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刺青
作品:《发现养兄是反派恶神后》 温摇最后还是没说出来那些话。
听起来太像遗言了。
像到她每每想开口都发不出声,话语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电话被挂断,她没有把手机关机,只是将其用符纸包着塞进了裤兜里。
然后,温摇站起来,仔仔细细地将后腰处伤口扎紧,防身的美工刀放进袖口,站到了门口。
在那面具男搜查到第九间阅览室的时候,突然听见长廊里响起来开门声。
他和身后那些躁动的怪物应声抬头,看见最后一间阅览室的铁门被费力地推开。
温摇就站在那里,满身血淋淋快干涸,左手捂着腰部。
估计已经脱了力,只能歪歪扭扭地倚靠在墙上,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与他对望。
“.....要找我吗,”她嗓子都哑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
面具男有点意外地转过身来,与满身是血的小姑娘对上目光。
他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感叹:“啊......自己出来了吗?太好了,还免得我挨个房间找。”
“你这孩子,藏那么严实干什么。”
男人耸了耸肩往她那边走,一面走一面唠家常似地嗔怪着:“我说伥鬼怎么找不到你,原来是你把标记给割了。对自己下手这么狠,有前途,考不考虑进我们不死门?”
温摇不说话也没搭理他笑嘻嘻的搭讪,只是垂下目光,看向男人灯光下的影子。
影子里无数鬼怪狰狞扭曲着尖叫,漆黑鬼手挣-扎着想从无底深渊里爬出来,铁链摩-擦叮叮咣咣地响。
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面具男低头笑起来,摸了摸左手手臂上的刺青。
随着他的动作,脚下影子里再度有新的面孔浮出来,正是被铁链撕扯哭嚎的小羽。
“是你杀了她,”黑发少女望着那张浮沉的脸,喃喃,“是你把她.....炼成这种东西了。”
“是我们.....算了,反正你也不会知道得更多。”
面具男竖起一根手指纠正,纠正到一半又放弃了,慢悠悠地抬起手,状若安抚:“别失望,马上就送你去跟她作伴。”
“等你们在影子里相聚了,别忘记感激我成全你们的友谊。”
下一秒,他身后那些混乱丑陋如同人体毛虫般的怪物赫然间冲了过来,密密麻麻大口张开露出螺旋状的利齿,一路挤压撞击墙壁,悍然扑向了温摇。
黑发少女转身就跑。
但很可惜,人类是跑不过那些怪物的。
更何况温摇还是个快半残了的人类。
还没跑到楼梯口,最前面那只怪物已经撞了过来。
温摇只感觉自己好似被行进中的大卡车撞飞了,肩头骤然被撕裂的利齿血盆大口咬住,痛得惨叫出声。
她整个人被怪物啃噬着从二楼往下滚,扑通扑通摔在了一楼大厅入口。
浑身都痛,痛到没法动弹,眼前一阵阵发着黑,万事万物都模糊。
耳鸣声声盖过怪物的吼叫,连带着脑子恍惚空白,只有身体下意识地朝着大门的方向爬。
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根,后脑勺也好疼。
不想死。
她勉强睁开眼,捂着腹部喘息着吐-出一点血沫,挣-扎着往紧闭的图书馆大门爬动,脑子里只剩下最强烈也最单一的求生本能。
剧烈的耳鸣之中,温摇看见刚刚还跃跃欲试要吃了她的怪物们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惧的东西,逡巡在她周围虎视眈眈,却夹着身躯死活不敢第一个上前。
“废物!你们在害怕什么!”
“就一个普通小姑娘都不敢杀,养你们真是白养了!”
三番两次在这里出现异常,面具人气得不行,噔噔噔从二楼走下来,扯着伥鬼们的链子强行拖拽。
即便如此,那些伥鬼也不敢上前一步,纷纷哀叫着缩在原地。
别无他法,眼看着结界时限将至,他只能亲自动手。
小臂那么长的锋利木刀被面具男从袖口取出,木刀刃上镌刻着细细密密符咒,专门用来剖解尸体和灵魂。深褐色血迹尚没被擦拭,干涸在每一寸符咒刻痕内,也足以说明这柄木刀夺取了多少条生命。
他几步过来抓起温摇的头发,与那双漆黑失焦的、饱含恨意的眼瞳对视,刀刃横在了她脆弱温热的喉口。
“你杀不死我的。”
剧痛与肌肉下意识痉挛之中,温摇声音沙哑得像是滚烫石子互相摩-擦。隔着眼前层层叠叠的血色和黑纱,她伸出手去,也攥紧了袖子里的美工刀。
头发被面具男扯着,她被迫扬起脸来,失了颜色的唇动了动。
面具男下意识低下头想听她在说什么,却见温摇陡然间从袖子里拔出那把美工刀,狠狠地扎在了他左手手掌的刺青上。
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直接把他的手扎透了。
惨烈凄厉尖叫声轰然炸开。
面具男尖叫着松开手,温摇脑袋重重磕在地面上,痛得她蜷缩着抱住脑袋。
耳边不仅仅是面前男性的尖叫声,随着手掌某处刺青的破坏,他身后的影子像是地狱之门开了一道小口,十几道浓重黑影挣-扎着从那口子里倾泻而出,半透明的粗大铁链叮叮咣咣应声破碎。
这其中,温摇也看见了小羽。
她脸上带着解脱的、畅快的笑容,尖叫呼啸着一并随黑雾冲上半空,铁链从她残躯之上消失不见。
如同象征着束缚的彻底崩溃。
青年面具底下的脸罕见地露出空白神情,一把将流血穿孔的手捂住,难以置信地望着残缺破损的刺青。
“你......”他像是梦游一样,目光寸寸定在了她脸上,轻佻彻底消失不见,“你做了什么?”
“我辛辛苦苦收集人魂,好不容易才炼出来数百条伥鬼.......你竟然,你胆敢放走这么多.......?”
啊,猜对了。
温摇喘息着坐起来往后退,如此心想。
那个刺身,果然就是他封印鬼魂的媒介之一。
一个刺身对标十几条伥鬼吗?那他那满臂的刺身.....到底是杀了多少人。
她还能.....
窒息般火燎燎的痛觉袭来,喉咙被苍白的手掌扼住,活生生地把温摇整个人提了起来,按在了墙上。
面具男面具后的瞳仁病态收缩,把自己被刺穿的手掌怼到她的眼前,把她整张脸都捏得变形。
“看看你干的好事!”
他发出嘶哑低吼,目呲欲裂,睁得连眼瞳都要爆出来:“哈?你知道......你这种低贱的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我为了这些做了什么......”
“师姐说得对,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怪不得.......”
温摇双脚离地挣-扎着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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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被掐出青紫红痕,最后一点空气也快被肺部挤压出去。
她听不清面前这个疯子在胡言乱语什么,更听不清周遭发生了什么。
细细密密红血丝网上眼白,死亡的阴影笼罩于头顶,颈椎骨发出了不祥的“咔嚓”声。
视线在一点点变得模糊,混沌,像是暴雨中被冲刷的车玻璃。
.......这种感觉很熟悉。
在很久很久之前,在她和温祭失去至亲的那一晚,在无数次的噩梦里,温摇也感受过这种窒息的恐惧。
那时她是怎么远离死亡的来着......?
“砰!!!”
千钧一发之际。
有什么东西突兀打断了她在濒死关头漫无目的的混乱思维。
温摇听见了轰然一声雷鸣般的巨响,如同头顶的天穹撕毁。
紧接着,大雨倾盆般的玻璃渣子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砸了她和面具男一头一身。
面具男抬手欲挡,混乱之中她重新摔倒在地,匍匐着咳出一点血丝。
在爆裂的耳鸣声掩盖不住饱含怒气的、清亮的女音。
“......桑子亦!你给我滚出来!!!”
图书馆一楼大厅整片巨型玻璃花窗尽数爆裂,玻璃碎片炸得满地都是。
破损的巨窗之后是现实世界浓重漆黑的夜幕,数道刺目的手电筒光线撕开结界的死寂。
邵蓝云一脚踏在满地玻璃碴子之上,漆黑绣红纹的中式制服衣摆飒飒地飘摇着,怒吼声传遍整座图书馆。
......救援来了吗。
混沌之中温摇擦了擦脸上的血抬起头,天旋地转间听到了面具男的一声闷哼。
紧接着,带着面具的黑影猛然间被踹飞出十数米远,脊背狠狠砸在了大厅那排列整齐的原木书架上。书架如同多米诺骨牌般受到重击成排倒下,被称为“桑子亦”的青年踉跄站起来,看着将温摇挡在身后的邵蓝云。
“哈,果然来了,”他吐了一口混杂着血丝的唾沫,将木剑收起来,“师姐,你进步得真快......”
邵蓝云懒得跟他多做纠缠,手心一开一合之间,泛黄纸张以朱砂绘就的符文赫然入目。
几道黄符迅疾闪电般贴在了桑子亦的周遭,图书馆地板以某种不科学的方式软化成泥泞质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脚已经陷进了流沙般的地板里,越是挣-扎,陷落的速度就越是快。
而此时,温摇已经被后面跟过来的队员扶了起来。
“医疗队呢?医疗队在哪里......赶紧把她抬到担架上去!!”
“还有意识吗?太好了!伤员还有意识......”
“能自己动吗?哪里骨折了?呼吸机!把呼吸机也抬过来......”
黑袍的面具青年已经被地板泥泞吞没到了大-腿,想动也动不了了。他不甘心地看了眼被混乱人群簇拥的温摇,轻嗤一声:“真糟糕......要不是这家伙跟个蚂蚁一样到处躲,你们找来时这里应该只剩半具尸体了。”
“她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普通人,炼成伥鬼想来也是个了不得的存在。”
邵蓝云走到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望着半身都被泥泞吞没的面具青年:“死到临头还嘴硬,这一点倒是很符合你们不死门的行事风格。”
“剩下说话的力气留着,去跟审讯司那帮人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