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第一百四十一章 龙倾凤舞日满山

作品:《将·长安阵

    “那么,一切终结之后,诸位又愿何去何从?”


    杨镇望着钟离桉,向前一步抱拳道:“在下杨镇,仅代表赤霄府之意,愿归顺陛下,我父子二人,以及副将范困,任由陛下差遣。”


    钟离桉点点头,回礼道:“杨老将军不必多礼,快请一旁歇息。”


    “多谢陛下。”杨镇朝他一抱拳,又退回到原地站着。


    陆启也向前一步,抬眸望着齐琨,眼里含笑却不发一言。


    “陛下,”齐琨瞥了他一眼,走上前去,冲钟离桉一抱拳,“此人与在下素有恩怨,还请交由在下处置。”


    钟离桉望了望陆启,顿时了然,他朝齐琨一点头,“好,便依顾返。”


    “多谢陛下,”陆启冲钟离桉抱拳,又转眼望着齐琨,“也多谢齐大人不杀之恩。”


    钟离桉这才发觉萧砚的双手一直被绑在身后,不由得一皱眉,“谁人绑的萧砚?赶快松绑。”


    “不必了,”萧砚直视着钟离桉,阔步走到台前,“此战之败,我输的心服口服。阁下用人颇具章法,杨将军聪颖灵巧有勇有谋,白将军又骁勇善战勇冠三军,麾下亦有几位长于五行八卦的军师,难能可贵的更是阁下与众臣亲如一家,不分彼此,又相互抱有无条件之信任。”


    萧砚音色冷峻,又微微叹了口气,“我弑君灭父,颠覆朝政,如今又技不如人,甘让其位。”她抬眸望向钟离桉,“此行,我死而无憾,不过我临死之前,仍有一最后的请求。”


    钟离桉顿了顿,蹙眉望向萧砚,“但讲无妨。”


    “我愿死在杨筱手中。”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杨筱的身上,钟离桉也抬眸望向杨筱,“绫玉,你可同意?”


    大殿之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望向杨筱。杨筱立在原地,长叹一声,尔后亦阔步走向前去,向钟离桉抱拳施礼。“陛下,依在下愚见,萧砚万不可杀。”


    钟离桉侧头望着她,“此话怎讲?”


    “杀了萧砚,恐伤长安民心,亦于萧砚为国一片真心有所不公。”杨筱立于堂前,郑重道:“萧砚弑君,为的是将腐朽的朝政一举推翻,以平家仇国恨,此间她步步为营处心积虑攀得高位,却又顷刻之间杀掉旧朝昏君,惹来一身骂名,也至此成了群雄的众矢之的。


    “她虽挟持我父勒令我兄,在表面上做尽了奸佞之事,实则是以此为契机,与赤霄府达成共识,借忠烈之势,将身旁奸佞之徒彻底根除;而其弟萧韫执迷不悟,一意孤行要自立为帝,凌驾与百姓之上。


    “萧砚劝阻无效,便设计铲除其弟身边佞党。萧韫将我营搅得一锅粥,可据我所知,萧砚并未参与半分,又在我诈降之后不久,与萧韫彻底决裂,各行其道。”


    众人面上都带了几分不可置信,他们蹙着眉重新审视着杨筱身边虽败犹荣的女子,细细地听着杨筱的话语。


    “长安阵是我一步步走出来的不假,但这破阵之法,是萧砚经棋局一招一式传授与我,又在萧韫刁难之时百般袒护,因此,我才能顺利将图传出,诸位才有了如今对长安阵的理解与破阵之法。”


    杨筱阖了阖眸,轻叹一声,继续说道:“萧砚于表面上,确是无父无君,勒令忠良的乱臣贼子,可她忍受万般骂名,只为天下之民得以安身立命。她虽篡权却从未将自己置于高地,虽无意争夺天下,却又以一己之力内抗奸佞,外御他人,为的只是寻得真正有志之人,真正能安民立业之人,从她手里将这长安一点一点攻下来,不论用何手段。”


    她上前一步,朝钟离桉抱拳道:“我虽不认可以战争来衡量来者的水准,但在她的眼里,若来人无能将这长安阵破了,也定然无能统领天下,长治久安。于她而言,将长安交予这等人手中,是万万放心不下的。倘若我军没能破解这长安阵,她定会誓死护着这运转不息的阵法,将其中奸佞一点点铲平,尔后候着真正有识之士再度将这阵法破解。”


    满座又是一阵唏嘘,朝阳的暖光一点一点搭载萧砚身上,点亮了那晦暗已久的双眸。


    “原来如此,”钟离桉长叹一声望着杨筱,蹙眉点了点头,“难怪大势初期,并州毫无出兵的意思。”


    “陛下,依我之见,萧砚若不明不白地死于我之手,她的真相便没有再见天日之时。”杨筱抬眸望向钟离桉,“她虽坚持血战到底,但早在战前,便将百姓移到边缘之地,以保他们不受铁蹄残害,至于结果,亦是与我军共图盘踞于长安阵,助我等于这阵中彻底根除萧韫佞党。


    “而她所立长安阵,又并非全为御敌而立。此阵内圆外方,只要有人居住,便会运转不息,吐纳不止,而此阵自外难以攻破,将长安这要害之地揽于屏障之中,无论此战结果如何,定会福泽后世,受益百川。


    “于个人,她精于奇门八卦明于人心;于苍生,她怜爱百姓不惜染上一身骂名。如此之人,我又怎能痛下杀手?”杨筱不由长呼一口气,尔后真挚地望向钟离桉,“陛下,我愿以命来为她人品作证,若她今后有半分对不起百姓苍生之事,我愿与她同罪。”她沉吟片刻,再次向钟离桉抱拳,“在下愿立军令状,以换萧砚一条生路。”


    众人望着杨筱决绝的身影,不由得唏嘘一片。羌王笑望着杨筱,不由得站起身来,不住地鼓着掌,“如此大义,不愧为世之名将啊。”


    “来人,”钟离桉蹙眉望着杨筱,抬手唤来身边的士卒,“给萧砚松绑。”


    杨筱一惊,欣喜地望着那士卒将萧砚手上的绳子割断,她满眼充溢着喜悦与感激,上前两步,跪在钟离桉身前,“在下代萧砚谢过陛下不杀之恩。”


    “哎,”钟离桉看见忽然跪地的杨筱,心下一惊,赶忙走下台子,“怎么又跪?赶紧起来。”


    萧砚看着前来扶起杨筱的钟离桉,一时间竟不知要说些什么。她长呼一口气,对着钟离桉跪倒在地,抱拳道:“在下萧砚,谢过陛下不杀之恩。”


    钟离桉轻扶着杨筱,望着萧砚长叹一声,“若非绫玉此番进言,你这一身污名,打算顶到什么时候?”


    萧砚笑着站起身来,“身外之名又何必挂怀?如今长安已定,奸佞已平,于我而言,已经很知足了。当年梦想早已实现,我无愧于苍生,也无愧于自己,更何况在这途中,也遇到了知我真心之人,于这世间,我早已没有怨念。


    “不过,我没能想到,你竟会为我做到这一步。”她满眼欣慰与感激地望向杨筱,“多谢了。”


    “萧砚,”杨筱佯装不满地瞥向萧砚,“你若真的无憾,我现在还是可以一拳了解你。”


    “那可不行,”萧砚笑着摇摇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又转头望向钟离桉,“在下早已无心为官,还望大人赐我为民,得享余年耕种之福。”


    钟离桉点了点头,满怀敬意地望着萧砚。


    “那,还请陛下您,替我守好这长安。”她凝望着钟离桉,满眼坚定与不舍。


    “你放心去吧,有我在,有我身边众臣在,长安阵定会运转不息,百世流转。”钟离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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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重地望着她,尔后轻叹一声,“你一身莫须有之骂名,也该清算了。”


    “在下再次感谢不杀之恩。”她冲钟离桉笑着点点头,尔后又转眸望着杨筱,“待一切安定之后,来见我归隐前的最后一面吧。”


    “怎么,以后不想见我了吗?”


    萧砚闻言一笑,真挚地望向杨筱,“那就看你我的默契,能不能指引你找到我了。”话毕,她便朝钟离桉一施礼,回身退到阵后。


    钟离桉俯首望着长安胜景,心间不由得一阵恍惚。他回眸望向身侧陪着自己一路走来的挚友们,感怀地长叹一声。


    他朝台前走上一步,“降将之事已毕,今日,我便在此,对一路而来的战友们,论功行赏。”


    台下顿时安静下来,都屏息凝神地静候着钟离桉的后话。


    “追封钟离朔为冀北王,封号,永胜将军。”


    他感慨地长叹一声,又含笑望着眼前战友们。


    “杨筱,任大将军;白铭任骠骑将军;齐琨,任丞相;薛敞,任太尉。”


    四人纷纷上前领了命,钟离桉回眸望向站在原地的岑珣,“曈汐,考虑好了吗?”


    岑珣含笑轻轻点了点头,抬步上前,朝钟离桉一抱拳,“天下已定,煜德之愿亦平。于我而言,已经披挂上阵,尽过煜德未尽之事,也成功在最后关头用上朱雀令,助绫玉一臂之力。所以现在,我无憾了。”她畅然一叹,“在这朝中,我愿提笔抚琴,录便天下从心曲。”


    钟离桉感慨万千地望着岑珣,阖眸重重地点了点头,“乐府令一职,可如你意?”


    岑珣闻言,笑着点点头,上前跪倒在地,“多谢陛下成全赐职。”


    “早就说过,你们一个两个的,何必如此生分?”他俯身扶起岑珣,欣慰而又无奈地望向众人,“我还是那个钟离桉,若你们不适应,还唤我‘主公’,如何?”


    “陛下您啊。”薛敞望着钟离桉,笑叹着摇了摇头。


    “基业已定,重臣皆已封赏。”钟离桉抬步上前,望向台下众人,“今日之礼就此结束,散帐。”


    他抬手一挥衣袖,顿时如天光乍现,泽被百生。


    满朝文武皆四散离席,钟离桉示意杨筱之后,自己领着薛敞去与羌王商议两国往来,杨筱则望着朝她走来的齐琨,不顾其余人的眼光,径直朝他跑去。


    “师父。”她唤着齐琨,刚要跪在他面前,却又被一把拽起。


    齐琨还是带着平日的笑意,调侃道:“你今日是怎得,跪上瘾了?”


    “许久未见师父您,该有的礼数可一样不能少啊,”她眼眶微红,忧心忡忡地望向齐琨,“师父,您的伤好些了吗?怎能一个人闯入羌族,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又该怎么办?”


    “我这伤已无大碍,只身入局,不还是跟你学的吗?”齐琨放松地笑着摇了摇头,“一人前去,方显诚意,若那羌王真要害死我,也只能说明此人丝毫靠不住,我们应另寻良策。倒是你。”


    他扶着杨筱的肩,不由得叹气道:“先前伤成这样还来问我,看来齐琭也没能护住你,我待会儿就去找他讨个说法。”


    杨筱望着齐琨的眸子,不由得抬手抱上齐琨,她想着齐琨方才的话,笑道:“师父,您下手轻些,大义灭亲不可取啊。”


    “你啊。”齐琨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杨筱的背,“以后万万不可这么冒进了。”


    “放心,师父,”杨筱眸子里闪着笑意,“想必今后,也不会再有我冒进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