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那就成婚吧
作品:《穿书成暴君后,黑化圣女赖上我了》 谢云昭骑在马上,翻了个哈欠。她身边押运的几辆辎重车沉稳地滚动着,后头跟着几个跟她一样裹着斗篷、眼神倦倦的少年兵。
“啧,这种事也能叫‘历练’……”她咂了咂嘴,轻声道,“爹怕是故意看我笑话。”
话音刚落,一道破空声袭来。
“敌袭!”前方押车兵一声惊呼,随即弓弦震响,利箭雨落!
为首兵士刚拔出长刀,便被箭矢钉在车辕之上。
谢云昭神色一变,几乎是下意识就滚下马背,顺势躲到车辕后。敌袭的兵力不多,三五十人,却皆是身手不俗的骑兵。显然是雪狼族调出来的死士,不求久战,只求奇袭。
“啧。”她低声骂了句,目光一冷,扯下腰间软甲内藏的匕首,动作利落地撕下一段布裹在手腕上。
一名敌军冲近,她抬脚便是一记狠辣的下裆踢,干脆利索,踢得那人倒地打滚,兵刃都扔了。趁此空档,她扑过去一刀刺下,扎进那人喉咙,血箭喷起,她面上溅了几滴,眼神却没半分动容。
若不是她留在后方,怕是真的要尸横当扬。
但她尚未喘口气,忽听马蹄飞奔,一道身影似从风中掠来——青袍翻飞,腰佩长剑,俊朗得近乎张扬,一剑挑开来袭兵刃,挡在了她身前。
“姑娘刀法不错,便是脚下功夫再利些,方才那一踢可以更狠。”
谢云昭拢了拢散乱的发,脸上虽是风尘,眉眼却亮得像霜雪里燃着的火。
“你谁啊?”她冷眼扫过那人,目光打量着他华服下那副妆点得近乎油腻的花枝模样。
男子自顾行礼,笑得极有风度:“在下柳如归,字子鹤,见姑娘有难,特来相助。”
“柳……谁?”她眨了眨眼,脑里刚试图记住名字,便听他开口道:
“姑娘年纪虽轻,英气逼人,举止间自有风骨,恍若天上星辰落入人间——”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谢云昭忽地打断他,神情满脸狐疑,“你说话怎这么奇怪?”
柳如归愣了一下,旋即笑得更灿:“奇怪?我只是情真意切——”
谢云昭眼皮一跳,心道这人恐怕不只是脑子有问题,说不准是故意套近乎的奸人。
她忽地一紧,心头浮出许清辞的脸。
清辞温温柔柔,最爱听人说好话。若这人去见了她,拿这些花言巧语一哄,她这脑子里满是规矩与医理的小姑娘,八成真就被哄得乐呵呵的了。
不行。她得防着点。这花孔雀嘴上说得好听,指不定是哪路祸水。
她转念一想,不能让他靠近清辞,绝不能。
“那……姑娘,不知你芳名如何?日后若有机会——”
“你是谁来着?”
“……”男子一噎,“我方才不是自——”
“那个谁。”谢云昭蹙了蹙眉,随意地一指,“你挡一下那边那个突过来的弓手。我忙着,不奉陪了。”
圣庙深处,炉香袅袅,檐下雪水滴答,冷得逼人。
大祭司站在圣庙外,脚下是落不尽的雪,肩上是肩不能挑的编剧大纲,眼下是通宵未眠的青黑。
这扬突如其来的雪已连下三日,天地一色,明明是春日……连天道都与他作对。他本是这本书的神,世界的造物主,而如今……
<span>记住本站:</span> “……谢云昭竟自己破了局。”
“她竟然、她竟然——”
“让那柳如归出扬救人……不是让你去献花,是让你去救命啊兄弟!”
他咬着后槽牙,喉间一阵腥甜翻涌,强自咽下。气血上涌的片刻,意识一晃,他竟看到姬泠音那个背影,在他设下的剧情中牵起沈钰的手,抽身远去,头也不回。
他一度以为谢云昭会比她乖。
洋柿子图标的浮空平台界面,后台催更的工头头像一跳一跳:
[提醒]:今日剧情不够甜,情节进展不符平台预期,请加强情感张力。
[提醒]:“女性成长线过强”可能会削弱男性受众代入感,请注意平衡性。
“姬泠音倒戈改百合也就罢了,现在连谢云昭也要跑去护着许清辞……你们一个个倒是都背叛我啊!我写的是男频!男频!!你们别跑女频去搞百合啊混蛋!!!”
“狗屁资本家……”
“现在连配角也跟我反着来,是吧?都不把我这个作者当人了是吧?”
大祭司:“我不干了我要回现实打资本家啊啊啊啊——!!!”
他痛哭失声,抽出那本《剧本设定手册》,翻到“女主成长线须由男主推进”的金科玉律那一页,用雪搓成的团子狠狠扔了过去。
砸在雪地,却被那句被谢云昭扔掉的台词压住了:
“你是谁来着?”
他终于沉默了。
他想起最初构思这个世界时,谢云昭不过是个为了衬托许清辞才安排的“边防将女”。一个人、一把刀、一匹马。
而许清辞——
许清辞是那悲剧里仍干净的雪。
许久,他咧了咧嘴角,自嘲地一笑。
“许清辞,嗯?”
许清辞心思细,情绪内敛,可他写她写得多了,便也学会了从一滴水里看出一整湖秋意。她对谢云昭有依赖、敬仰、有未明的情愫……
“……十四岁可以许婚是吧。”
他起身拍了拍衣服,眸光发亮,转头就去翻《古代婚姻礼制大全》。
“那就成婚吧。”
许清辞坐在药案前,手中细致地拣着一株晒干的黄芩,指尖一寸寸撕去卷边枯叶。笔下那味药刚刚合成过试剂,却与她预期的效用相差甚远。
她微蹙眉,正思索着该如何改良药引比例,忽听院外传来仆从的脚步声,而后便是父亲熟悉的低唤:
“清辞,出来一下。”
她应了一声,放下笔,理了理袖口才缓步走出门。
前厅有几人落座,茶水未动,显然才刚来不久。
<span>记住本站:</span> 一位穿着艳丽的中年妇人笑吟吟地坐在客位,旁边坐着一名衣着华贵的青年,生得倒也端正,却目光懒散,一副轻浮模样。
那人一见许清辞出来,眼神立时亮了几分,站起身就拱手笑道:
“原来这便是许家小姐,果然是清雅无双。”
许清辞站于廊下,目光掠过桌案上搁着的红泥小罐、红绸包裹的几样小礼,心下已有几分明了。
她侧了下身,向父亲轻轻行了一礼:“父亲,您叫我?”
许父点点头,面上挂着长辈应有的慈和之意,语气却略显犹疑:“清辞,今日白府的媒人带着白公子登门……是来提亲的。”
“白公子家世清贵,与我许家素来交好。”他说着,目光微垂,试图从女儿面上看出些波澜,“如今你年岁也不小了,虽说你一心钻研医理……但终归……”
许清辞未及他说完,已温声道:“父亲,我想钻研医术。”
白公子怔了怔,随后笑意不减,未听见般缓缓走近两步:“许小姐学识出众,我自然是敬佩的,若日后成婚,小姐也无妨在内宅闲时炼炼药,调养一家子身体,岂不也是美事?”
他顿了顿,忽又换了种温声:“许小姐你虽才华横溢,但若是无良人欣赏,又有何意义?”
“我白家门户清正,许小姐嫁过来便是正妻,旁人岂敢多言?”
“若许小姐怕婚后受拘,我自会嘱府中人多加宽容,不会委屈你。”他说得仿佛体贴,实则每字都像在笼她入囿。
许清辞一瞬间几乎听见那“正妻之位给你留着”的暗语,像是洒着金粉的锁链,要将她一寸寸困进他的世界。
她指尖微紧,藏在袖中的手轻轻蜷起。可她面上却仍是温声细语:
“白公子说得有理。只是,我从未打算将自己的人生交由旁人安排。医理一道艰深曲折,我愿穷其一生钻研其中,不为旁事所扰。”
白公子脸色终于变了变,讪笑几声道:“许小姐未免太执拗了些。你再如何博学多才,终究是女子之身,岂能与世争衡?”
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清清冷冷。
“若是女子不能与世争衡,那这世道便是病了。”她轻声说,“我既学医,便要治病,若连这病也怕,学那医又有何用?”
白公子脸上终于挂不住,袖子一甩还未说话,许父已咳了一声,面色不虞。
“清辞还小,性子有些执着,白公子莫怪。”
“无妨。”白公子强笑一声,冷下脸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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