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城外没人?
作品:《大明:开局满级箭术,杀敌爆属性》 永宁门内。
昔日空旷的街道、临街的民房,乃至屋顶瓦隙之间,此刻挤满了披甲执锐的身影。
这是李自成手中仅存的、勉强可称精锐的力量。
粗重的呼吸在黑暗中此起彼伏....
带着铁锈与汗水的味道。
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那黑洞洞的城门洞,只待猎物入彀。
曹国亮一身锃亮的甲胄。
他脸上是压抑不住的亢奋与意气风发。
今夜过后....
他曹国亮便是大顺第一功臣!
封王裂土,唾手可得!
至于城外营中那几十口哭哭啼啼的累赘?早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但曹国亮在扬,今晚就连李自成,都亲临....
李自成身着那身特意翻找出来、雕着狰狞龙纹的厚重铠甲,腰悬宝剑,立于临时搭起的望台上。
他目光扫过下方黑暗中密密麻麻的伏兵,感受着这蓄势待发的力量。
多日来的惊惶绝望似乎一扫而空。
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情,重新在他胸中激荡。
“哼…”
李自成捋了捋下颌的短须,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病态的狠厉与快意。
“陈氏小儿,乳臭未干,侥幸赢了几阵,便不知天高地厚!”
“今晚....朕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这长安城,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陛下圣明!”
曹国亮立刻躬身附和,声音谄媚。
“陈贼骄狂,必中此计!”
“待其主力入城,千斤闸落下,万箭齐发,管教他太原精锐,尽数化为齑粉!”
李自成满意的点点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城门方向。
“时辰快到了。”
李自成沉声下令,“曹爱卿,依计行事!”
“末将遵旨!”曹国亮抱拳领命,眼中闪过残忍的兴奋。
他朝城头方向用力挥动手臂,做了个早已约定的暗号。
片刻之后。
在永宁门高高的城楼上。
一匹刺眼的白布,如同一条垂死的白蛇,被无声无息的从垛口抛下。
白布在浓重的夜色里异常醒目。
顺着冰冷的城墙垂落,像一道突兀的、从天而降的白色伤疤。
城下,死寂一片。
城上,埋伏在垛口后的士兵,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城外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按照预想。
此刻城外应如星河倾泻,无数火把汇聚成光海,铁蹄踏地声撼动城墙,大军正汹涌扑向这洞开的死亡陷阱。
然而……
城外没有光。
也没有声。
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城外荒野吹来的、带着土腥味的冷风。
时间在令人心焦的死寂中一分一秒流逝。
“曹将军…”
李自成脸上的志得意满渐渐凝固,被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取代。
“这白布已悬下多时,怎…怎不见丝毫动静?”
曹国亮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伸长了脖子,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眼眶,极力想从那片浓墨般的黑暗中分辨出一点人马的轮廓。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城外空旷的如同鬼域。
别说火光人影,连只夜枭的叫声都欠奉。
“陛下…”
曹国亮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对…这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城外乌漆嘛黑,鬼影子都见不着一个,集结大军岂能如此无声无息?”
“末将…末将斗胆猜测,莫非…莫非那陈锦文识破了计策,耍弄我等?!”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上了曹国亮的心脏。
难道…难道那陈锦文看穿了自己抛家弃子的本相?
曹国亮越想越怕,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荒谬!”李自成猛的一挥手,强行压下心头同样泛起的寒意,声音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强硬。
“陈锦文小儿,不过仗着几分蛮勇运气,此计天衣无缝,他岂能识破?!”
然后李自成深吸一口气。
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安抚身边开始骚动不安的将领。
“曹将军,稍安勿躁!”
“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再等等!”
“兴许是陈贼谨慎,集结兵马慢了时辰,深更半夜调动大军,岂是易事?”
“你给朕耐心等着,猎物…迟早会钻进这铁笼!”
皇帝金口玉言。
曹国亮纵有千般疑虑万般恐惧,此刻也只能死死咽回肚子里。
“是…陛下圣明!”
“末将…末将遵旨。”
曹国亮重新将目光投向那片令人绝望的黑暗。
他只觉的手脚冰凉,那垂下的白布,此刻在他眼中,像极了一条招魂的幡。
…………
与此同时。
长安城北,安远门。
与永宁门内剑拔弩张、疑神疑鬼的死寂相比,这里才是真正的“例行公事”。
城头上稀稀拉拉站着两三百名无精打采的守军。
灯火昏暗,勉强照亮垛口附近一小片区域。
大部分士卒抱着长矛倚着冰冷的墙砖打盹。
只有寥寥几个老兵油子凑在一处避风的角落,压低声音发着牢骚。
“呸!他娘的,好事全让永宁门那帮孙子占尽了!”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老卒狠狠啐了一口浓痰,声音里满是酸溜溜的怨气。
“听听人家那边,刀出鞘箭上弦,就等着砍陈贼的脑袋立功受赏呢....封官发财,指日可待!”
旁边一个瘦高个,裹紧了身上单薄的号衣,缩着脖子嗤笑一声。
“可不是嘛!咱们呢?守着这鸟不拉屎的北门,喝他娘的西北风,连口热乎汤都混不上!”
“这是为啥?”
“就因为咱是后娘养的杂牌军,没门路没靠山呗!”
“只能干看着别人吃肉,咱连口汤渣都舔不着!”
“唉…”一个年轻些的士卒叹了口气,声音带着认命的麻木。
“认命吧兄弟,谁让咱命贱,摊不上永宁门那‘万众瞩目’的好差事呢?”
“今晚啊,真正的大戏在那边上演,咱们这儿…嘿,边角料都算不上!”
最先开口那络腮胡老卒又骂了一句粗口。
刚想再抱怨几句,耳朵忽然微微一动。
他似乎捕捉到城墙根下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于风声的窸窣声响。
“咦?你们听…城外是不是…有点动静?”
老卒狐疑地探出头,朝下方无边的黑暗望去。
瘦高个不耐烦的拍了他一把。
“得了吧老胡!这大半夜的,城外野狗耗子闹春呢,没点动静才叫怪事!”
“知道你心里猫抓似的难受,想着立功。可惜啊…”
他拖长了腔调,满是讥讽。
“今晚咱安远门,注定是上不了台面的冷灶!”
“那万众瞩目、注定要载入史册的泼天大功,在永宁门那边等着人呢,跟咱…没一个铜板的关系!”
年轻士卒也苦笑着摇头,彻底熄了心思,把冻僵的手往袖子里又缩了缩。
就在这懈怠、抱怨、认命的氛围弥漫整个城头之时——
“亮火把!”
一声炸雷般的咆哮。
毫无征兆的撕裂了安远门外死寂的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