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珍宝局(五)

作品:《成为宿敌的青梅竹马后

    即明确了要得的珍宝,明月行动起来,心中便有了底气。


    珍宝宴会的筹备事宜也进行的如火如荼。


    太子喜爱画作,虽在病中,但仍起身作画,格外欣赏画功好的人,这也是明月借此得到太子青睐的重要原因之一。


    遂这次珍宝宴会,太子特命礼部加了一环节,届时会展出三幅名画,供众人品茗。


    对于有意太子妃的贵女们,她们需要画一幅画,由太子选择最优一幅,品茗名画时可伴太子左右。


    来宣告消息的嬷嬷说:“能伴君左右,是殊荣,各位娘子定要好好把握”


    嬷嬷一转身,各位贵女遍兴奋讨论起来。


    “和太子殿下共赏,岂不是和太子妃一般了”


    “可是我的画功很差怎么办”


    “我兄长学过画,不知让我兄长代笔会不会被发现……”


    各种交杂着声音,大多是兴奋与期待或是担忧。


    只有明月和崔亦臻没有任何反应,崔亦臻是不屑,一个座位而已,她根本不在意。


    明月藏在袖子中的手指快要将衣物揉碎,心中翻涌着情绪。


    真是不公平,纵使她的画技和品茗高过许多人,但因为身份与性别只能在宅院中比拼,去挣一个毫无意义的观赏之位。


    她这样想,但面色如常,有人叫她,她便露出微笑。


    不知哪家娘子夸她:“明月娘子一定不用担心,你每次都是魁首”


    明月温柔的回应:“不过偶然发挥的好罢了”


    那娘子笑着佛了佛明月的肩:“不必宽慰我们”


    明月还是笑盈盈的,等与人分离,坐在画桌前,她才收起笑容。


    太子给她许多不常见颜料,尤其是这赤焰的红,像血,明月沾着颜料在纸上写下大大的杀。


    这掩盖不住的情绪终于笔走游龙落在纸上,杀字又变成一把沾血的骷髅,最后被她团成一团仍在地上。


    最后她和衣站起来,又是一幅柔和的样子。


    *


    长公主侧卧在软榻上,听见咚咚脚步声,便皱起眉。


    崔亦臻已经站在了长公主面前,宝瓶提了大包小包的胭脂水粉。


    “哼,你什么时候将你心思从那上面多放些在正事上就什么也成了”长公主眯着眼睛冷哼道。


    崔亦臻平日里,由教养嬷嬷监督着,穿着规矩端庄,有时为了提醒她的行动,嬷嬷会让宝瓶给她盘发时加两支步摇,步摇是纯金的很重,崔亦臻要挺着脖子保持让它尽量不动,所以格外的累。


    等没了人便急不可耐的拆下来。


    她本来手都抓住步摇了,没想到看到了长公主。


    她只好又把步摇推回去,给长公主行过礼,才撒娇似的坐过去:“祖母,我都回来这么久了你也不关心我,每日就知道让我去东宫,东宫也太没意思了,除了画画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崔亦臻说着给长公主捏起肩。


    崔亦臻长得像长公主,尤其眉眼,长公主保养得当,两个人坐在一起不像祖孙像母女。


    长公主此时不吃她这一套:“你有脸说你跑去淮安的事情,还有沈括,敢越过公主府行事,真是好大胆子,就这般让他沈既白去四极岭便不亏”


    崔亦臻不敢说话,她吃过亏。


    正说着,明月便来了,明月的柔和从踏入长公主开始便消失无影无踪,连声音都变得带了冷意。


    崔亦臻对她的第二幅面孔见怪不怪。


    一个在人前的闺秀典范背后是个手染鲜血的野心家。


    这算是崔亦臻回京后,与明月的第一次正式的见面。


    明月近距离直面崔亦臻,一眼便看到被衣袖盖住的若隐若现的伤痕。


    那伤痕很特殊,这世间持有这兵器的主人很少,联想到崔亦臻已经认识明凛,不难猜到是谁伤的。


    晏樱….


    明月的心中浮现这名字,但很快便消解,被废物两字代替。


    抓到崔亦臻就该毫不犹豫的杀了她,还让她有机会回来。


    长公主看到明月神情缓和了些:“如何?”


    “我已经取得了太子的信任,不过他对我还是有所戒备,若想接触到他们内部,或许只能等当上太子妃”明月回答。


    她与长公主的合作始于一年前,她帮了失态的崔亦臻,长公主为了感谢她,请她来参加宴会,那是作为庶女的她第一次正经坐在了贵女之中。


    长公主私下留她,向她问话,问她想要什么。


    明月不再掩饰自己野心,她说:“长公主殿下,我想做您最锋利的刀”


    长公主耻笑她的无知:“我只是个年老公主,又不打仗何需锋利的刀”


    “我知道您想要什么”


    长公主笑容顿住。


    “大唐则天皇帝”


    顷刻间便有嬷嬷用刀抵在了她的腰间。


    明月却毫无畏惧:“我知道公主府的规矩,我愿意吃下同心蛊”


    同心蛊有子蛊和母蛊,母蛊可以掌控子蛊,若子蛊不听从母蛊的话,母蛊便可以控制子蛊。


    明月扭身用手抓住抵在她身后的刀,刀划破她的手掌,在长公主目光下,将子蛊放在流血掌心,全程面无表情。


    这份魄力让长公主想到年轻自己,她不缺人手,但却想要送死的人,成了是好事,不成她也不会有损失,这样的买卖稳赚不赔。


    但直到今日,明月站在长公主面前,她赢过许多人,甚至让崔亦臻感到威胁。


    长公主甚至忘了一开始她只是想讲明月当作一个无足轻重的棋子。


    “太子妃的事情不着急”长公主很满意明月的进度:“我想你去做掉一个人”


    “何人”


    “李相新提拔上来的那个御史,章钊”


    崔亦臻手一顿。


    长公主哼了一声:“阿臻可协助明月”


    *


    明月很久没有动手去杀一个人,明凛留给她的明日令牌可以召出帮手,去帮她做掉任何脏手的工作。


    但因为事情涉及长公主,便不能轻易动用。


    明月摸着衣袖中剩余的粉末,有了想法。


    章钊是个诗人,常会写诗给乐坊,请歌女演奏自己的诗,因为诗作水平有限,他常常自费出钱请歌女唱,只为满足自己的爱好,兴奋时还会上手自己弹奏。


    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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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毒粉涂抹歌女琵琶上以及他写诗的毛笔与纸张上。


    但沾了毒的手指再拿吃食,再摸酒杯,便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毒死。


    第二日的乐坊,章钊猝死,死前说心脏疼,随后便猛然倒地。


    因为是刚被李相提拔的御史,所以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宫里授意大理寺接管。


    为着这件事的重视,大理寺卿杨凌危亲自上阵,调查此案。


    可章钊的死根本验不出什么,除了突然死亡前心脏疼,别无线索。


    明月的马车从乐坊经过,因为人群堵塞,而不得不停下来,明月挑起马车的窗的帘子,露出茭白的面容,柔声道:“发生何事了?”


    车夫说:“死人了一个当官的死了”


    明月惋惜道:“真是可惜”


    此时,大理寺的人,过来清理现场,人群才慢慢散开,一个穿着官府的人过来催促:“快走快走”


    明月看了眼匆匆上楼的红色衣袍,放下帘子。


    马夫驱使马车离开。


    崔亦臻站在乐坊的看着明月马车,与上楼来的杨凌危打了个照面。


    杨凌危曾与沈既白并称双杰,都是少年英才。


    崔亦臻看着杨凌危俊秀又冷漠的脸,笑道:“有空来郡主府坐啊”


    杨凌危朝她行礼,也不由得怀疑她。


    崔亦臻仿佛看懂他的想法,笑道:“还是这么无趣”


    杨凌危来不及解释,崔亦臻便带着宝瓶离开。


    杨凌危重新站到崔亦臻的位置往下看,看到已经远去马车。


    他低声询问:“那是谁家马车”


    手下想起方才在底下驱赶马车时,看到漂亮面孔,这东京城中不会有第二张那么漂亮的脸:“大约是赵氏娘子的马车”


    “赵氏?”杨凌危在脑海中搜罗,只能想到赵诗云:“你何时认识赵氏娘子?”


    手下挠挠头:“赵氏的二女儿容貌艳绝东京,这几日的珍宝宴会,都在讨论她会是太子妃”


    “二女?”杨凌危在记忆中搜寻样貌美丽的赵氏二女儿,可惜毫无踪迹,在他记忆中所有娘子都长一个样,哪有美丑。


    只是马车早已不见踪迹,杨凌危只好收起目光。


    乐坊每日夙夜的人实在太多,云龙混在,每个派别都有,若说怀疑,简直无从下手,想要追凶简直像大海捞针。


    而章钊死相又太过普通,甚至连外伤都没有,平静又自然。


    *


    而远在林州的萧知府的儿子忽然突发恶疾,心口绞痛,痛的死去活来,肝肠寸断,寻遍整个林州亦没有名医能够为其医治。


    直到一方游医来到知府为其把脉。


    游医说:“这是一种毒名叫肝肠寸断,若无解药,最多一个月一定会毙命”


    萧知府只有这一个儿子,他许诺千金,只要能救他儿子,他愿意答应对方任何条件。


    游医只摇头,不过答应为他寻找解药。


    三日后,从东京传回消息,有位贵人有这毒的解药,但她的交换条件是萧氏的勾连云纹玉灯。


    尽管不舍,但为了唯一儿子的命,萧知府?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