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寒风凛冽。


    看不见雪却已知深冬。


    云浅身上穿着最厚的棉衣，骑着自行车出现在盘山公路上。


    许景是真的忙，那天之后只是回家过一次，说是要出一趟任务便是一去已经一周毫无音讯了。


    至于勤务兵的事情，云浅也是拒绝的。


    她身上有空间更加不适合有人盯着自己。


    车把上的手被冷风吹得生疼，但是云浅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这些日子的八卦可不是乱听的。


    桂城离香洲还算近，这桂城黑市只会大不会小。


    这不云浅刚听到消息，骑着自行车就出来。


    云浅一连骑两小时的自行车才从盘山公路下来。


    只是下盘山公路后，云浅却没有往镇上走，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边有一条河。


    正是通往边境那条分出来支流。


    桂城的黑市就在河边上，河岸全是水草，河水又不深，基本就是一个窝一个摊位。


    旁边还是无人问津的山，要是有人来，那人就如同躲进水草堆里的鸭子不见踪影。


    听说夏天的时候，边境还有不少人背着背篓游过来的，然后隔着河开始叫卖。


    云浅七拐八拐骑一段路后就发现没有路了，便将自行车收进了空间。


    拿出背篓，在背篓里装了几只鸡，上面又放几把青菜便朝着山上走去。


    先去探探这个黑市怎么样的。


    云浅翻过一个小山坳耳边便传来许多砰砰的心跳声。


    云浅便知道来对地方了。


    刚往前走两步，一个带着大帽檐的人便挡住云浅去路。


    “买？卖？”


    云浅一愣顿时便明白这人是在确认买家卖家的身份。


    于是连忙将背篓放下，掀开背篓上面一层的杂草，让人看清楚背篓的情况。


    “卖。”


    那人看着背篓几把新鲜蔬菜下面居然有几只鸡，还是生龙活虎，看着是家养的，不是野鸡。


    “嗯，进去吧，两分钱管理费。”


    云浅二话不说掏出两分钱递了过去。


    那人麻溜收钱然后递给云浅一张写着2的条子。


    继续道：“往东边走，位子自己挑。”


    云浅一边收字条一边点头。


    再抬眼那人已经重新爬上树上了，继续盯着各个路口。


    云浅背起背篓继续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就听见水声和人说声。


    再走近一点便是看到许多戴着草帽手里拿着扁担，脚边放着两个箩筐。


    见到云浅进来，不少人眼神警惕着。


    云浅装作没看见，目光一一从那些背篓里略过。


    真的什么都有，吃穿用的，但是都是零零碎碎的，很显然都是从家里挤出来的。


    常见就是鸡蛋和鸡鸭。


    只是云浅就停下脚步了。


    看着这位老人面前摆放的东西。


    居然是一把枪！


    这周围的人也是见怪不怪的。


    老人见云浅站在自己摊位面前，抬起眼皮子深深看了云浅一眼。


    云浅对上老人的视线目光一震，这老人是个独眼，另一只像是被什么打坏了。


    老人吸溜一口手里旱烟，语气极其平淡：“要吗？”


    云浅：······


    “多少钱？”


    “五百块送十发子弹。”


    “就这一把？”


    老人这下子来兴趣了。


    “你想要多少把？”


    云浅：·······


    这玩意来路肯定不正，云浅眼神闪烁起来。


    这不会抢部队或者什么······


    似乎是看穿云浅眼底的顾虑。


    老人继续慢悠悠道：“这是从对面抢回来的，他们砸我的饭碗，我用这个换口饭吃不过分吧。”


    云浅顿时明白指对面是什么意思。


    这桂城背靠边境，解放时是土匪，后面是暴乱，现在对面又开始蠢蠢欲动。


    这里确实是不太平。


    就在云浅愣神的功夫，居然有好几人都来问了价格。


    云浅不认识枪类型，这把看着就挺新的，就是价格贵。


    云浅想了想道：“嗯，等我把鸡卖完再来找你。”


    老人一说有鸡又抬眼看向云浅。


    “鸡，几只？”


    “五只。”


    云浅放下背篓给老人看了一眼。


    老人熟练将鸡拎出来看鸡头和鸡爪，手掂量了一下。


    “五斤，养得不错。要票不？”


    这家云浅在空间称过刚好五斤，这老人是个老手。


    “要的话怎么卖？”


    云浅这话一出老人就知道是个新人了。


    许是看在这鸡的面子上，老人继续道：“要票的就一块七加肉票，不要就两块五一斤。”


    老人将云浅背篓里那几把青菜也拿在手里。


    “这给五毛钱。”


    这老人没有骗她，这一路走过来，云浅耳朵都是竖起来了。


    许景给的票据是充足的，云浅也不缺这点小钱。


    目光还是落在那把枪上。


    云浅眼眸深了深。


    “我不要钱和不要票。”


    老人随着云浅的目光看过去。


    第一次眼里露出惊讶的神情。


    “你想拿鸡换它。”


    “嗯！”


    老人终于认真看向云浅，然后指着地上的五只鸡道：“如果你的鸡都像这样的，三十只我跟你换！”


    云浅眼底闪着光。


    老人便知道她这是同意了。


    于是将枪塞进云浅手里。


    “看看吧，新着呢，子弹你要不要，五只鸡我送你五盒！”


    老人将屁股底下木箱子掀起一个口子，云浅就看到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盒铮亮的子弹。


    这年头饭都吃不饱，要这玩意有什么用！


    云浅立马点了点头。


    “好，你等我一下。”


    说完云浅飞快走了出去，没一会又背着背篓回来了。


    这次是十只鸡。


    “子弹都给我，剩下的五只鸡当定金，今晚在山坳那里一手交鸡一手交货。”


    老人被云浅这果断的动作狠狠取悦了。


    麻溜将木盒递给云浅。


    “小伙子，你今晚一定要来啊！”


    说完用绳子将十五鸡全部捆好，就起身准备走了。


    此时的云浅将装着子弹的木盒子往背篓一放实际上是将木盒子放到空间。


    转身就出黑市。


    然后在山上绕了一大圈，又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一身，背篓也变成两个箩筐。


    等云浅再次出现在黑市入口时，已经是个老妇人，佝偻着背，挑着两个箩筐。


    这装扮的技术还是跟许景学的，当时许景只当云浅是好奇。


    没想到云浅暗地里在空间是练得炉火纯青。


    就是为能在黑市上行走。


    树上盯梢的人依旧是同样的话术，云浅又交了两分钱。


    这次卖的是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