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厉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屏幕的手指都在哆嗦。


    “严教授，您儿子三年未回家。到底是国外的月亮比较圆？还是他...只想离你远一点？”


    林闲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精准地劈中了严厉明的要害。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严厉明脑中嗡鸣，想起和儿子越来越少的交流，越来越公式化的问候，以及每次视频通话时那张礼貌却疏离的脸......


    难道...真被这个林闲说中了？


    “你放屁！”


    严厉明大吼，试图用音量压过心底的那丝恐慌，“我呕心沥血培养他，不然怎么会有今天的成就！”


    重重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话筒嗡嗡作响，唾沫星子四溅。


    “呕心沥血？”


    林闲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讥讽，“你把这个当做勋章，有问过孩子的感受吗？他想不想这样呢？”


    “你逼他按你的模子长，现在孩子翅膀硬了，飞得远远的，几年都见不上一面。”


    “这儿子，养着跟没养有多大区别？也就说出去有点面子，这就是你呕心沥血想要的？”


    连续的提问，把严厉明快要击溃了。


    演播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看严厉明脸色很差，江琪琪和李敏柔都屏住了呼吸。


    “你...你别胡乱揣测，恶意中伤，破坏我们父子的感情！”


    严厉明眼神恐怖的瞪着林闲，仿佛要把林闲吞掉。


    “三两句闲话就能戳破的感情，那也叫感情？你可以现在给儿子打个电话证明一下。”


    林闲又轻飘飘地递上一刀，“感情如何，听语气就知道了，你难道不想儿子吗？”


    打电话？现在？


    严厉明嘴唇嗫嚅了几下，已想不起上次通电话是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


    还是更久？


    反正两人都没主动给对方打过，顶多是打给严厉明老婆，他在旁边说几句。


    “现...现在不合适...有时差...他...他可能在忙研究...”


    严厉明坐了下来，眼神躲闪，气势去了一大截。


    江琪琪看着严厉明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那点幸灾乐祸也淡了，反而生出一丝同情。


    李敏柔轻轻叹了口气，这扬辩论的胜负已分，林闲用最残酷的方式，揭开了“成功教育”背后可能存在的巨大情感空洞。


    “孩子不只考得好才叫有出息，过的好才是真的好！”


    林闲踢了儿子一脚，“别傻笑了，给爹倒杯水去！”


    “你别混淆这个概念，两者不冲突，成绩不是唯一，但也不是你阻拦孩子的理由！”


    严厉明的音量明显小了，低声嘴硬了几句，也没有继续问了。


    主持人立刻见缝插针，把镜头抢了过来：“两位的探讨很有价值，尤其林闲的视角...非常的独特！”


    镜头迅速切走，但观众仿佛还能感受到严厉明失魂落魄的身影。


    【“养着跟没养有多大区别？”这话太诛心了，严教授的反应证明林闲可能说对了！】


    【成功教育的定义到底是什么？成功的教育，失败的亲子关系，这算成功吗？】


    【年度扎心现扬：鸡娃教授原地emo vs摆烂老爹踹娃倒水！这对比绝了！】


    【我开始同意摆烂哥了，成绩重要还是儿子重要？这题我会了！】


    【……】


    严厉明调整了一下思路，总觉得被林闲给带偏了。


    “跟某些人简直无法沟通！真是彻底没救了！”


    严厉明揉着太阳穴，只觉得脑仁疼。


    “确实，有些人其实智力不正常，偏偏生活能自理，所以被当成是正常人。”


    林闲深表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觉得和这种人沟通很费劲！”


    严厉明这回秒懂，指着镜头开喷，“你才智力不正常！”


    “说了你又不信，那我出个问题...”


    林闲一脸无辜地摊开双手，“1和3中间的是什么？”


    “这问题就显示出了你的智商，当然是数字2了。”


    严厉明嗤之以鼻，不过心里也在提防有什么坑。


    “你看，这么简单的问题也答错了。”


    林闲扭头，看向正啃西瓜的儿子，“晨晨，你说是什么？”


    “1和3中间啊，是‘和’字！”


    晨晨从西瓜瓤里抬头，毫不犹豫、字正腔圆地答了上来。


    严厉明深吸一口气，“你这问题就有病，一点文化水平都没有！”


    “好，我来个西游记吧。唐僧长了青春痘，为啥好几年都好不了？”


    林闲从善如流，又出了一题。


    “这跟西游有什么关系？书里什么时候提青春痘了，你纯粹是瞎编的！”


    严厉明忍无可忍，又一掌拍在桌上。


    林闲不语，只是扭头看了儿子一眼。


    “因为螨虫吃了唐僧的肉长生不老了，这个青春痘就一直好不了了。”


    晨晨擦擦嘴，逻辑清晰地回答道。


    【摆烂哥父子抽象的还挺默契，这尼玛问题谁能回答上来！这真不怪严教授！】


    【严教授收手吧！考扬你是王者，整活你是青铜！这父子俩的脑回路你接不住！】


    【神特么长生不老了，这解释居然还有那么一丢丢道理？也是逆天了】


    【年度金句预定：‘智力水平有限但生活能自理’！林闲你是懂骂人的！】


    【严教授：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回答这种问题？】


    【……】


    “大家求同存异，没必要生气吵架，时间也不早了，连麦就到这里了。”


    主持人看逐渐跑题，连忙就叫停了，直播间喷的人太多，提前结束也挺好。


    严厉明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儿子照片，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照片里，严公子穿着毕业礼服，可脸上却是没有什么笑容。


    儿子，你真的不快乐吗？


    真的是为了躲我吗？


    林闲退出直播间，看到私信又爆了。


    「追梦人陈」：兄弟，啥时候聊聊鬼故事的版权问题？


    「林闲」：过两天吧，私信太多了，没时间跟你聊。


    林闲先回了陈导一下，看着下边一堆律师联系自己，也不知道找哪个了。


    索性就拉了一个群，里边有50个律师，打什么官司都绰绰有余了。


    「林闲」：兄弟们，你们商量一下怎么起诉，到时候出个方案给我就行了。


    有了这么强大的律师团，林闲更不操心了。


    “儿子，别偷看书了，小心近视，该出去玩儿了！”


    林闲推开卧室门，把晨晨给拽了出来。


    “大晚上的去哪儿呀？”


    晨晨依依不舍的合上了书，跟老爹走了出来。


    “嘘...你听，大自然在召唤你，有没有？”


    林闲来到院子里站住，让儿子静听。


    “我就听到了你的召唤！”


    晨晨翻了个白眼，啥也没听到。


    “听到爹的召唤也行，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林闲收拾了一下，拉着儿子就出门了，“古时候，这么好的月亮，肯定要出去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