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毒箭惊情,真心试探

作品:《世子爷别惹!宋姑娘专治脸盲纨绔

    毒箭破空而来的刹那,宋昭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拽入一个带着松木清香的怀抱。裴砚的手臂如铁箍般环住她,两人重重滚落在马车外的泥地上。


    趴下!"他的声音近在耳畔,温热呼吸喷在她颈侧。宋昭感到后脑被一只手掌牢牢护住,脸颊紧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她能清晰听见他急促的心跳声——这个看似永远从容不迫的男人,此刻竟也会紧张?


    【他为何如此护着我?】宋昭脑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即被三声破空之音打断。裴砚甩出的袖箭精准命中树丛,一名黑衣人栽倒时,她看清箭尾泛着幽蓝——剧毒!


    五名刺客同时扑来,宋昭本能地拔出短刀。刀刃相撞的震感从虎口传来,她这才惊觉自己竟与裴砚背靠背站立,仿佛演练过千百次般默契。当她的刀锋斩断第一个刺客手腕时,温热的血溅在脸上,腥气冲得她胃部翻涌。


    "左三!"裴砚的低喝如惊雷炸响。宋昭来不及思考,身体已先于意识向左横斩。"锵"的一声,偷袭者的刀锋被她格挡,震得她手臂发麻。


    【他竟能在混战中准确预判我的位置?】这个认知让宋昭心头剧震。余光瞥见裴砚剑走游龙,雪亮剑光中透着一丝诡异的暗红——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剑法。


    最后一名刺客咬破毒囊自尽时,裴砚剑尖挑开对方衣领的动作忽然凝滞。宋昭凑近看去,只见刺客锁骨下方赫然刺着狼首蛇身的图案,青黑的线条在惨白皮肤上狰狞盘踞。


    "北狄死士。"裴砚声音沉得可怕,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上某处凹痕。宋昭注意到那是道陈年旧伤般的刻痕,形状竟与刺客的刺青有七分相似。


    【他与北狄有何渊源?】疑问在心底疯长,却见他突然转身,沾血的手指抚上她脸颊:"受伤了?"指腹擦过颧骨时,宋昭呼吸一滞——那触感比刀锋更让她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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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厢房的烛火将裴砚的影子投在墙上,放大的轮廓如困兽般躁动。宋昭捏着药粉的手顿了顿,他右臂的箭伤皮肉外翻,隐约泛着青紫。


    "忍着点。"她故意将药粉重重撒下,如愿听见他倒吸冷气。可当视线触及他苍白的唇色时,心头莫名刺痛,"现在知道疼了?扑过来的时候不是挺英勇?"


    裴砚忽然低笑,额前碎发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宋姑娘这是……心疼我?"尾音带着气音,像羽毛搔过耳膜。


    "我是怕你死了,没人带我去找真相。"宋昭用力系紧绷带,却在收尾时不自觉放轻力道。烛光下,他肌理分明的臂膀上还横亘着几道旧疤,最新的一道尚结着血痂——是三日前为护她被暗器所伤。


    【为何总为我受伤?】这个念头刚浮现,手腕突然被炙热掌心包裹。裴砚不知何时倾身逼近,眸色深得吓人:"那刺客的刀上淬了毒。"他拇指抚过她掌心,那里有道几乎不可见的细痕,却泛着诡异青紫。


    宋昭这才后知后觉感到刺痛。她试图抽手,却被他更用力地扣住:"为什么替我挡?"


    "顺手而已。"她别过脸,却藏不住发烫的耳尖。方才混战中,她确实看见刀光划向裴砚后心,身体比脑子更快地伸出了手。


    裴砚忽然低头,温软唇瓣贴上她掌心。宋昭浑身僵住,血液轰然冲上头顶。他舌尖轻轻舔过伤口的触感,像烙铁般灼进灵魂。


    "你......"声音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颤抖的喘息。


    "别动。"他抬眸时,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北狄的毒,得这么解。"每说一个字,唇就摩挲一次她敏感的掌纹。宋昭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另一只手死死攥住衣摆——那里藏着父亲留下的玉佩,此刻正硌得她生疼。


    【这究竟是解毒,还是......】未竟的思绪被敲门声打断。陆九送来解药时,裴砚已恢复那副疏离模样,唯有她掌心残留的湿润,证明方才的旖旎并非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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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的更声刚过,宋昭在榻上辗转反侧。掌心被包扎好的伤口隐隐发烫,仿佛还残留着那个人的温度。窗外忽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来自裴砚的厢房。


    她持刀潜过去,推门便看见裴砚蜷缩在榻上。月光照着他惨白的脸,额发被冷汗浸透,平日里总是含笑的唇此刻死死咬着,渗出丝丝血迹。


    "......父亲......不是我......"他在梦魇中挣扎,喉间溢出幼兽般的呜咽,"宋将军......我对不起......"


    宋昭心头剧震。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裴砚,脆弱得像是随时会碎裂的薄冰。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拨开他额前湿发,指尖触到一片滚烫。


    裴砚突然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天旋地转间,宋昭已被拽进他怀里。耳畔是他失控的心跳,鼻尖满是染了血腥气的松木香。


    "昭昭......别走......"他沙哑的梦呓让她浑身一颤。这个从未有人唤过的小名,此刻被他含在唇齿间,缠绵得令人心尖发酸。


    她本该挣脱,却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住。裴砚的手无意识抚上她后颈,指尖陷入发丝:"我骗了你......其实我......"


    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裴砚猛然睁眼,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时,眼底哪有半分迷蒙?"嘘——"他唇瓣擦过她耳垂,用气音道,"房顶有人。"


    宋昭这才惊觉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他的体温透过单薄中衣传来,她该羞恼的,却在那双近在咫尺的眼中捕捉到一丝慌乱——原来游刃有余的裴世子,也会有心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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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穿透窗纸时,陆九带来的消息让室内温度骤降。


    "北狄大祭司悬赏活捉宋家血脉?"裴砚手中茶杯裂开一道细纹,茶水顺着指缝滴落。宋昭注意到他用的竟是左手——右手正无意识地按在腰间玉佩上,那是她昨夜慌乱中遗落的。


    "据说要开启什么古阵。"陆九偷瞄宋昭一眼,"还传言...宋姑娘眼尾的朱砂痣是阵眼所在。"


    宋昭冷笑出声,指尖抚上右眼角那点殷红:"拿我祭阵?做梦。"余光却瞥见裴砚瞳孔骤缩,他腰间玉佩的流苏正微微震颤——他在发抖?


    "去青州。"裴砚突然起身,抛来一块青铜令牌。宋昭接住的瞬间如遭雷击——令牌上的图案与她眼尾朱砂痣分毫不差,边缘还刻着父亲的字迹"昭昭亲启"。


    "你父亲临终前交给我的。"裴砚声音很轻,像在说一个不能惊动的秘密,"他说等你看过青州宋氏祖祠的壁画,自会明白一切。"


    宋昭握紧令牌,尖锐边缘硌得掌心生疼。无数疑问在胸腔横冲直撞:父亲为何将遗物交给政敌之子?裴砚与北狄有何纠葛?他梦中那句"对不起"又藏着什么秘密?


    "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支离破碎。


    晨光中,裴砚的轮廓模糊得像是要融化。他伸手想碰她眼角朱砂痣,又在半空停住:"等你愿意相信我那天......"指尖最终落在她发梢,轻得像一片雪,"我会把命都交给你。"


    院外突然传来羽箭破空声。裴砚猛地将她护在身后,箭矢钉入门框的瞬间,宋昭看清箭尾绑着的布条——上面用血画着与她玉佩相同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