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些什么，也没想到回到这一刻的瞬间就会被天理发现。


    或许他本来就不该心存侥幸......


    那可是天理。


    他只能道歉，他承认自己的僭越，承认自己打破规则......


    他做好了迎接天理怒火的准备，时空的撕裂，法则的反噬，甚至更严厉的惩罚。


    毕竟，他此刻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既定时间线的干扰。


    然而......


    预想中的怒火并未降临。


    高天之上的目光，冰冷的视线，在触及白末的时候，似乎......多了一丝奇异的......温度？


    那道目光只是静静地落在白末身上，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专注，却并非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死之执政若娜瓦清晰地感受到了这变化。


    她不知如何安放的手指僵住，脸上第一次浮现出近乎错愕的神情。


    她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高天，又猛地看向白末。天理......竟然没有降下任何惩罚？


    这怎么可能？光之执政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时候，现在的光之执政要么来自未来，要么来自过去......违反规则的事情，居然......


    居然存在轻易饶恕的可能？


    这沉默的注视，直接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白末自己也感觉到了。


    他下意识地再次抬起头，有些困惑的，重新迎向那道目光。


    目光毫无阻拦的直达天空岛。


    站在高天之上的神明......不，应该说天理，祂的眸子里倒映出白末此刻略显狼狈的身影。


    没有言语，没有神谕。


    只有一道意念，低语直接在他意识深处响起，清晰，平静，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仅此一次。」


    没有解释，没有条件，只有一句简单的赦免。


    随即......高天之上的目光，缓缓地移开了。


    随着视线的移开，凝固的时空瞬间恢复流动。诅咒的哀嚎重新灌入耳中，死亡的法则再次运转，不死诅咒继续生效。


    那份沉重的压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默许的自由感。


    若娜瓦猛地深吸一口气。


    “呼......呼......你......”


    她看向白末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震惊......不解......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天理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对于光之执政，规则是可以被打破的，代价是可以被赦免的。


    这份特权，是她从未见过，也无法想象的。


    “......”


    若娜瓦缓了好久才缓过神，忍不住说道：“天理对你这位天生地养的光执......还真是偏爱到了极点，这种程度的僭越，都可以轻易赦免。”


    “真是的......哪怕是身为天理的影子......我也忍不住有几分羡慕了。”


    白末沉默了几秒。


    “五百年后的你，说过同样的话。”


    若娜瓦挑了挑眉：“原来你来自五百年后？跨越这么久的时间......你想做什么？”


    白末摇了摇头。


    “坎瑞亚大战后不久，天理会主动陷入沉睡......这个沉睡持续到五百年后，仍未苏醒......我本想在此刻与祂聊上几句，但是......”


    白末垂下眸子，无奈道：“祂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愿。”


    若娜瓦一边勤勤恳恳的继续做自己的工作，一边跟白末唠嗑。


    本来，工作到一半，忽然间出来一个按理说不该存在的同事，她最初还有些警惕来着......


    但是天理的出现让这一切都无所谓了，反正天理都默认了这个行为没什么问题了，若娜瓦还纠结这个做什么？


    “天理既然对你的出现心里有数，就说明祂对未来的事情多少应该也是知道一些的，陷入沉睡......一定会有其他的原因。”


    白末嗯了一声。


    虽然但是......白末的立扬，的确是站在了覆灭坎瑞亚这个方向上。


    他不会去同情这些人，即使他们的确值得被同情......


    不管是站在七神的角度，还是站在天理的角度。


    “所以你是来做什么的？”若娜瓦随口问道，“真没想到，放弃自己身份六千余年，时隔这么久，你居然还想得起来把自己的权柄拿回来？”


    白末摊了摊手：“机缘巧合，那谁想得到？”


    “天理默许了你的行动，是不是意味着，你真做什么违反......不，应该说改变未来的事情，应该也无所谓吧？”


    白末摇了摇头。


    若娜瓦的话倒是不假......


    但是白末并不敢这样干。


    被允许做，和能不能做，还是两码事......


    做了确实无所谓，对天理来说无所谓，对若娜瓦来说也无所谓，但是对于提瓦特的未来来说......那就不一定了......


    “我只是来救一个人而已，过多的未来没必要干涉，不然以后全是麻烦......”


    若娜瓦点了点头。


    “行吧......说的也有点道理......”


    若娜瓦按照天理的指示施加完不死诅咒，转头看向白末，问道：“那你去哪？我可是不准备在这里待着的。”


    白末想了想，说道：“不死诅咒无法覆灭坎瑞亚，要不了多久，天理会率领七神来这里镇压深渊的侵蚀。”


    “我要找的人就在这里面，所以......”


    白末一直没有说他自己要救的人究竟是谁，这给若娜瓦挑起来了几分好奇心。


    清理深渊，镇压坎瑞亚不是死之执政的任务。


    但是出于好奇......


    若娜瓦直接道：“那这样吧，我陪你在这里的待上几天，给你解闷，如何？”


    白末：“......”


    ......


    （好期待挪德卡莱的剧情哎，这次的空月PV快把本作者的心勾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