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总参对兵工厂的发展建设很满意，还特别提醒苏卫要注意安全问题，百团大战即将进入二阶段，保不齐鬼子会趁乱对根据地进行针对性打击。


    苏卫自知，不出意外，下个月就会出意外了。


    因为关家垴战役是发生在十月份，但并不排除可能提前发生的可能，随着他的到来，这个世界必然是会发生一些蝴蝶效应的。


    为此，苏卫不但提前加强了兵工厂的警戒，还趁机提醒副总参关家垴也是个重地。


    虽然黄崖洞距离关家垴还有一定距离，就算关家垴发生战斗，处于后方的黄崖洞兵工厂也有一定时间转移，但那样的话还是太被动了。


    而且一个山崎，一个冈崎，谁知道来的哪个，没准儿两个狗娘养的一块上线呢，又或者兵分两路，一个闯入李家坡，一个闯去关家垴，所以都得防。


    副总参也觉得有必要对关家垴实施警戒，甚至两人还一起去了关家垴实地勘察。


    关家垴村位于蟠龙镇东部10公里处，跟黄崖洞一样同处于太行山腹地，从兵工厂到关家垴，如果是车马的话，两三个小时就能抵达，要是飞机就更不用说了，虽然现在的战机比起后世如龟速，可也是片刻间的事，而且关家垴战斗日军还真就出动了飞机。


    因此关家垴战斗如果打响，就算对兵工厂没造成直接威胁，也很有转移的必要，可以先规避风险，然后等风头过去再回来。


    关家垴是典型的黄土高原梯田地貌，面向深沟，背靠山顶台地，当地村民不少窑洞挖在台地下面。


    其东、西、北三面为梯田，每层梯田都有两人多高的陡峭崖壁。正南面隔深沟与柳树垴相望，虽然水平直线距离只五、六百米，但望山跑死马，在上下垂直距离约300米的深沟里来回运动，至少要半个小时。


    如果从军事角度看，柳树垴对关家垴敌阵地威胁很大，火力可以控制关家垴全村和山头台地。


    在关家垴战斗中，冈崎支队抵达当地后，500多日军和300多裹挟民夫立刻挖掘工事，依托关家垴台地挖了八卦形的核心阵地，用交通壕连接到台地边沿，再构筑一圈阵地。


    为了防炮，日军的战壕挖得很深，战壕壁上掏出许多能藏人的猫耳洞，所有的机枪、火炮掩体都挖了两三个，足够战时备用。另外沿着关家垴山脚还挖了300多个散兵坑，将山头围绕起来，形成外围阵地。


    而我军最先抵达战场的是决死1纵25、38团，他们在关家垴南面抢占了柳树垴阵地，阻断了日军南逃之路。本来是头功一件，却不料大意失荆州，把本来可以发挥大作用的阵地拱手让给了日军，为关家垴战斗的最终失利埋下了伏笔。


    冈崎发现在山南的柳树垴比关家垴略高，在上面可以用火力控制主阵地，对于这个威胁，冈崎在战术上看得很准，挖掘工事的同时，立即派出一个中队趁夜向柳树垴摸去。


    当时守备柳树垴西坡阵地的是25团2营，旅长指示晚上由38团换防。当夜，日军从柳树垴西侧一条山羊走的蜿蜒小道悄悄爬上了山，那里正是25团要移交的防区。


    2营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来者的衣着，既不问口令，也不问番号，误以为是友军38团接防部队。他们起身走人，日军顺利进入阵地并继续尾随，就这么稀里糊涂一直到山顶，随后日军骤然发难，也不打枪，挺着刺刀白刃冲锋。2营毫无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乱作一团，被迫放弃阵地跑下山头。


    这样一个重要阵地白白送给了日军，使敌人的阵地形成了犄角之势，与关家垴互相火力支援。


    这一变化，严重打乱了我军的部署，所幸的是偷袭柳树垴成功的日军没有联系主力趁势冲下来突围逃跑，那样的话，副总的围歼部署将化为泡影。


    随即我军调整部署，由25团负责东、南两面，38团负责西面，协同作战夺回柳树垴，但这期间我军又耽误了几个小时，导致错过了夺回阵地的黄金时间，而日军那个中队则趁此机会在山上挖掘工事，站稳了脚跟。


    所以后来在攻夺柳树垴时付出了惨痛伤亡，还没有得手。


    浪费时机是一，其次是这里的地形的确易守难攻，周围的梯田给守方提供了天然屏障，我军在搭人梯爬到阵地边缘时，日军早已挖好工事用机枪火力封锁了去路，我军付出很大代价才冲进到第一层梯田下，日军朝下扔手榴弹，我军则往山顶扔，属于仰攻，且日军火力猛烈，我军进攻到天亮都没能夺回柳树垴。白天出动的日军飞机轰炸扫射，我军攻击也毫无进展。


    而关家垴的窑洞被日军挖通，每个窑洞口都构筑成机枪阵地，而且窑洞前挖了防弹壕，手榴弹扔过去大多掉进壕沟里，无法伤及对方。我军与敌进行逐窑争夺，伤亡越来越多，最后只好叫停了进攻。


    后来我军大量增兵投入战斗，甚至将关家垴围个水泄不通，可战斗依旧是杀得昏天黑地，艰苦而壮烈。


    此战期间，旅长还和副总的意见发生了分歧，因为386旅当时伤亡太惨重了，许多772团的百战老兵都牺牲了，甚至有的连只剩下三四个人。


    其实相比于李云龙新一团，772团才是公认的386旅心头肉，甚至一向好脾气的师长都跟副总激烈争执起来。


    当时的确如旅长和师长所言，再打下去伤亡代价太大，我们真的赔不起，所以一向爱兵如子的师长不同意再打。


    副总却对师长下了死命令：拿不下关家垴，就撤销第129师的番号，杀头不论大小！


    副总同样很心疼牺牲的官兵，可有的战斗是出于战术层面，有的战斗是出于战略角度。


    有一张副总穿着皮衣用望远镜观察战况的历史照片，就是副总在前线指挥关家垴战役。


    包括师长、旅长等人，都在这次战役中亲临前线，这让官兵们备受鼓舞，再加上及时调整战术，以及我军决死一战的坚定信念，至11月1日，关家垴被围之敌基本被歼灭，但日军1500多兵力增援部队，在10余架飞机的掩护下逼近关家垴。副总命令部队停止攻击，撤出战斗。


    这次战役我军付出了数倍于敌人的巨大伤亡，因此一直颇具争议。


    副总后来在回忆录中称此战为其一生中记忆深刻的四大败仗之一。


    师长和政委则评论此战：实际上这一仗停止了敌一个大队可以在根据地横冲直撞的局面。战略意义至关重要。


    师长一生都无法释怀这场战斗，他曾感伤道，打完这一仗，不知又有多少母亲向我要儿子，又有多少妻子向我要丈夫？


    很多人认为不该这么打，损失太大，而且战前制定的使日军不敢再以一个大队行动的目标也未能实现。副总因此还被扣上了蛮干瞎指挥、不顾惜战士生命的帽子，进而对关家垴战斗乃至整个百团大战都予以否定。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这次战斗不仅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而且还在实践中锻炼提高了部队的战斗力，培养了一批敢打硬仗、恶仗的部队，成为坚持敌后抗战的主力兵团。


    总部特务团的首长后来回忆说：副总坚持要打关家垴战斗，还有一个意图：我军是坚持敌后抗战的主力军、正规军，不但要会打游击，必要时，也得猛攻坚守，顽强拼杀，敢于啃硬骨头。


    决死一纵队的首长也肯定地说：副总向我调决死队两个团参加战斗，我是很积极的。战斗中损失固然大，但这两个团也打出来了，成为决死队战斗力最强的两个主力团。


    所以当时首长们只是考虑的角度不同，而无可争议的是我军顽强战斗精神！


    后来说起关家垴战斗，村里的老人都说：“八路军个个是英雄好汉，前面的倒下去后面的接着冲，打了三天三夜，白天静悄悄，黑夜一片红。白天敌机轰炸，八路军只能停止进攻，晚上再发起进攻，黑夜里，枪炮隆隆，火红的子弹和炮弹几里外都能看到……”


    此战同样充分诠释了我军的军魂！


    而今苏卫站在柳树垴高地，俯瞰四周，脑海中便不由浮现起激烈的战斗场面，不过，这次他不想这片土地下再埋葬我军官兵，赫然应该埋葬鬼子尸体！


    他把自己的想法如实告诉了副总参，副总参听后赞叹道：“小苏，想不到你对排兵布阵也这么内行，要是如你所说，我看在这里哪怕部下一个营，也能抵挡至少上千日军。”


    苏卫谦虚一笑，内心却想，抵挡？全歼啊！


    得到副总参的点头，苏卫松了口气，接下来便是攻守易型了，无论是狗娘养的山崎还是冈崎，只要敢来，露头就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