萧熠与杨局的担保，尤其以萧熠背景……


    刘主任当然不会怀疑宁昭瑶会有什么问题。


    当听萧熠讲述完了案件分析之后，一旁听着的宁昭瑶连连点头，看向萧熠的眼神都带上了崇拜。


    不愧是老萧，在没有外挂仅凭个人推理分析，其结果就与系统给出的案情详情大差不离。


    在对刘主任讲述完后，萧熠看向宁昭瑶：“小宁，你怎么看？”


    “嗯，俺也这样觉得。”宁昭瑶点点头。


    虽然刘主任有点诧异萧熠居然会询问宁昭瑶的意见，但也没有多问，见萧熠这边也没有什么异议之后，他才表情有些复杂地说道：“另外，我们这还有一个人，萧熠你签一下文件，就可以让他离开。”


    “谁？”


    “张翔。”刘主任叹了口气，“其中一个犯罪嫌疑人是节目组招聘进来的，他在被传唤过来接受询问时，一直强调都是配合你的工作安排。”


    宁昭瑶：……


    哦，她说怎么节目组的奖金直到现在还没个影，给张导发消息也石沉大海没个声儿，原来他人进局子里喝茶了。


    张导在被接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迷离、看破了红尘的状态。


    直到看到萧熠与宁昭瑶时，他才从那种微妙的状态中抽离出来，好好一爷们硬是没控制住情绪，“哇”的一声嚎出了声，“萧先生，昭瑶，我心里苦啊！”


    看着情绪都快崩溃的张导，宁昭瑶忍不住出声安慰他道：“没事张导，习惯就好了，你看我，现在就很习惯。”


    张翔：……


    “你想啊，咱们每次合作都能给警方提供线索破获大案，于公，这是一件伸张正义的事，咱们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我还差点没命呢不是，你还好，你只是进来坐坐。”


    张导：……这算安慰吗？


    宁昭瑶见张翔不吭声，便继续安慰道：“于私嘛，这也不失为一种流量密码，试问咱这效果，其他人能有吗？相信我，咱俩合作，绝对做大做强，走向辉煌！”毕竟，张导也是有独特的，专招犯罪嫌疑人的技巧。


    萧熠看着一本正经安慰着张翔的宁昭瑶，再看看一副不知该该继续哭还是该笑的张翔，打了声招呼后去了单独见了沈坤与那位陈副局。


    沈坤因为冯广深、冯雪以及沈彬彬的事，短短两天跟老了十多岁的模样，虽然最终结果他是无罪的很快就能离开，但他那种没有发现冯雪异常的负罪感，却如影随形地折磨着他。


    萧熠与沈坤聊了几句后，便紧跟着去见了陈副局。


    那位陈副局在见到萧熠后，忍不住冷笑：“这次算是我们栽了，可就算你们抓了我们又怎么样？除了我们，难道就没有其他人也做这种事吗？


    呵呵，那么多犯罪者，你们抓得完吗？只要有人买，就有人卖。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萧熠冷眼看着他，语气严肃地说道：“对于心存侥幸的人来说，的确没有办法控制他们不去做某些事，但我们能做的，就是让正义到来，让这样的黑暗，再也无处遁形。


    陈杰，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的配合。”


    萧熠看着陈杰，微微眯起了眼：“宁非凡那晚来这里，是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