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情况。”


    认真作答，“一般都是和战友们出门采购，买买烟，喝喝酒，偶尔也懒，不出门，和家里人打视频电话。”


    “……哦”


    唐恬以前在网上看到有人说，部队里的人偶尔也偷腥。


    但陈蔚看着，不像那种人。


    “你家里几口人？”


    她好奇道，“他们如果想见你的话，只能过来这边？”


    “四口人，爸妈，还有个还在上大学的妹妹。”


    陈蔚说到家里人，眼神不自觉变得柔和，尤其是提到妹妹的时候，话就多了起来。


    “她贪玩，假小子，小时候总和男孩打架，不过很少输，我爸妈怎么都管不住。”


    “还开玩笑说，日后要是找男朋友，估计得找很抗揍的。”


    唐恬安静听着，偶尔给一两句回应。


    中途她有过一瞬间的走神，在想，自己如果是妹妹的话，是不是处境会好一点，她的哥哥是不是也会跟陈蔚一样，宠她，呵护她。


    只是，很快她又反应过来，不会。


    如果上头有个哥哥，她都不一定能出生。


    “怎么了？”


    因为职业关系，陈蔚观察力很强，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唐恬的走神。


    停顿了会，有些迟疑道，“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唐恬摇头，“怎么会呢。”


    她一本正经道，“听你这么描述，我对你妹妹有很浓烈的好奇心，有机会一定得认识认识。”


    “性子和南雾有点像。”


    陈蔚听她一说，想了会，点头，“好像是。”


    唐恬扭头看向窗外，嘀咕道，“希望下次见面是晴天。”


    陈蔚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应了声，“肯定会的。”


    他收回视线，心想，以后不能再在唐恬面前提家人了，起码，不能让她想起自己不好的过往。


    他不是迟钝的人，刚刚唐恬一瞬间的失神，他稍微动动脑，就猜到了原因。


    “走吧。”


    唐恬起身，“前面有个公园，去散散步？”


    不能在公园郊游，在公园散步总行了吧。


    “行。”


    雨后的空气带着清新，公园里安静得很，只能看见三三两两的人，还都是老年人。


    这年头，年轻人都去酒吧KTV或者密室逃脱，鲜少会想到来公园散步。


    唐恬低垂着脑袋，看着地面上两人并排的影子，突然伸出手，牵着陈蔚的。


    后者看了她一眼，没挣开，由着她牵。


    “你怎么好意思的，总让女孩主动啊。”


    唐恬故意道，“有点说不过去了。”


    她语气和表情都很认真，以至于陈蔚以为她真的介意这个。


    “我……我怕太主动，让你觉得我占你便宜。”


    他脸色有些慌乱，语速也比平时快了很多。


    停下来，认真盯着她，“我……性子比较闷，不太会说话。”


    说着又抓了抓后脑勺，有些结巴，“你多见谅，要是……觉得我哪里不对，尽管开口，我一定改。”


    “扑哧”


    唐恬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人，真是不禁逗啊。


    “我怎么觉得，你有双面人格呢？”


    唐恬歪着脑袋，认真打量着面前的人。


    当教官的时候，她可没忘，自己只是问了下他的年龄，他就立马虎着脸，罚了自己三十个深蹲，语气严厉，用凶神恶煞来形容都不为过。


    前段时间站在许昭面前时，板着一张脸，身上散发出一层冷意，气势强悍。


    但偶尔，她又觉得陈蔚脸皮薄得很，和自己牵个手都能脸红。


    现在认真的模样又和刚出校门的大学生没啥区别。


    片刻后，她又想起来，陈蔚和她，其实是同龄人。


    素日里严厉和强势的一面也许是在部队淬炼出来的。


    而此刻的陈蔚，才是生活中，真实的他。


    陈蔚皱着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


    “算了，不为难你了。”


    唐恬牵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轻声道，“我刚刚只是无聊，不用放在心上。”


    “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陈蔚听见这话，咽了咽唾沫，喉头微微滚动。


    “你这人，不真诚。”


    “嗯？”


    唐恬瞅他一眼，“哪不真诚了？你说说看。”


    陈蔚沉默了好几秒，说道，“谎话说来就来。”


    “谎话？”


    唐恬纠正道，“那是情话。”


    “……”


    他说不过她，怎么办？


    最后陈蔚心里默念：凉拌。


    手机突然震动，唐恬掏出来看了眼，是陌生电话，地址是老家的。


    她垂眸，片刻后选择挂断。


    “怎么不接？”


    陈蔚看着她把手机丢进口袋，“诈骗电话？”


    “应该是。”


    “那你不接是对的。”


    陈蔚倒是没怀疑，说道，“果然，大学生的防诈骗意识还是挺强的。”


    “嘿嘿，那是。”


    唐恬笑嘻嘻道，“本小姐聪明绝顶，诈骗分子是没法从我这骗走一分钱的！”


    陈蔚看着她笑，点头。


    十点多，唐恬掏出手机在打车软件上打车。


    “现在还有时间，你可以亲我一下。”


    等车来的空隙，唐恬双手插着口袋，把右脸送过去，瞅他一眼。


    陈蔚干咳一声，四处看了看，“有人。”


    “亲脸蛋是见不得人的事？”


    唐恬故意开黄腔，“我以为生孩子才见不得人呢。”


    “……”


    陈蔚语气略带着些呵斥，“你怎么老把这些挂在嘴边？”


    “不挂嘴边挂哪？”唐恬认真的问。


    陈蔚再度沉默，最后让了一步，“只能在我面前说。”


    “嗯……凭什么？”


    “凭我是你的男朋友。”


    “是吗？”


    唐恬故意做出委屈的表情，“那我让你亲我一下你都跟个黄花大姑娘一样扭扭捏捏的，你这男朋友，好像不是很称职啊。”


    她往左边看了眼，“车来了。”


    毕竟陈蔚脸皮薄，做不到大庭广众亲密也正常。


    唐恬的恶作剧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她拉开车门，“我回去啦。”


    刚准备钻进后座，手臂被拽了一下，然后一个很轻的吻落在她鬓边。


    “注意安全。”


    陈蔚亲了之后，立马退了一步拉开距离，顺带瞅了司机一眼。


    唐恬被他的动作逗笑，摆摆手，“好，你也回去吧。”


    “姑娘，男朋友在哪找的，看着有点纯情啊。”


    司机看出一段距离之后，搭话道，“很少见了。”


    唐恬想了会，点头，“确实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