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终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已经死了五百年的友人，震惊的围着昼黎转了好几个圈。


    她不敢相信的看了半晌，然后用力的捏了下自己的手背，发现真的不疼：“我去，我就说这是假的吧？居然都不疼的！”


    昼黎：“......你掐的谁的手？”


    归终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在昼黎身上掐了一下，立马笑嘻嘻道：“哎呀，这不是看你也没什么反应吗？我还以为不疼呢。”


    “来来来，别动，算了，转个圈～别管你怎么回来的，先让我看看你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昼黎紧紧抿着唇，站在原地接受归终的打量，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白末则是坐在椅子上撑着头犯困。


    灵魂分裂和两次跨越五百年的时间穿梭，虽然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但是是真的很累啊......


    是那种.......什么都不想干，只想找个地方待着睡一觉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白末脑子里面闪过了一个想法。


    自己要不再回五百年前，去寒天之钉下面来一扬漫长的沉眠？


    那可是整整五百年！足够他休息很久很久......久到，不知天地为何物。


    钟离神色复杂，在归终拽着昼黎去做全身检查的时候，握住了白末的手腕。


    白末被吓的一激灵。


    “嗯？！！”


    但钟离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他的指尖轻轻搭在了手腕的静脉处，岩元素的力量毫无阻碍的进入他的身体中。


    白末没有阻止......好吧，没敢阻止。


    钟离确定了些事情后，才松了口气，即使这一口气松得极为有限。


    “白末，你跟我说实话吧，为了救他回来，你都做了些什么？”


    白末轻轻笑了笑：“能做些什么？就单纯的从过去......”


    “白末。”


    钟离的语气有些严肃，听的白末瞬间坐直了。


    ......但是他不应该能发现什么才对啊？


    就摸了一下脉搏，能发现什么啊？！


    虽然白末觉得自己可能被诈了，但是还是哼哼哧哧的解释。


    “咳咳......我的身份不是有些特殊吗？我去找时之执政借了点权柄，然后回去......”


    “一定要说清楚吗？”


    钟离直视着白末的眼睛：“你还记得你离开的时候，对那位旅行者说了什么吗？”


    “......”


    去捞昼黎之前的扬景在白末脑子里一闪而过。


    他啪的用手捂住眼睛。


    那很糟糕了......


    那特别糟糕了！！！


    那完蛋了！！！


    “嘶......光顾着捞昼黎了忘了这一茬了，不是钟离，你听我解释......”


    白末的话在这里卡住了。


    钟离也不着急，淡定的端起茶壶倒了杯茶。


    “慢慢解释，不着急，一件一件来。”他将茶杯放到白末面前，“比如，从你为什么假死这件事？”


    “......”


    白末抬头45度仰望天空，有些无奈。


    “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当时回到过去差一个条件，这个条件，不太好满足，我只好在荧面前演了一扬戏......”


    “什么条件只有那位旅行者能帮你做到？”


    “愿望。”


    白末表情严肃：“你知道的吧？当一个人的愿望耀眼到一定程度，神明就会降下视线......”


    “我的能力可以聚合愿望，为了满足条件，我借助了荧的愿望，然后，获得了天理的注视，在天理的帮助下把昼黎从过去拽回来了。”


    白末越说越自信。


    最后说的差点他自己都信了。


    他眨了眨眼，看着摩拉克斯的眼睛，忍不住有点心虚......


    于是乎......


    “喂，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不信我说的话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你居然不相信我，我真是太伤心......”


    “疼吗？”


    “......”


    白末脸上装出来的，夸张的，伤感的表情一顿，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愣住了。


    彻彻底底地愣住了。


    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的笑意的金色瞳孔里，只剩下了一片茫然的空白，和一丝猝不及防的无措。


    他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重复钟离的话，声音却轻得出奇。


    “不......不疼......？”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连他自己都怔住了。


    一股迟来的，混合着委屈，后怕 还有被理解的酸涩感，毫无预兆地冲上鼻尖，他顿了两秒，有些慌乱的偏过头。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他慌忙的岔开话题，开始补救自己下意识说出来的话，虽然不知道钟离究竟知道多少，又究竟从哪里知道的。


    但是死不承认肯定是对的。


    钟离看着友人这副样子，也是极其无奈。


    ......怎么会猜不到呢？


    白末讲过自己的状态，他本身的存在，应该是光影的融合体。


    不......换句话说，那才是完整的他自己。


    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因为某种原因，他们分成了两半，而坎瑞亚大战作为一个合而为一的楔子，为他们的融合带来了契机。


    有些身份，他不说，他们就不问。


    这些都不重要。


    秉持着绝对相信的态度，白末就算是把天空岛踹翻他都不会多说一句，只要他自己不受伤。


    ......前提是不伤到自己。


    而此时此刻，白末能将昼黎完好无损的带回来，钟离都想象不到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垂下眼睛：“对不起，我该早点察觉到你的想法的。”


    “嗯？”白末瞪大眼睛，本来钟离忽然间一声不吭的沉默半天，他就有点慌，结果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道歉。


    “等等等等......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道什么歉？难道不是我自己太任性了点吗？”


    白末CPU要炸了。


    看着钟离此刻自责的样子，白末更慌了：“你......你别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我说，我全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