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兵王的窘迫,龙气显威
作品:《朕乃天命大反派,开局怒斩重生女帝》 秦天动了。
他向着那座矗立在庭院中央的青岩假山,大步走去。
他每一步踏出,都仿佛丈量过一般,距离分毫不差,步伐沉稳如山。
一股无形的锐气从他体内勃发,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将周遭那些嘈杂的议论、窥探的目光,尽数撕裂、排开。
整个寿宴大厅,那喧嚣鼎沸的人声,竟在他前进的步伐中,诡异地,一点点平息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无论是惊疑还是审视,此刻都如百川归海,尽数汇聚于他一人之身。
武将席那边,更是爆发出毫不掩饰的狂热与期待,一道道目光仿佛要将秦天的后背点燃。
顾秉谦端坐主位,手捋长须,眼神深处那抹几乎要溢出来的得意,再也无法掩饰。
皇帝的刁难?
不!
这哪里是刁难!这分明是为秦天,为他顾家,量身打造的最好舞台!
他仿佛已经看见了下一刻的场景——巨石崩碎,烟尘四起,满堂宾客在极致的震撼中起身喝彩!
而他顾家的威望,将伴随着那化为齑粉的顽石,攀上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
至于秦天本人,此刻更是自信到了极点。
徒手碎石?
何其可笑!
对他这个融合了现代格斗最顶尖的发力技巧,与这个世界内息运用的兵王而言,这不过是孩童的把戏。
他要的,从来不是简单的击碎。
他要的,是一拳!
只用一拳,将这块顽石,彻底轰成漫天粉末!
他要用这种最原始、最暴力、最具视觉冲击力的方式,让御座上那个自以为是的年轻天子,让这满朝的酒囊饭袋,都用骨头深刻地记住一个道理。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一切权柄,皆为土鸡瓦狗!
他来到假山前,站定。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因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而变得粘稠。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
胸膛如风箱般微微起伏,周身骨节发出一连串炒豆子般的细微爆鸣。
体内的内息,不再是这个时代武者那种温吞的周天运转,而是按照一种他独创的、模拟现代内燃机活塞运动的轨迹,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频率,疯狂地进行着压缩、再压缩!
一瞬间,他右臂的肌肉线条猛然贲张,衣袖被高高撑起!
一条条青筋如蛰伏的小蛇般,狰狞地盘踞其上,整条手臂在视觉上都粗壮了一圈,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就是现在!
秦天的眼神陡然一凝,杀气迸射!
拧腰,送胯,沉肩,出拳!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暴力美学,仿佛一头蓄力到极致的猎豹,瞬间扑杀而出!
这一拳,汇聚了他内息境巅峰的全部力量!
这一拳,凝聚了他身为现代兵王的骄傲与自信!
拳锋未至,那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已经让前排的宾客感到耳膜刺痛!
然而,就在那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拳锋,即将触及冰冷岩石的千分之一刹那。
变故,陡生!
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毫无任何征兆地,从他右肩的最深处,轰然炸开!
那感觉,就像是有一柄被地狱业火烧得通红的钢针,精准无比地刺入了他肩胛骨深处那道早已愈合的旧伤疤痕之中!
然后,再用尽全力,疯狂地旋转!搅动!
那是他穿越之前,在一次边境丛林的亡命任务中,被子弹留下的贯穿伤!
早已痊愈,甚至被他当作战功勋章的伤疤,却在此刻,以一种比当初中枪时还要猛烈百倍的酷刑方式,骤然复发!
“呃啊!”
秦天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却依旧无法完全忍住的闷哼。
灵魂深处传来的剧痛,让他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那股被他高度压缩、即将喷薄而出的内息,就如同一个被瞬间戳破的气球,刹那间变得紊乱、失控!
那股凝聚于拳锋,足以开碑裂石的恐怖力量,十成里,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硬生生冲散了七八成!
轰——!!!
一声沉闷得有些可笑的巨响,在死寂的寿宴大厅中,突兀地回荡开来。
秦天的拳头,结结实实,却又软绵绵地,砸在了那块巨大的青岩假山上。
巨石,只是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发出一声仿佛不堪重负的呻吟。
拳头与岩石接触的地方,蛛网般的裂纹倒是迅速蔓延开来,几块碎石无力地迸溅到地上,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动。
但……
也仅仅,如此而已。
那座高逾一丈,形态狰狞的假山,并没有如众人预想中那般轰然粉碎,化为齑粉。
它只是裂了。
晃了。
然后,就带着一丝浓浓的嘲弄意味,顽固不化地,继续立在那里。
一股沛然巨力顺着拳锋反震而回!
“噗!”
秦天只觉得一股气血翻涌,整个人如遭重锤轰击,蹬蹬蹬,一连倒退了七八步,这才勉强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形。
他死死捂着剧痛欲裂的右肩,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滚滚而下。
怎么……会这样?!
全场,鸦雀无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成了琥珀。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幕。
预想中那石破天惊的神威,那技惊四座的伟力,变成了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尴尬闹剧。
那个被顾首辅吹嘘上天,被北境军报描绘成“武神降世”的国之栋梁,此刻,更像是一个不自量力、用力过猛的莽夫。
这死一般的寂静,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随即,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从大厅的每一个角落,悄然弥漫开来。
“就这?我还以为能把假山打穿呢……”
“啧啧,我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
“看来北境的风沙,不仅能磨砺人,也能把人的力气都吹没了啊,哈哈哈……”
“牛皮吹得震天响,结果……呵呵,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些毫不掩饰的嘲讽,那些毫不遮掩的失望,那些幸灾乐祸的低笑,像一根根淬了毒的无形钢针,狠狠扎进秦天的心里。
这比他右肩上那撕心裂肺的剧痛,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猛地抬头,用赤红的眼睛扫向那些方才还满脸崇拜与狂热的武将。
此刻,他们的眼神里,只剩下最纯粹的鄙夷,与被欺骗后的失望。
秦天的目光,又艰难地转向主位上的顾秉谦。
这位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那张老脸,已经不能用简单的“难看”来形容了。
那是一张由震惊、暴怒、羞恼与难以置信,疯狂交织而成的调色盘!
他精心策划,用来震慑朝堂、收拢军心的立威大戏,此刻,变成了一出让他顾家颜面扫地,沦为全京城笑柄的滑稽闹剧!
最终,秦天的视线,穿过重重人群,落在了那至高无上的御座之上。
那个年轻的皇帝,正缓缓从龙椅上站起。
何岁的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在努力掩饰,却又无法完全掩盖的失望。
“看来,北境军务繁忙,确实让秦副将……疏于操练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却像一柄无形的万钧重锤,狠狠敲碎了秦天心中最后一点侥幸。
“如此神力,朕看,尚未能担起‘国之栋梁’这四个字。”
话音未落,何岁的语锋陡然一转,目光如电,投向了自己身后,那个从始至终都如标枪般肃立的侍卫统领。
“王忠。”
“末将……在!”
王忠心头一颤,立刻单膝跪地,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你来试试。”
何岁淡淡地吩咐,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吃饭喝水般的小事。
王忠猛地一愣,脸上瞬间写满了惶恐与不安:“陛下!陛下恕罪!末将……末将只有淬体境的微末修为,万万不敢在诸位大人面前献丑啊!”
他亲眼看到内息境巅峰的秦天都铩羽而归,自己上去,岂不是自取其辱,丢尽了陛下的脸面?
何岁看着他,眼神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
“朕让你试,你便试。”
与此同时,他心念微动。
【消耗龙气值:50点。】
【对目标“王忠”发动敕令:天命加身!】
【效果:短暂时间内,目标身体素质极限强化,力量增幅三成!】
一股微不可查,却蕴含着煌煌天威的淡金色龙气,悄无声息地,从何岁的指尖逸散,瞬间融入了王忠的体内。
王忠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从丹田深处涌起,如长江大河般,瞬间奔腾至四肢百骸!
原本因为紧张而有些发软的身体,此刻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仿佛能一拳打碎山岳的恐怖力量感!
君命如山!
他一咬牙,再不敢有丝毫犹豫,猛地从地上站起,大步流星地冲向那座裂纹遍布的假山。
“喝啊——!”
王忠发出一声拼尽了毕生力气的怒吼,将全身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神力,尽数灌注于右拳之上!
他没有花哨的技巧,没有玄奥的招式,只是用最朴实无华,最简单直接的方式,狠狠砸向了方才被秦天击出的那片裂缝中心!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清脆碎裂声,骤然响起!
紧接着!
轰隆隆——!!!
在所有人震惊到眼球都快要掉出来的目光中,那座巨大的青岩假山,仿佛被一柄来自九天的无形巨锤,正面狠狠击中!
无数裂缝以拳心为中心,疯狂扩大,瞬间贯穿了整个山体!
下一秒,整座假山轰然倒塌!
碎裂成数十块大小不一的乱石,混杂着漫天烟尘,轰然砸落在地!
大地,都为之震颤!
王忠自己也彻底愣住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那只微微发红,甚至没有破皮的拳头,眼中充满了茫然与不敢置信。
我……我竟有如此神力?
这……这怎么可能?!
整个顾府,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但这一次,不是因为失望与嘲笑。
而是因为极致的震撼!极致的颠覆!
一个内息境巅峰,被誉为北境战神的悍将,拼尽全力,只能撼动假山,留下一片可笑的裂纹。
而一个名不见经传,只有淬体境的御前侍卫,只是奉了皇帝一句命令,随手一拳,竟将其彻底轰成了齑粉!
这……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武学常识!
这不是人力!
这是神迹!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从那堆冒着烟尘的碎石,从那个兀自发愣的侍卫统领身上,缓缓移开。
最终,带着敬畏,带着恐惧,带着无法言喻的骇然,死死地,聚焦在了那个始作俑者身上。
那个从始至终都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年轻天子!
是他!
一定是他!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一场武学的较量,这是一场皇权的展示!
天子,能让你是“国之栋梁”,你便是。
天子,说你是“疏于操练”,你连一块石头都打不碎!
天子一言,可让顽石点头!
天子一念,可令凡人拥有神力!
这,才是真正的神威!是言出法随,是掌控万物的无上天威!
秦天的脸色,已经从苍白,变成了死灰,最后又化为一片屈辱到极点的铁青。
他不是傻子。
电光火石之间,他瞬间就想通了这一切!
旧伤复发得太过蹊跷!
侍卫统领的爆发又太过诡异!
这根本不是什么该死的意外!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算计!是一场针对他,针对所有“穿越者”的,恶毒陷阱!
皇帝让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从一个万众瞩目的“武神”,变成一个贻笑大方的废物。
然后再轻描淡写地抬举一个实力远不如他的人,用这种最鲜明、最残忍的对比,将他的尊严,他的骄傲,他的自信,活生生撕得粉碎,再狠狠踩在脚下,用泥土碾进尘埃里!
这是诛心!
最恶毒,最残忍的诛心之计!
何岁缓缓走下台阶,无视了周围官员们纷纷跪倒、敬畏叩拜的身影,也无视了主位上那面如死灰、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顾秉谦。
他一步一步,走到了秦天的面前,停下。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冰冷的刻刀,一字一句地,深深地,刻在秦天的灵魂深处。
“勇武,并非只凭一身蛮力。”
“更要懂得,何为君,何为臣。”
何岁垂眸,看着他那双因为极致的愤怒与屈辱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仿佛洞悉了一切的弧度。
“秦副将,你在北境,怕是忘了这一点。”
“或者说……”
何岁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魔鬼的低语,清晰地钻入秦天的耳中。
“你那个时代的人,都忘了……该怎么下跪。”