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童养媳?

作品:《穿书成暴君后,黑化圣女赖上我了

    (这次接近五千字应该算多吧)


    黄昏时分,天色如火。


    沈钰骑在雪鬃马背上,自西北归来,披风猎猎,长刃未入鞘,衣角尚染沙土。她身后,一辆素黑小车缓缓随行,车帘微动,一双清冷眸子凝望着沈钰的背影。


    那是沈钰从大漠深处归来时顺手“偷”回的孩子。


    “她身携因果。”大祭司曾言:“是旧轮回之子,一身业障,终将为祸。”


    沈钰却道:“若她生于我手,我便教她正道。”


    她遂将那孩子带走了。


    “姬泠音。”沈钰在御书房里翻着一卷旧策,随口唤道。


    窗后,小姑娘探出半张面孔,神色拘谨,唇瓣紧抿,双目防备如昔。


    “从今日起,姓姬名泠音,入皇家玉简谱牒,记名义妹。”她放下书简,转眸看她,眼里分明带了点笑意,“唤本宫一声姐姐来听。”


    姬泠音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眼瞳里波澜不动,一言不发。


    沈钰走过去,忽地伸手捏住她小小的脸颊,两边往外一拉。


    “……放开!你做甚——”


    “唔,倒是软乎得很。”沈钰轻笑,声音低沉好听,“脸生得圆,倒讨喜。”


    “我不唤你姐姐!”姬泠音涨红了眼,怒瞪于她。


    “你既由本宫带回,食我所供,穿我所予,列我玉简,本宫让你唤姐姐,不过人伦之常,何故反抗?”


    沈钰坐下,姿态散漫,忽地正了神色,“往后,你我虽为姊妹,规矩不可废。女子若不自持,日后难成器。”


    她一旦正色,气扬自然而威。姬泠音一怔,却没反驳,只撇过头去冷哼一声。


    是夜,沈钰亲自打水,将那小姑娘带去汤泉。御汤池蒸汽氤氲,香雾氤氲,金莲浮动。


    姬泠音双手死死抓住门框:“我不要洗!”


    “小孩子有何羞的?”她说着,褪去姬泠音外袍。


    “你莫碰我!”姬泠音惊恐挣扎,“你……你既是女子也不可!授受不亲!”


    “我不是女子吗?”沈钰失笑,屈膝半蹲,轻轻捏了捏她耳垂,“还是说你已经分了男女?”


    姬泠音耳根红透:“你这人好生讨厌!我长大后定欺你三分!”


    “你在大漠三日没净身了,”沈钰袖子一挽,露出白玉般的腕骨,“都是女子,有何不可?


    语落,便一手提她后颈衣领,将她拎入汤池之中。


    “洗净些,好去歇息。”沈钰一手按住她脑袋,把她按进水里,“再闹,明日罚抄《静心经》。”


    姬泠音在水中蹬腿乱踹,沈钰只是笑,手稳如山,甚至还顺手给她洗了头,惹得她气急败坏,一路骂骂咧咧。


    “唔,还挺倔。”沈钰将她包进软巾,抱着出了汤池,低头看那缩成一团的孩子,神色却柔了些。


    她不说出口:小姑娘瞪她的样子,像极了某个人——前世那张冰冷如雪的脸,曾在她梦中无数次浮现。


    这一世,她早早把她拐回来。


    她要她安稳地长大,要她生在锦绣之中,学文、练剑、知世礼、得宠爱。


    不能再让她生于阴冷的大漠之中,孤魂野鬼般活过前十八年。


    初至皇宫,小姑娘看什么都警惕。宫婢上前为她梳洗,她咬牙推开;布菜,她不动筷;夜里独卧,不肯安寝,坐在窗边盯月亮一夜不语。


    沈钰却始终坚持,孩童当教之以稳,不可溺之以娇。


    于是替她安排了宫中偏殿独院,亲自管教,早课晚诵,循礼制行,字字句句都让她抄得手指发疼。


    姬泠音天赋极高,却偏生字迹潦草,故作笨拙,沈钰眼尾一挑:“写错三字,今日晚膳无。”


    可当晚御膳房还是端来了她最爱的桂花蜜饯,身旁管事小太监低头不语。


    姬泠音吃得唇齿生香,心中却愈添烦闷。


    她憎沈钰太凛冽,太高在上。可她又想靠近这个人,不知为何,每当沈钰弯身执她之手指教笔锋,她心便安稳。


    “你既罚我,为何又令御膳送来蜜饯?”姬泠音站在沈钰书案前,黑发束起小髻。


    沈钰随意翻书,道:“天子治国亦讲恩威并施。你尚年幼,不识教化,本宫理当责罚。可你亦算听教。”


    抬眸一笑,“既乖,便当有赏。”


    那孩子不语,夜里却又悄悄往她榻边挪,终被软鞭一拨,摔入锦褥。


    “莫以为我不知你意图,离本宫三尺远,否者抄经加倍。”


    “你是最……最歹毒之人。”姬泠音小声嘀咕。


    “嗯?”沈钰眯眼。


    “我说你心口不一,最坏不过。”


    沈钰一挑眉,笑而不语,抬手捏了她一把脸颊,“倒是长胆子了。再吵,今夜沐浴你来服侍。”


    “我不!你是登徒子么!”她不愿沈钰为她沐浴。


    “本宫是女子,有何不可?”


    于是那一夜,暖汤之中,姬泠音耳根通红,被沈钰按入浴桶中洗发净面,不敢吭声半句。


    那夜后,宫人皆知,小主泠音,沐浴须殿下亲至,不可旁人碰手。


    她不知,这样的亲近,已是多年情债的回响。


    十三岁那年,沈钰掌朝权,日理万机,仍不忘亲授功课。


    她执笔写字,教她读《诗经》。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沈钰念着,忽侧眸,“何意?”


    姬泠音垂眼,小声答:“关雎之鸟,鸣声和雅,喻以贞静之女。”


    “女呢?”沈钰轻轻捏她脸,“你可像那雎鸠?”


    姬泠音脸微红,抬眼看她,眼底幽幽一闪:“你日日捏我脸,又作何解?”


    沈钰失笑:“教书教成个小牙尖子。”说罢却低头,替她理好了鬓角,“莫学歪了。朕,虽喜你伶俐,不喜你狡。”


    姬泠音低声:“可你不是说,狡兔三窟者,方能生也?”


    沈钰眉一挑,忽而笑了:“那便看你将来是兔,还是狐了。”


    她自愿是做狐,狐为猎者,自是掌控一方。


    十四岁那年,姬泠音第一次窥见沈钰更衣。她便觉,自己“病了”。


    沈钰唤她入殿时,她正拿着沈钰午后闲读的《战国策》在角落里偷偷描红。笔锋歪歪扭扭,却一笔不苟地照着沈钰平日写的模样描临。


    “今日讲《大学章句》,”沈钰转身时却脱去了外袍,只着中衣立在妆镜前,“泠音,还不过来?”


    那日宫中闷热,窗未关,沈钰洗过的乌发沿着脊背湿濡地贴着白绸衣料,胸襟微敞,锁骨若隐若现。她回眸一笑时,姬泠音手中笔砰然掉落,溅了满袖墨痕。


    沈钰见她这副模样,凑过来捏了捏她脸:“怎的了?”


    “……功课……功课做完了。”她红着脸答。


    她本该移开目光的,可她不愿。


    那时她尚不知何为“倾慕”,只晓得沈钰靠近,心头便跳得厉害。


    当夜她便入了梦。


    梦里是沈钰,穿着那身玄金纹龙的朝服,坐在龙案之后,眼神漠然。她走上去,掀她裙摆,将她压进龙椅,沈钰挣也不挣,只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泠音,你怎还这般不知礼数?”


    她从梦中惊醒,望着满袖冷汗与被褥间的湿意,咬紧牙关去净身时,却又想起沈钰晚间在讲书时那句:


    “人心不可惧欲,而应以理节之。”


    那晚她默默背了整卷《静心咒》,却依旧止不住在第二夜、第三夜做出相同梦境。


    她恨,恨自己不过是被捏过几次脸,喂过几口蜜饯,便丢了骨气似的低头弯腰。


    更恨沈钰在她额上点朱砂时那温柔一眼:“乖,泠音该长大了。”


    她分明已长大,可沈钰仍只把她当小孩子。


    十七岁那年,姬泠音开始筹备“偷龙榻”。


    她每日不动声色收集市井奇器,藏于一只绣花小匣内。里头是她所有“不可言说的妄念”。


    她学着用权谋遮掩她的贪心,她冷静、沉着、忍耐。


    每一次与她对坐读书时,她都装得极好——笔直端正,语调温顺。


    她从藏书阁盗走那些“被严令禁止”的画本,日日夜夜揣摩里头种种姿势,试图在其中找到能让沈钰“破戒”的招数。


    她明知这些念头不该有,可早已沉沦。


    每当沈钰在夜间来查她功课时,那根描红用的朱笔被她含在唇齿间,轻轻咬断,便是唯一克制她冲动的法子。


    可哪怕如此,她仍渴望被“责罚”,只要那份惩戒能携着一点点私情。


    脸红得耳根发烫,心口怦然。她开始幻想自己若是男子,是否能娶她为妻。但她偏不是。


    她要等到十八岁,她能名正言顺行成人礼、能跪拜皇宫诸臣,能抬头不必再唤她“姐姐”。


    那一年冬雪不至,宫苑却冷得厉害。姬泠音的十八生辰宴设在承芳殿,群臣献礼,宾客盈庭,沈钰自是亲自为她赐座斟酒。


    她见姬泠音换上新衣,举止已然不同于儿时,饮酒时也不再偷瞥她行事是否合礼,而是当着百官,轻声唤了她一声“姐姐”,尾音轻绵,仿若缠上了心骨。


    那日夜里,沈钰饮了些梅子酒,回寝后独坐榻边批折,却始终静不下心。她心下明了,若依姬泠音往常性子,今夜定会前来。于是,她留了机关,在龙榻周围。


    果不其然,月未过中,屋内便传来极轻响动。帘影微晃,香气先入,接着便听“哐啷”一声轻响——机关落锁,金丝自梁间垂下,利落地缠住入侵之人四肢,将她悬至半空。


    沈钰合上折子,缓步起身推开殿门,殿中烛光未熄,照得那偷榻之人影影绰绰。


    她一眼便见那双眼睛——依旧倔强,依旧红着脸,却不肯垂首。


    “还是这个性子。”沈钰道,衣袂微动,步履轻缓地靠近,“这般急,想赶来‘偷香’?”


    姬泠音咬唇,脸红得滴血,却不肯落泪,亦不呼救,只一声不吭地望着她,脖颈泛红,脊背紧绷得似弦。


    沈钰指了指梁上的机关:“这是防贼的。”


    “……我不是贼。”姬泠音低声道。


    “那你别着匣子作甚?”沈钰一抬手,便从她腰间摸出那精巧锦匣,却被姬泠音死死盯住。


    “莫要看。”她急了,声音软而哑。


    沈钰挑眉,唇角含笑地将匣子举高,微光落在她眼里,映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调侃。姬泠音本就被束缚四肢,这一跃更显笨拙,整个人撞进沈钰怀里。


    她微喘,唇擦过沈钰的颈侧,带着香气与酒气。沈钰接住她,掌下是少女已成的腰线,明明已经长成,却偏偏还装模作样地唤她一声“姐姐”。


    沈钰没有推开,只低声道:“真是长大了,就敢反了天。”


    她掌下轻收,将姬泠音按回地上,唤人来解了机关,又看了眼她护在怀中的匣子,语气平静:“将匣子,锁进朕的文阁。”


    姬泠音眼圈发红,却仍死死抱着那小匣:“你莫要看……求你。”


    沈钰叹了声,终未逼她,只一手拂去她鬓边乱发,说:“行,朕不看。但你谨记,今夜之事,已犯律条。”


    姬泠音跪在殿下,声音微颤:“那姐姐要如何罚?”


    沈钰俯身,低声近她耳边道:“朝律有言,私闯龙榻者,杖责五十。——你要朕亲手?”


    姬泠音眼眶更红,却倔强抬眸,轻咬唇:“那也要姐姐肯舍得下手。”


    沈钰垂眸望她,一时沉默。须臾,她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三月不得再近朕寝殿一步。再犯……再说。”


    这夜之后,宫中便传言,姬泠音犯了事,被陛下冷落三月。可无人知晓,那三月里,她日日将那匣子藏进枕下,夜里紧紧抱着,眼神日渐深沉。


    又是三月过去,春寒未消。


    沈钰每旬初一必沐汤泉,习惯洗尽那月诸事烦冗。宫人早退,泉池只她一人。


    她本不爱夜沐,只因近日姬泠音来得太过频繁,便避了正寝独往汤泉,偏今日,心中突生一丝异样——太静了。


    “姬泠音。”


    她低声唤,嗓音尚未凉尽,水底却“哗啦”一声激起细浪。


    果然……


    一道雪白的身影悄然浮起,墨发贴颈,红眸含笑。姬泠音缓缓逼近,似早候在水下多时,周身皆湿,宛如一尾蛇蝎美人。


    “姐姐不是说过么……”她靠近沈钰,低语:“都是女子,有何不可?”


    沈钰眼尾微跳,心头警铃大作,身子却已被她轻巧缠住。她伸手推人,水面荡开波光:“姬泠音,休得胡闹。”


    姬泠音却轻抚她腰肢,手指一寸寸游走:“臣不过来学‘女德’罢了……姐姐不是最喜训人?”


    沈钰咬牙,反手去制她腕,力道却在水中大减。她的动作落在姬泠音眼中,更似是挑衅。下一瞬,姬泠音骤然俯身咬住她耳垂,低声吐气:


    “这回……我在上。”


    沈钰一惊,身子便已被她压入水中,浴池狭小,翻腾几次已无处躲藏。她挣扎着要爬出水,却被姬泠音用那早藏于水底的小匣之物锁住手腕。沈钰面上顿时浮起愠色:“你竟带了这玩意儿——”


    “姐姐既教我识书解字,也应教我人情世理。欲‘远交近攻’,奈何我只愿‘连横’。”


    她被人俯身压住,匣中诸物悉数登扬。沈钰红了脸,咬唇不言,却仍不服输,力气已失一半,仍偏头轻踹对方膝侧:“谁许你……在朕之上?”


    姬泠音捉住她脚踝,吻她颈侧,轻声哄道:“下回,定依姐姐心意。”


    心底却忍笑:她既是狐,自然是狡黠些许的,故而并不可信。


    汤水散了香,夜色沉了墨。


    沈钰初时尚咬牙不语,至后来终于红了眼眶,一句“轻些……”未出口,已被唇封。她几次反抗皆不得,咬她肩头泄愤,回唇却是颤抖的。


    “混账……泠音……你怎还这般……嗯……”


    那匣中物虽未伤她半分,可偏生她比谁都清楚其用法与巧思,受尽调弄,她本欲挣扎,身子却不听使唤。


    她眼角泛红,肩头沾泪,腰腿酸软至极,却仍强作镇定:“再有下次……让你抄十万遍《静心咒》。”


    “那便请姐姐亲自教我。”


    “我十八岁那晚你若不设机关,我早就……”姬泠音将她抱起搁于池壁,低头吻她额角,“如今无路可逃了吧,姐姐。”


    沈钰虽力竭,仍撑着要挣脱,手肘软软推她。却被抱回了榻上。


    榻上香炉未熄,仍是她亲设的香,温补养神,却未料此刻竟作他用。


    沈钰睁着泛红的眼瞪她,唇角却被咬住轻舔。


    “你怎又……”


    “姐姐不是说……汤泉不成,榻上续来?”


    沈钰无言,只觉又软又痛,指甲抠住榻边,身下一阵一阵颤,几欲落泪。


    心中只余一句:


    果然,还是那般德行。


    她终究还是被姬泠音压了整夜,翌日朝会迟迟未起,内侍皆道陛下误寝,实则殿内一片狼藉,锦被横陈,龙袍未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