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方毅拍拍她的肩，“李雪薇不是会在意这些的人，只要我们能把合作做好，这些流言自然会不攻自破。”


    然而，方毅低估了流言的威力。


    几天后，当雅韵的技术团队来到喜鹊服装厂指导时，带队的副总工程师周阳明显带着几分轻视的态度。


    “方厂长”周阳在参观车间时毫不客气地说，“你们这些设备该淘汰了。按照雅韵的标准，根本达不到生产要求。”


    王海忍不住反驳：“周工，我们的设备虽然旧，但产品质量一直很好……”


    “那是你们要求低。”周阳打断他，“雅韵的客户都是高端人群，对细节的要求极其苛刻，就你们现在这样，恐怕很难达到标准。”


    方毅拦住想要继续争辩的王海，平静地说：“周工说得对，所以我们才需要雅韵的技术支持，请周工尽管提出改进建议，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周阳有些意外地看了方毅一眼，态度稍微缓和：“既然方厂长这么说了，那我就直说了，首先得要更新生产线，特别是裁剪和缝纫设备，其次要建立更严格的质量检测体系，最后……也是最难的，工人的技术需要全面提升。”


    “没问题。”方毅毫不犹豫，“请周工拟个方案，需要多少投入，我们照办。”


    方毅清楚，这些缝纫机都是王海搜集来的，而且二手的居多，品牌种类也多，参差不齐，是该换一批。


    周阳终于露出满意的表情：“方厂长果然爽快，那我这就开始工作。”


    接下来的日子，喜鹊服装厂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技术改造。


    新设备陆续到位，工人们分批参加培训，整个厂区焕发出新的活力。


    然而，改造过程中难免遇到各种困难。


    新设备需要磨合，工人们对新工艺不太适应，生产效率一度下降，更糟糕的是，几个老师傅因为不适应新技术而提出辞职。


    “方毅，这样下去不行啊。”王海焦急地说，“产量上不去，成本又不断增加，资金压力太大了。”


    方毅站在新安装的自动化裁剪机前，眉头紧锁：“困难是暂时的。告诉财务，无论如何都要保证改造资金到位，至于老师傅们……”他沉吟片刻，“请周工给他们开小灶培训，工资照发，直到他们掌握新技术为止。”


    王海有些犹豫：“这样成本会不会太高了？”


    “值得。”方毅坚定地说，“这些老师傅都是厂里的宝贵财富，不能因为技术改造就寒了他们的心。”


    这个决定很快传遍了全厂，工人们都被方毅的诚意感动，学习新技术的热情更加高涨。


    就连之前态度傲慢的周阳，也对方毅刮目相看。


    “方厂长”一次加班晚归时，周阳难得地和方毅聊起天来。


    方毅更是邀请周阳到自己办公室，边喝茶边聊天。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李总这么看重你了，你确实和其他老板不一样。”


    方毅笑笑：“周工过奖了，我只是做该做的事。”


    “不，我是说真的。”周阳认真地说，“在别的厂，技术改造首先考虑的是降低成本，提高效率，但你首先考虑的是人，这很难得。”


    两人正聊着，方毅的电话响了。


    是李雪薇打来的。


    “方厂长，听说你们厂的技术改造进展很顺利？”李雪薇的声音带着笑意。


    方毅看了周阳一眼：“多亏周工指导有方。”


    “周阳可是我们雅韵最好的工程师，我特意派他去帮你们的。”


    李雪薇顿了顿，“下周我要去你们那边考察，顺便……谈一下品牌合作的具体事宜。”


    方毅有些意外：“品牌合作？”


    “电话里说不方便，见面详谈吧。”李雪薇的语气神秘，“对了，最近听到一些流言，你别放在心上。”


    方毅笑了，没想到这事居然是李雪薇主动安慰自己。


    “李总放心，我专注做事，不管闲言。”


    挂断电话，周阳好奇地问：“李总要来？”


    方毅点点头，心中隐隐感到，李雪薇这次来访，恐怕不只是考察这么简单。


    李雪薇来访的消息让整个喜鹊服装厂都紧张起来，工人们加班加点地打扫卫生，整理车间，想要给这位重要的合作伙伴留下好印象。


    方毅却显得很平静，照常处理厂里的事务，只有王梅注意到，他最近经常独自在办公室待到很晚，桌上堆满了各种文件和设计图。


    “方毅，你在准备什么？”王梅好奇地问。


    方毅抬起头，眼中带着兴奋：“李总这次来可能要谈品牌合作的事。我在准备一些设计方案，不能让人小看了咱们喜鹊的创意。”


    方毅其实不懂设计，但前世他好歹也是一方老总，也看过不少时装杂志，参加过一些模特选秀，见识过很多尖端的设计，就依照自己的理解画了下来。


    王梅拿起一张设计图，眼前一亮：“好漂亮！这是你新设计的？”


    “不错，比我的大胆多了，当然我设计的初衷，就是普通民众，而你这是尖端的设计理念，只有那些豪门太太还有明星才会大胆的穿吧。”


    “嗯。”方毅点点头，“结合了传统刺绣和现代剪裁，我想打造一个真正属于中国人的高端品牌。”


    王梅仔细看着设计图，突然想到什么：“方毅，你有没有觉得……李总对你特别关照？”


    方毅手上的笔顿了顿：“别瞎想，李总是专业的商人，之所以选择和我们合作，看中的是我们的潜力。”


    “可是……”王梅欲言又止，“我听说李总在业内是出了名的挑剔，以前有不少小厂找上门寻求合作，她压根都没给见面的机会，而你……”


    方毅放下笔，认真地说：“王梅，记住，商场上的关系最终还是要靠实力说话，不管李总出于什么原因选择我们，我们要做的就是用实力证明这个选择是对的。”


    王梅点点头，但眼中的担忧仍未散去。


    三天后，李雪薇的车队准时到达。


    让方毅意外的是，她只带了一个秘书和一个设计师，轻车简从，丝毫没有大企业领导的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