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玉姐姐？”


    涂山玥玥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容貌别无二致的身影，整个人都懵了。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怎么······在这？等等，你与我直接见面的话，不会引发世界规则的排斥吗？”


    “别这么叫我！”


    涂山玉的眼神中充满了滔天的恨意，“看到你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了吗？这些，都是你的报应！是你活该承受的代价！”


    “我的······报应？”


    涂山玥玥更加懵逼了。


    她做错了什么吗？


    而且涂山玉不是一直都对她温柔包容吗？


    眼前这个涂山玉，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涂山玉发出阴冷的笑声，一步步逼近。


    “你夺走了我的人生！我的一切！现在，你还想用这副虚伪的可怜相，来博取同情，妄图再次夺走我的苏辰吗？”


    “要不是你！在第一试炼区，本该与苏辰相遇的人是我！”


    “是我该与他建立契约！是我该独享他的宠爱！是我该与他并肩作战，是我该被他温柔地抚摸身体，被他珍视，被他守护！”


    “可结果呢？因为你这个不该存在的人出现，我不得不被世界规则驱逐，我的存在被彻底否定，我的痕迹被彻底抹除，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我就彻底湮灭在时间的夹缝里！”


    “要不是最后······最后苏辰他逆天而行，强行出手干预，为我保住这一缕残魂······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假惺惺地叫我姐姐？我早就魂飞魄散了！”


    “就凭你这样的人渣！你配获得苏辰的宠爱吗？你配拥有现在的一切吗？”


    听闻此话，涂山玥玥整个人都麻了。


    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刺中了她内心最深处、一直刻意回避、却从未真正愈合的伤疤！


    愧疚！


    排山倒海般的愧疚瞬间将她淹没！


    是啊！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因为好奇，跟着苏辰进入那个洞窟······


    如果自己没有出现在那个本不应该出现的时间点上······


    那么，按照既定的轨迹，遇到苏辰、成为他第一个契约妖兽的，就应该是涂山玉！


    是她涂山玥玥，横插一脚，强行介入了涂山玉和苏辰的命定轨迹！


    是她导致了涂山玉的悲剧！


    是她抢走了本该属于涂山玉的一切！


    这些想法，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可涂山玉从未责怪过她，反而一直安慰她，这让她得以暂时逃避这份愧疚······


    但现在，是真的逃避不了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玉姐姐，对不起······我真的······”


    “哼！不是故意的？”


    涂山玉嗤笑一声，“看看你现在这副舔着别的男人的下贱模样，真是丢尽了我们九尾妖狐的脸面，败坏我的名声！”


    “不······不是的！”


    涂山玥玥急切地摇头，“我和主人······我和他是正常的契约关系！我们是真心······”


    “正常的契约关系？哈哈哈哈！”


    涂山玉狂笑了几声，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之意，“好一个正常！好一个真心！你所谓的正常契约，就是拿我给你的身体，去对他摇尾乞怜？去毫无廉耻地献媚？然后换取你在所有姐妹中的地位？”


    涂山玥玥赶忙辩解：“我没有！我只是······只是觉得苏辰他值得！他值得我付出一切！”


    “值得？呵呵呵······”


    涂山玉的笑容骤然收敛，“既然你说他值得，为什么现在的你不继续追他了？你以生死相逼，让他契约你，难道他还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吗？”


    “说到底，你不过是个只想着追求利益的贱女人！用着我的身体，享受着我的力量，却做着让我蒙羞的丑事，真是给我丢脸！”


    “······”


    涂山玉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涂山玥玥的内心无比痛苦。


    那深埋的愧疚被无限放大，转化为对自己存在的彻底否定。


    陌生的苏辰，涂山玉的憎恨与指责······所有的负面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场毁灭性的精神风暴！


    九尾天狐浩瀚的精神力，此刻非但没有成为她的屏障，反而成了放大痛苦的刑具！


    她的意识濒临崩溃，精神力如被那梦魇疯狂地抽取吞噬！


    原本清澈的淡紫色眼眸，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彩，变得空洞浑浊！


    她周身散发的仙阶气息也如同风中残烛，急剧衰弱下去！


    身形甚至开始变得模糊透明，仿佛随时会彻底消散在这天地间！


    正走向自我毁灭的终点！


    ······


    与此同时，御兽空间内。


    赛莲作为司掌空间法则的顶级存在，似乎能模糊感知到，涂山玥玥幻境中的情绪波动。


    幻之沙海的本质，便是在灵魂深处构筑幻境空间，寻找并放大灵魂破绽。


    也正如此，完全可以受到空间法则的影响！


    她轻轻叹息一声，美眸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看着涂山玉和涂山玥玥的情况，她仿佛看到了遥远过去的自己。


    她们五姐妹进行轮回转生时，每一次传递记忆，都会在旧有的躯壳上留下一缕不甘的残魂碎片。


    那些碎片，依托着圣阶肉身残留的力量，会滋生出名为梦魇的存在。


    它们憎恨着新生的灵魂，质问着命运的不公。


    为什么新生命可以继承一切重新开始，而它们这些承载着过往记忆的旧物，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灵魂腐朽下去？


    这完全不公平！


    那种被取代、被遗忘、被世界规则排斥的恐惧······让梦魇萌生出了夺舍本体的想法。


    当年若非最先转生的爱丽丝及时出手，告知了她们应对的方法。


    她们可能真的会在这几百次的转生中，不小心被梦魇夺舍。


    但涂山玥玥不同。


    她可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也不知道应对的方法。


    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无助，她比谁都懂！


    “啧，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赛莲忍不住低声啐骂了一句，“明明自己就是玩弄幻术的行家，结果却要死在最拙劣的心魔幻境里，真是······耻辱！”


    她并非想要救涂山玥玥。


    只是觉得如果涂山玥玥精神崩溃，苏辰很有可能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进而连累到她。


    毕竟她现在算是彻底接受现实了，知道自己现在和苏辰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在这个契约没解除之前，苏辰但凡有个三长两短，她也得死。


    更何况她也不能保证，万一涂山玥玥精神崩毁了，苏辰为了泄愤会不会拿她来当木桩输出，用来撒气。


    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根本反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