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
作品:《寻喵记事》 正午的太阳高悬,白晃晃的光砸在地上,日光烈得像刀,劈开云层,照得万物无处躲藏。
乌泱泱一众奴仆跪在地上,周围铠甲碰撞声铿锵作响,士兵们双眼冷如冰霜,手持长矛,在偌大的王府巡视。
“咱们王爷这是怎么了?”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小声询问身旁的人。
那人悄悄看了看四周,垂头丧气:“王爷伙同狄人对当今圣上大行诅咒,以致圣上抱恙,这下可真是完了!”
皇权之下本就不容巫蛊之事,更何况宁王诅咒的是当朝天子,任谁听了不道一声迷了心肠。
那瘦削男子却不以为然,“万贵妃宠冠六宫,有娘娘一句话,圣上应该很快会心软,再者,王爷是皇上的亲儿子,血浓于水,能有多大的隔阂呢。”
那人见与他说不通,叹了口气,又恭谨地俯下身子,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己的下场,额头上的汗珠“啪嗒啪嗒”地往下落,掉在地上,很快又干透,好像什么也没有过一样。
瘦削男子还在喋喋不休:“顶多对咱们王爷小小惩罚一下,若是夺了命,江山社稷的指望岂不又少了些,圣上子嗣不多,太子是占了嫡子的出身,才……”
“闭嘴!”一个身着铠甲的魁梧男子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后,正横眉冷眼地怒视他,烈日下,铠甲泛着寒光,手中的剑似乎下一秒就要拔出
。
男子倏地收住了声,颈项一阵发寒,颤颤地跪了下去,再不敢乱说话。
……
殿内
门窗上都被贴了糊纸,阻挡住了外面的光亮,燃着的几根蜡烛泪几近流干,黄纸焚烧的灰烬与腥气交缠在一起,钻在每个人的鼻息中。
苏瑾蹙眉,看向身后的亲卫,立即有人上前将横躺在地上的两个女子拖了出去。
她们口鼻中的血还在汩汩向外流着,滴落下来,淅淅沥沥流了一地,毒药凶猛,可见一斑。
两个侍妾在自己面前饮鸩自尽,宁王目眦欲裂,倒不是怜惜两个少女的凋零,而是因为他们是骨咄禄的部下。
他瞪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怒吼:“苏瑾!你怎敢杀害我王府中的人,放开我,父王若是知道如此定不会饶过你!”
苏瑾不欲多言,贺繁缕起身上前,身后的人手中呈了一个红漆托盘,上面是温热鲜红的动物心脏,鲜血混合着泥土,一片污秽。
“此物是在王府墙角寻得,方向直指皇宫,加之您又在殿内偷烧黄纸……狼心,这可是狄人的巫蛊祭?当今圣上龙体欠安,可是与这个有关?”贺繁缕慢条斯理地发问。
“呸!你休得胡言!我怎么会诅咒父皇,这是……这是祈福!”宁王像被戳到了痛处,大声为自己辩驳。
“再说,父皇有真龙庇体,怎的就会因着这个昏厥了。”
贺繁缕嗤笑一声,道:“您还不知道吧,您的母妃——万贵妃,今早已被皇上赐死了。”
“怎么可能,母妃明明是,父皇还未醒来,怎么可能会赐死,难道是药……”他无力跪在地上,身上的肉堆在一起,喃喃不知所语。
苏瑾一直在旁听着,此刻也忍不住走了过去,一把提起了他的衣领,一点一点将他提了起来,直到宁王脚尖离地,他才觉出一点怕。
苏瑾额角青筋爆起,大手紧紧掐着他,咬牙切齿:“神鬼诅咒暂且不提,万贵妃给父皇下药之事你可知吧,那药难道不是你送去的!”
说罢一松手,宁王的脸早已变成猪肝色,呼哧呼哧大口吸着空气,脑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在角落目睹了全过程的姜闵瑟瑟发抖,整个身体蜷缩在一块,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苏瑾背着手,一字一句道:“奉皇上命令,宁王革去王爵,削玉牒,贬为庶人,移交大理寺查办。”
“是!”两个亲卫即刻将人带了下去。
门被打开,射进一束温暖的阳光,打在姜闵脸上,他眯着眼睛以手遮挡,不一会,那束光便消失了。
再睁眼,屋内只剩了一个人。
姜闵当然知道他是谁,可两人往日并无交集,宁王被发落,怎的只留下了他一个人在这。
贺繁缕气质凛然,显然一句废话都不想与他多说。
他缓缓走到宁王的书桌前,那高高的架上正摆放着一柄剑。
他伸手将剑抽出,刀口薄得近乎透明,轻轻一吹,空气便被无声裁开。
剑尖抵地,缓缓拖行,在地面上划出“呲呲”的锐响,火星迸溅如毒舌吐信,那黑色缎面靴子正一步一步靠近。
他迎着黑暗走近,犹如修罗。
姜闵看出他的意图,瞪大眼睛,张口还未说出一句话,心脏便被狠狠刺穿,下一秒,倒地不起。
贺繁缕居高临下地看了会,收回手整整衣襟,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声音冰冷:“去报,姜闵自知罪孽深重,畏罪自裁。”
“……是。”
——————
大理寺的手段多,还未使出什么招数,宁王便吐了个干净。
骨咄禄很早便隐匿在京城中,是前些日子才找上了他,事关重大,他一向没有主见,将此事说与了万贵妃,却不成想激起了万贵妃的野心,妄想去搏一搏皇位。
母妃的怂恿,骨咄禄的挑唆,宁王很快便飘飘然起来,众人越说他平庸,他便非要变成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一步错步步错,待他反应过来之时,身后已是万丈深渊,退无可退。
贺繁缕与太子从皇上寝宫出来后,便被召到了坤宁殿——皇后的宫室。
明懿长公主再过几个月便要生产,加之皇兄生病,她在府中挂心,所以这几日一直待在宫里。
今日天气明媚,正是玩乐的好时候。
两人在廊下的小圆桌坐着,桌上是各种怀孕妇人可以吃的小零嘴,梵皇后抱着肉肉,一脸慈爱地看着明懿吃得嘴巴鼓鼓。
“瞧你,脸都圆了。”梵皇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替肉肉顺毛。
正往嘴里塞果子的明懿动作一愣,一脸委屈,“嫂嫂这样说我,我可不敢吃了。”
梵皇后:“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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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宫是说你被照顾的好,要好好嘉奖她们才是……这说起来,华安待你极好,但你也不能总这么让他无名无分地跟在你身边不是。”
“哎呀哎呀,我去瞧瞧她们去。”明懿装作听不懂,放下糕点便要去寻姜时愿和叶安宁玩去。
“好好好,本宫不说了,瞧着这世上没个能管束得了你的人了。”梵皇后赶忙让自己身边的大宫女扶着明懿坐下来。
两人眺着不远处戏耍的两个小娘子。
这几日,两个小娘子一直在宫中陪着皇后,安宁小时常随郭夫人进宫请安,皇后对她颇有好感,这下又得了另一个小娘子,也是乖巧可爱,她一直以来郁郁不解的烦闷也消散不少。
皇后宫中奇花异草,葳蕤华美,现下她们二人分散在园中,低头寻着什么东西预备斗草。
今日她们玩得是武斗,双方各自采摘具有一定韧性的草,相互交叉成“十”字状,互相用力拉扯,不断者为胜。
这种小游戏在小女娘之间极为盛行,若在平常,是一定要有彩头的,只不过二人只是为了消磨时间,得个乐子即可。
明懿怀有身孕,容易劳累,略坐了会儿便告辞了,梵皇后独自在石凳上坐着,不一会便有宫人来报,她忙请了两人进来。
三人说说笑笑,梵皇后笑容清丽,发钗颤颤,“你的功劳不小,皇上的意思就是本宫的意思,你也不必求,本宫自会满足你的愿望,便是不为了你,本宫也不会亏待了她。”
贺繁缕眉间溢出喜色,谢恩。
两个小娘子玩累了,牵着手往这边来,姜时愿看到梵皇后身边坐着的人,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动作。
待走到跟前,先是对着皇后与太子行了个礼,姜时愿蹭到皇后身边,娇娇道:“娘娘,方才斗草是我赢了呢。”
姜时愿本就是爱撒娇的小娘子,这几日与皇后熟悉了,撒起娇来更是从善如流。
皇后只有太子一个儿子,对这样娇软可爱的小女娘是拒绝不了的。
只是她在说这话时,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朝那边暼,看她这个样子,便知道贺繁缕不是一厢情愿。
梵皇后掩唇一笑,“好孩子,过几日本宫赐你一个礼物作为彩头,可好。”
姜时愿嘻嘻一笑,“但凭皇后娘娘吩咐。”
暮鼓沉沉,惊起檐角铜铃碎响,落日余晖洒在宫墙,宫人低头疾步行走。
……
马车从宫中出来,一路驰行,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在贺府门口停下。
他阔步向家中走去,冬柳跟在身后,总觉得自家公子今日有些不同,空中飘扬的衣角以及轻松的步伐泄露了贺繁缕心中隐秘的欢愉。
小厨房早已接到消息,今日公子回府陪老爷夫人用膳,各自忙碌着。
崔氏和贺连复在屋内坐着说话,外面响起下人行礼问安的声音,不一会,便见他们的儿子大步走进来,撩开袍子直直跪在他们身前。
贺繁缕面色快意坚决,声音清脆铿锵:“请父亲、母亲为儿子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