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没有按照惯例发展，张诚建与李大少之间并没有上演什么装逼打脸的桥段。


    能成为市府大秘的张诚建，并不是傻子。


    虽然因为立功心切，他没有经过调查就直接打电话给李超勇威胁还钱。然而在电话里被怼了之后，他还是稍微清醒了点。


    既然他已经自报家门了，对方还敢不给面子，那傻子也知道对方来头肯定不小。没有硬关系顶着，谁敢不给魔都市府大秘面子？


    尽管张诚建很生气，但还是暂时按住怒气，没有立刻拨去第三个电话，而是选择去查查这家房地产公司和李超勇的底。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对方的来头，怕是自己的主子都不敢用自己电话里的语气去教育对方。


    问题这件事他还是擅自办的，没有事先跟市长汇报。


    回忆着电话里给李超勇的对话，张诚建直接给自己来了个嘴巴子。


    他很后悔，也很害怕，担心李超勇生气了报复他。


    当然，邹市长不太因为李超勇生气就把他给撤了，毕竟在邹市长的位置上，他也需要考虑自己的威严和威信。但至少对张秘书的看法会产生变化。


    谁都不会喜欢一个惹麻烦的秘书。


    张诚建想了半天，觉得这事绝对不能让市长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取得李大少的原谅。


    所以，在当天晚上，他鼓起勇气，给李大少拨去了第三个电话。


    “李少，您好您好，我是白天给您打过电话的魔都小张。”


    “嗯？怎么又是你？没完了？”


    “不是不是，都是误会。都怪我，没有调查清楚，不知道这钱是李少您拿去用的。”


    “什么叫拿？操，我明明是借。”


    “对，是借，是借。怪我没了解清楚，我这个电话就是专程给您道歉的。”


    一听这语气，李超勇也是明白了。这家伙白天肯定是没搞清楚状况，现在打听清楚了，慌的不行。


    世上哪有腰杆子那么硬的秘书，这才符合常理嘛...


    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何况对方也道歉了，李超勇也没为难他的意思。


    当然了，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揭过。


    李超勇没有回应他的道歉，而是趁机问道：“来，你具体跟我说说，谁让你找我要钱的？”


    “没谁...就是前两天我代表市府跟新东公司商量为浦东大桥融资的事，然后沈总说资金困难，我问他怎么困难，就聊到了最近一笔钱借出给您的房地产公司了。”


    “哦，他没告诉我的身份？”


    提到这个，张诚建就想骂娘。他回过味来了，知道自己是被沈见新给坑了。


    但他已经猜到李超勇跟沈见新之间关系肯定不一般，所以在电话里他上眼药也没作用，只得笑呵呵的说道：“沈总的保密工作实在太好了，也是因为这个，才造成了我的误会。李少，都是我的罪过，大水冲了龙王庙，请您大人有大量，一定原谅我这一回。”


    “那你意思...这事该怪沈见新？”


    张诚建可不笨，连忙道：“这肯定也不能怪沈总，换成我，我也一定不会对外人说李少的事。我觉得都是误会，真的只是误会。下次李少来魔都，请一定给我当面道歉的机会。”


    答的还算让李超勇满意，他点头道：“行吧，这事就算揭过。”


    “谢谢，谢谢李少的宽宏大量。”


    “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一点，沈见新是我朋友，有事好好商量，别乱来。”


    这话不好答，张诚建委婉道：“李少说笑了，我一个秘书，哪敢为难沈总。我就是替市长跑跑腿，和沈总商量一下市长交代的任务而已。”


    “话，我已经跟你说了。至于你们要怎么做，那是你们的事。就这样，挂了。”


    挂完电话后，张诚建的脸顿时阴郁，李超勇话的份量可不一般，不仅是对他，对市长也一样。


    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向市长汇报。将李超勇和沈见新的关系告诉市长，另外，还要隐瞒自己不小心得罪李超勇的事。


    想到沈见新的嘴脸，张诚建表情变得厌恶。


    他把一切都归咎到沈见新身上，要不是他不配合，自己也不会得罪李超勇，更不用捏着鼻子道歉，现在也不用费脑细胞思考明天如何跟市长汇报。


    他差点还被沈见新坑了一手，要不是自己机敏，及时打听李超勇的身份，自己就要把人给得罪死了。


    一切都是沈见新这个不识相的奸商造成的！


    这种逻辑自洽，不仅仅是因为每个人的自我本能，还因为沈见新在张诚建眼里，身份实力还不够。从头到尾，他都没再怨恨过不给面子的李超勇。


    转日上午，张诚建在市长办公室里做了汇报。


    “我调查到新东理财之前借出去的一亿借款是借给李超勇的房地产公司了。”


    “哪个李超勇？”


    “燕北李家。”


    “他啊，你怎么处理的？”


    “我只是跟李少电话确认下这件事，并祝愿他的房地产公司越办越好。”


    邹国富评价道：“现在全国都支持创业搞经济，超勇能响应号召办公司，很不错嘛。你的意思是...超勇跟沈见新关系不错？”


    张诚建点头道：“是的，李少在电话里亲口承认沈见新是他的朋友，希望我不要为难他。”


    邹国富皱眉道：“为难？”


    “嗯，他就是这么说的。我还跟他解释了，没有人为难沈总，大家都是为了更好的建设魔都。我怀疑是沈见新跟他说了什么，李少对我们产生了误会。”


    邹国富不悦道：“超勇还是太年轻了，容易被人蛊惑。浦东大桥工程势在必行，这是大局，我想超勇最终是能理解的。”


    话的意思很明显，该推进的还是要推进。


    推进什么呢？眼下唯一的问题就是钱，推进的也只能是钱。


    这是一个绕不开的问题，面子是解决不了钱的，面子不是不能给，但事有先后，也有轻重。


    邹国富当然愿意给李少面子，也不想驳他的面子。但在核心利益面前，很多时候也难免要得罪人。


    要是谁都不得罪，那也不用做事。而但凡那种八面玲珑的人，往往也走不到这么高的位置。


    还有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考量因素，面子或者关系是可以被修复的。


    在这件事上，邹国富不觉得沈见新的重要程度，能让李超勇愿意跟他彻底撕破脸皮。


    换言之，沈见新只是一个商人，也就是李超勇的一个钱袋子而已。


    我不阻碍你搞钱，你也别阻碍我搞钱。


    而且我只是搞钱，还是为了办正事，我又没准备把人搞死，你不会因为我搞点钱办大事就跟我打擂台吧？


    不至于。


    决策的因素是很复杂的，不是简单的谁牛逼，站出来别人就要退。


    人家也会评估事情的严重程度，然后做出最合理的决定。


    所以在这件事上，邹国富评估完的决策就是，还得弄！


    既然你李少要罩着，那我不把人往死里弄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